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在落入塵埃之前,他才聽到了龍圖開口的提醒聲。
到不是龍圖的心機深沉,而是龍圖到了這時才得以吐氣出聲。
要暗算月行的難度相當大。
方天的準備也很充足,因爲龍圖的話多,又有通敵的嫌疑,方天先是以“固體封識隱息”仙訣,將龍圖隱住了。在仙訣的威力之下,本就是妖族的龍圖根本就沒有自主能力,更何談想張嘴說廢話的事情?
其後方天出手一式“化形滅識錯亂手”,方天更是靈識強行帶動了龍圖的妖識,以極其粗暴的方式,摧動着龍圖吐出他的妖識。方天粗暴的摧動,讓龍圖一下就吐完了他幾乎所有的妖識。所以龍圖只能在方天出手暗算成功之後,他的嘴巴才得了空。
嘴巴一有空,深怕被月行追殺,又沒有多少心機的金龍才得以高喊着,獻媚似的向月行提醒着道:“小兄弟你快閃開,啊也,這就已經晚了麼?這次還是不關我的事啊,啊……噢……”
前面的“啊”的一聲,倒是龍圖自覺自願的脫口喊出來的。而後一聲“啊……噢……”卻是他被方天全力向下揮出時,飛砸向月行之時,他又急欲表白脫罪,這才被風給硬生生的灌着了。
“砰……”
讓月行氣憤不已的是,龍圖的提醒到是從來不做假。可他的提醒卻總是在得手之後。
試想一下。換誰被一件“通靈法寶”的不斷偷襲得手能不生氣?
至爲可恨的是,明明只是一件“通靈法寶”,偏偏還不時假做好心的提醒一個元嬰修者。除月行外,那位元嬰修者又受到過這種待遇?
龍圖的這番話,落在月行的耳中,其諷刺的意味那就別提了。
這讓心高氣傲的月行心裡所受的打擊,比肉體受到的傷害還猶自重上三分。
月行已經忍不住就要回嘴了,然而龍圖被方天砸下的速度卻還在擁有了神術的月行之上。
龍圖本體就帶有着速度天賦,他身上更有着連方天都眼饞不已的無視阻力的天賦。這樣一來。在月行落入塵埃之時,龍圖也合身砸到了月行身上。
剛跌落在塵埃中的月行。還沒有來得及回幾句嘴,他就又被不過金丹期的金龍又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背上。
四隻堅逾金鐵的巨爪破體而入,本就靈氣血脈逆行,傷勢已然不輕的月行又是心情激盪之下。張嘴欲呼的月行氣血止不住就是一陣狂涌。龍圖重逾山嶽的四爪重重的踩在月行背上時。月行張口沒有吐了一個字,他滿嘴的逆血就猶如噴泉般的狂涌出嘴,直向着地面噴灑了出去。
方天的“化形滅識錯亂手”威能已經勝過了單純的“靈如千千絲”功法不少了。可只憑着龍圖的龐大卻不凝練的妖識去偷襲就想化去月行的靈氣、靈識,還是有所不殆
。
落地之後,被砸的只暈了一下,月行逆血噴出,就清醒了過來。
月行的傷勢主要還是因爲“破魔箭陣”法訣被突然攻擊所中斷了。法訣的突然中斷這才造成月行的靈氣、靈識的反噬,從而引發了靈氣劇震。
一暈醒來之後,月行精純過人的靈識、靈氣就由逆而順的重回到正軌。
知道自己面對的情形已經很緊急了。月行竟也顧不上回嘴就再次潛能盡出。丹田之中月行的元嬰已經雙目怒睜,一股龐大的靈氣隨着月行元嬰的吐納,猛然自丹田處起狂催着如怒濤般噴薄而出。
說起來此時月行的功力比起當年在方家時的還是有所不及的。
月行在方家後山中被方天結陣重創。在那一戰中,月行就傷及了本源,即便是他閉關修養已經費去數年苦修之功,他的傷勢卻還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
戰至此時,月行是舊傷未復,又添新創。已經是傷上加傷疲不能興了。可元嬰高手的實力到底也是不可輕侮的。在潛能盡出之後,月行元嬰中的靈氣在他怒意勃發。又是情急之下的一陣狂催之後,月行的法訣雖然一時還不及出手,但只憑着這一股狂涌而出的靈氣,就將金龍龍圖如草人般的吹得一個倒仰就再次被拋飛了出去。
月行已經潛能盡出,眼前的局面一轉看似月行就要翻盤了。可事情並非如此簡單。知己知敵,方能百戰不殆,方天是深知這個道理的。
要對付元嬰高手,做再多的準備猶嫌不足,極欲誅殺月行,爲太夫人報仇的方天出手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而方天對月行的功力、法訣把握的也極其到位。在龍圖一招得手之後,憑着妖識與四爪從給月行添上新創,再到月行靈力暴涌將龍圖吹的飛拋出去,可以說這一切也盡在方天的計劃之內。
在月行摧動靈氣強行拋飛龍圖時,方天又有了新的動作。
迎着龍圖的來勢,方天的右掌一道道殘影閃過。自龍圖身上傳來的巨大的推力已經被方天輕輕化去。
而月行與龍圖傳來的這股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傳到方天手上後,讓沒有想到這一點的方天不驚反喜。龍圖身爲妖族化去靈力是當然爾,可月行心急之下,靈氣暴涌而出,卻力道太過分散。這樣一來,月行的這股龐大的力道反而顯得攻擊不足,而更能爲方天所借用。
迎上龍圖身體的手一觸及龐大的靈力,方天掌心一陷,手法再變,在揮手迎向龍圖時,方天的右手不斷拍在龍圖身上。隨着方天的手一記記輕拍,月行的那股龐大的力道傳入方天手心。這股力道如水入渠一樣的,先入方天手心之中,再自手心至肘,由肘到肩,再斜劃過腰際時方天的左手才借勢而出。
只見方天的身體一個輕旋,操縱着來濤的左手五指齊揮出去
。
趴跌在塵埃中的月行靈氣狂涌而出,吹飛金龍之後,他才得以姿勢極度不雅的彈腿仰面,就要翻將起來。
在月行翻身而起時,方天的左手早就操縱着來濤已經迎着月行的面門按了過去。
月行挺身,在灰塵漫天散開處,就驚訝的看到,有一隻黑手五指張開,迎着他的面門急按了過來。
月行這一起,來濤這一抓,竟似是合練了多年一樣。
兩人“配合”也端的是妙到了毫巔,巧到了極致。
月行的臉向上,來濤的爪向下。
兩人一個是潛能盡出,一個是借力使力,這一來一往,兩人都已經快到了極處,快到了兩人都來不及動念引識的地步。
看上去就如同是月行的臉迎着黑手而去,又像是黑手本就在月行臉上一樣。
弱不可持,暴不可久。
對月行來說,此時的情況正是如此。
這隻黑手順勢落了下來,月行剛潛能盡出,他正到了舊力盡出,新力未生時。他強自提起的一股靈氣就在這隻黑手一壓之下,再次飛速的狂泄而出。
再看按在了月行面門上的這隻黑手,這隻黑手的五指所按處也巧妙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