當方天的目光緩緩的從大家面部掃過時,所有的人都方天。自從遇到嬰餮以後所有的人才發現,個人的實力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肖嚴真人的修爲與天劍老人的劍,甚至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的效果,都不如這座複合大陣好。無意之中,所有的人都開始重視起方天的作用了。
不過這些人中,明悟真人才是其中最清楚一切的人,看到方天就要出陣去冒險了,他當然是一萬個不願意。明悟真人沒有阻止方天的意思,但他還是適當的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他冷着臉對方天說:“大妖的身形如此詭異莫測,她真要出手攻擊你,絕不是那麼好擋的。你要走出大陣去佈置“困仙陣”也不是可以,當然我也會保證盡力地去護着你的。可是我們兩人真的能擋得住她麼?你可要想好了。”
明悟真人的話一點不假,月行雖然也答應要冒着生命危險出陣,但他也心有同感的道:“對於擋住大妖的攻擊,我也同樣沒有一點把握。”
方天不得不苦笑着說道:“肖嚴真人與天劍前輩兩人受傷頗重,怕是不等他們的傷勢恢復,這座大陣就會被大妖給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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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即使是危險,我也要去試試。”
就在三人交談時,嬰餮的攻擊也越發的凌厲起來,整座大陣都開始發出了“奪、奪、奪”的敲擊聲。嬰餮的攻擊看起來已經很快了,其實到此時,她還是在不緊不慢地試探着如何破開這座古怪的陣法。她當然不着急了,她有的是時間,只要方天等人還在陣中,嬰餮也就不怕他們能飛上天去。
方天的回答很堅定,在大陣裡面等着結局,定然是陣法一破衆人皆死。跟着他一起出外爲大家尋找那一線生機是唯一的選擇。
而且之前的天劍老人與肖嚴真人給他們做了一個榜樣。
自己等人出陣抗敵也許佈陣不成功,但也可以給兩位前輩留下更多的恢復時間,給剩下的人以更大的生存機會。
方天很清楚,剩下的這些人擁有的,有點用的制敵武器就只餘勇氣了。
如果再失去了勇氣,就是一無所是的。
對明悟真人與月行點了點頭後,方天眼神中閃爍着堅毅的光芒,他舉步果斷的向大陣外走去。
明悟真人與月行也知道,真的到了生死一發之機了。他們也一齊向大陣外走出,途中二人相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擋在方天身前,才率先向大陣外走去。
生死一發,死中求活,唯一的辦法就是再佈一個困仙陣,擋住大妖,幾人分頭而逃,或者可以有一條生路。
很快朵兒與月天凡也跟了上來,朵兒想要超過方天,被方天喝止住,只有與一頭冷汗地月天凡分別走在了方天的身旁。而方平更是臉色青黑的,但他也不多話,只微側身護住了方天半個身子。大陣中除了傷心欲絕的,還照料料着玉仙子的小小沒有反應過來,所有的人都了動了。
的確到了此時還真不用多想了,反正也就是一個死字而已,反正這條命已經算是送到這裡了。
走到大陣外之後,明悟真人及時的放出了“五行盾”擋在所有人身前,月行也將劍訣掐於手上,卻沒有攻出的意思,他的靈識也同時外放而出,防備着大妖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
到了陣外後,方天根本就沒有再去觀察大妖舉動,這也是因爲他的修爲有限,雖然他的粒狀靈識與衆不同,但是同樣的,以他此時的修爲而言,等到他發現大妖的舉動之時,大妖早已經在原處消失不見了。大妖的攻擊一旦來臨,那裡又是現在的他就能防備得了的?
舉步走出陣外,方天揮手就扔下第一個陣盤。
才佈置完第一個陣盤,忽然有一陣心悸的感覺傳來,方天不由自主地揮拳向身前擋去。
“砰……”
敏銳的靈覺讓他成功的擋住了一拳。
“通、通、通……”
接下來的數十記威凌霸道的重擊飛快的落在身上。
這數十記重擊速度之快,力道之狠可遠不是第一次遇到大妖那麼易與了。數十十記重擊如攻城槌般落在方天身上。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方天就已經被轟飛出去足有裡許之遠。
而下定決心要護住方天的幾人還在大陣外小心的警戒着。就在他們仍未回過神來時方天已經被擊飛出出去。
接下來,狂暴兇悍的打擊如飛而至,方天的身體剛砸落在地面上,包括明悟真人在內的所有人,都紛紛如破布一般的飄飛了出去。
包括明悟真人與老魔月行在內,沒有一人能擋得了嬰餮的一招半式!
衆人紛紛拋飛,砸落在地,陷入昏迷中。
方天的結局是筋骨全斷。
明悟真人的結局是盾碎昏迷
月行的結局是劍碎重傷。
月天凡的法劍與法袍被擊成粉碎,法器的碎片甚至擠入到他的體內,有的還直插到了他的骨骼內。
朵兒撞暈在陣前
方平傷的最輕,只是被震暈了。
明悟真人與月行其實也只是比肖嚴差了一個境界而已,遇到嬰餮就沒有一點還手之力,看起來他們似乎還不如方天呢,然而這就是一個可怕的真實情況。
在一瞬間就將這一大羣人全數擊飛放倒在地,嬰餮這才伸腳輕劃地面,閃身來到了方天面前。
在繞着方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後,嬰餮才放棄了想要探究一下方天秘密的打算。接下來她擡頭看了看已經失去了“回”字核心空間保護的明朗的天空,才冷笑着道:“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了。”
不過嬰餮的得意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只要一想起方天的那位神秘的老師,她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氣沮。
不過到此爲此,嬰餮也算是了了一絲心願。真要再動手的話,顯然也會失了她的還真境大妖的身份。嬰餮甚至能看到,在自己的妖識中方天那位神秘的老師不知通過了什麼方式,正在鄙夷的看着自己。嬰餮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出點氣,就是因爲這傢伙還欠着自己一個人情,可做到這一步,就是兩交易的最後的底線。
大妖憤然怒視了對方一下,轉身就向砂海外行去。
無巧不書的是,在大妖準備離開時,她竟看見綠洲那面湖中央方向又有一片黃光閃爍起來。
嬰餮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道黃光與“困仙陣”上的黃光顯然是出自同一門陣法。
看到這道黃光,大妖才恍然大悟起來。“困仙陣”明顯就是這個傢伙佈置出來的。
嬰餮惡狠狠的看着黃光傳來的方向道:“我說怎麼有點眼熟呢,原來是“陰陽五羅傘”,原來這是你佈置出來的陣法?哼哼,如此我倒要請教一下,你爲什麼也偏要與我做對?”
扔下一堆重傷者昏迷的出氣包,嬰餮妖識再次展開,又向着綠洲湖中央方向而去了。
綠洲處,站在碧藍的大湖中央的華砉終於才完全回憶起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隨後渠南山傾時滅世一般的景像也一下重回到他的心中。
他記起了自己是合體期修者,知道了自己就是“八氣丹青門”華砉。
靈氣、靈識、元嬰合體自在,歸依了本心,順從了天道,即便重傷仍然未愈,但一身修爲境界仍在。
很快的,華砉就熟練地衝進了大湖中央,找到了自己的法器“陰陽五羅傘”,試着激活了一下法器,華砉一臉的惋惜的發現自己的法器同樣被重創。
嬰餮惡狠狠的看過來,華砉也默然注視着嬰餮。
醒過來了,就要面對自己重返凡界的第一戰,看着天空中那一道凝練無匹的妖識,華砉知道自己躲不開這一戰,他只有佇立在此候着大妖的來臨。雖然不敵的可能達到九成,華砉也還是有一成勝機的。他們都是同樣的境界,都受了不輕的重傷,也都身在這個重重束縛制約着自己的凡間世界裡。
很快綠洲就迎來了合體期修者們的第一戰。
還陷身在一片黑暗中的方天一直在試圖喚醒自己。
“方天醒來,大妖就在償身邊,就要奪取所有人的生命,吸盡所有人的鮮血,方天快起來布“困仙陣”。”
可是不管方天怎樣努力,他都無法動彈分毫,那怕是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他也一點都做不到。
很快方天就注意到,自己的靈識都已經恢復了不少了。
方天甚至都能在看到自己的紫府內的山峰仍然在成長,能看到無邊無際,暗流洶涌的大海,能感受到天空中雷影如環般閃爍,電花如同一個個精靈跳動不停。可是在方天展開靈識極目向四處望去時,就能發現,自己仍處在一片荒涼之地上。來來回回的把自己身在處看了數十遍之鑫後,方天才知道恢復過來的只是自己的靈識,而且這些靈識還全數是被困在紫府內的。
方天心裡一陣着急,他不由急忙施展着靈識全力向外界放去,他一定要儘快醒過來。將所有的靈識不停地向四周放出去後,不久,方天就似乎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不管靈識怎麼飛,向那裡飛,四面都無邊無際的天空,無窮無盡的大海。
“那麼我的身軀在那裡呢?”
方天靈識再次急速在紫府內向周圍擴展開去,同時紫府內的“星雲靈識”也開始緩緩的移動了起來。
近一個月過去了,無垠砂海中的靈氣已經停止了向外擴散,不過方天佈置疊加複合大陣“陰陽聚靈萬木陣”的地方,靈氣仍然十分濃郁。陣法雖然已經有些破碎不完整了,但卻一直在發揮着作用。
盤坐在大陣中的肖嚴真人與天劍老人也是直到不久前,才略微恢復了一些,只要傷勢能恢復些,有大陣相助,他們的靈氣恢復的就更快了。兩位真人幾乎同時停下調息睜開了眼睛。不過當他們能擡眼向周圍看去時,就只見周圍傷者遍地。
玉仙子的情況很嚴重,可也已經有所好轉,她已經可以坐起來自行調息了。所有人中,只有小小是最幸運的,她在肖嚴真人遇險時,被玉仙子用正一心法中的手法制住了,只除了無法動用靈力外,別無大礙。因爲沒有靈力,小小自然不能出入大陣,只能無聊的呆在大陣中,興許是這些日子照顧玉仙子累了,她這會兒仍睡夢正酣。
在看大陣之外,明悟真人與月行雖然渾身是血,不過他們也能盤坐自行調息了。
只有方天、朵兒、方平、月天凡躺在地下,還沒有醒過來,只是身體微微起伏着,顯然都受了傷。
真的沒有一個人死去,難道真的是大妖發了善心了?
兩位真人看了一遍後,發現所有的人都在,而且並沒有人死去,兩位真人也都鬆了口氣。
這樣的結果是他們可以安然接受的。
看完大家的情況後,兩位真人就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勢。
天劍老人身上的烏黑已經消散了不少,嬰餮的頸刺本就沒有毒,天劍老人之所以全身烏黑,只是因爲這根頸刺中的妖氣委實極強的原因。到是肖嚴真人因爲妄施雷法,惹怒了嬰餮,結果受了妖氣浸心的懲罰,他要恢復起來還要不少的時間。
起身在周圍搜尋了好幾圈,兩位真人都沒有發現大妖,只能看見遠處在數百里外大概是綠洲的位置,有兩股極暴虐的靈氣仍在不停地交擊,對轟着,顯見是兩個絕世高手在那裡交手。
看到這裡後,肖嚴真人與天劍老人也才略放下了擔心,在給方天等人服下了對症的丹藥後,就再次調息起來。
沙漠中晝夜的溫差極大。
這裡白天酷熱難當,一到晚上就會變得陰寒刺骨。
對修者來說,這種氣候根本不算什麼,所以最惱人的是雖然乾糧還很多,但水卻已經沒有了。
嚼了一口又乾又硬的魚乾,勉強才能將它吞嚥下去。可是魚乾卻總會堵在嗓子眼裡下不去,讓人難受得只想吐,但又不能真的就吐出去。每次方天都只能狠狠得捋着自己的嗓子。飢餓無時無刻的不在侵蝕着方天的意志,而砂海中的靈氣還在不停地減退着,變得寒冷凜冽的冷風更是不停的剝削着方天的身體中的一絲絲熱量,他的皮膚被吹得咧咧生痛,這就是虛弱,可此時的虛弱才讓他真正的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方天一邊吃着,一邊極目四顧,這裡安全着,可是這是真的安全嗎?
方天醒來已經是他被嬰餮擊傷一個多月之後的事情了。
他的粒狀靈識與“星雲靈識”在紫府裡不知找了多久的路,這纔在朵兒的呼喚聲中醒了過來,醒來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飢腸轆轆地嚥着乾硬的魚乾,至於水卻沒有了。本來還算充裕的水,早在已在與大妖戰鬥時,就損失了絕大部分,再經過一個多月的消耗,已經一點也沒有剩下了。
方天也是第一次受這麼沉重的傷,他渾身上下,甚至包括內臟、肌肉、筋骨竟是無一處不傷。一看到身上的傷勢,再對比一下月天主身上的小創,方天就忍不住想要暗罵一下這個該死的大妖。爲什麼她對別人還算是手軟,包括看起來極慘的月天凡,其實也只被傷及到了皮肉,並未傷及根源。
可大妖爲什麼會這樣對待哥呢?
方天當然不知道,他佈置的“困仙陣”給大妖帶來的麻煩有多麼的大,對大妖的內心造成了多少的困擾了。
本來如果大妖能夠順利的恢復部分妖識的話,她那裡會來找方天他們這羣人?
這一次之所以找上門來,其實也就是專門爲了方天而來的。
不教訓一下方天,她就會自此之後,心神總難以通達。
只把方天傷到這樣的程度,嬰餮還是保留了的。
她不只是要看方天老師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嬰餮還是很看重方天這個人的。所以在方天身上她留下的情面不薄,足以讓她再一次見到方天時仍能平心靜氣的與方天一道去探索他所習的高明的體術。
方天還在這裡抱怨着,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其餘的人都不動手動腳,大家只要將他方天一把給推出去,大妖早就在出罷了氣之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所以所有的人之所以受會受傷,純粹都是被他方天連累了的。
所有的人都開始有起色了,卻沒有人提要離開大陣。
在大陣中又多呆了一個月之後,連玉仙子的傷勢都穩定了一點後,他們才互相攙扶着向砂海外走去。一行人中受傷最重的也是方天,他是筋骨盡斷,而且因爲受了嬰餮的重擊,連他體內的“三才陣”中,也佈滿了一個個血點,好在有鍛體術底子的支持,方天也飛速的,用着讓大妖失望的速度開始恢復了。
除了幾位元嬰高手,其他人中方平與朵兒、月天凡所受的傷勢也是最輕的。功力最高的肖嚴真人,被嬰餮傷的最重的,他卻是因爲雷法多受了點遷怒。
衆人中這一戰受了輕重不同的傷,但卻除了自爆的玉仙子,再沒有一個傷及了元氣,也無一個再傷及了靈識根本。
整個隊伍看上去雖然慘不忍睹了一眯,但畢竟都只剩下些外傷,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快就能恢復。而且這些傷勢只要好生將養,就不會影響他們這一行人的戰鬥力。當在如果方天也算是一個戰力的話那就要另算了(築基期修爲被一行人自覺的排除在外了)。
一邊走着,大家雖然不說,卻越發的疑惑起來。
情況很詭異。
很複雜。
他們很難理解。
疑神疑鬼地走了一日之久,也沒有發現周圍有異常變化,月行與月天凡就再次提出要與衆人作別。
月行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在遇到大妖后,他就有了死則死矣的覺悟。可是玄月門本就與明悟真人之間有着門派之爭,有着舊日之恨,兩門之間也是早晚必有一戰的,所以即使是不一定安全,月行也希望是在明悟真人忌憚大妖時及時離開,如果因爲自己判斷有誤,連累到師叔祖那他就百死莫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