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的回房間,剛開門突然撞見豆豆沒睡坐在牀上玩玩具的樣子,他一邊玩一邊發出咯咯的笑,似乎真的高興極了。
可剛纔我走的時候,豆豆明明睡着了的。
我靠近過去,豆豆的視線才緩緩挪到我臉上來,他笑得很滿足。
“媽媽媽媽,豆豆真的太喜歡這些玩具啦,謝謝媽媽。”
豆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我更加愧疚了,要是讓豆豆知道這玩具不是給他準備的……
算了,我再買就是。
“豆豆喜歡就好,明天再玩吧,時間太晚了,先睡覺。”
我把豆豆抱來躺好,他順從的仰躺下來,手搭在他胸口上輕輕的拍。
腦子卻一直迴盪小白的話,還是挺不安的。
豆豆的前世如果真是個普通小孩,公公會花那麼大精力來喚醒他能力嗎。
我猶豫一下,壓着聲變成氣音後,悄的問豆豆:“豆豆,你告訴媽媽,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我是說在成爲媽媽孩子之前。”
幾秒鐘的沉默時間後,我的期待轉爲逃避後的釋懷,算了,豆豆肯定睡着了。
“媽媽很想知道嗎。”
媽媽很想知道嗎。
我被豆豆冷不丁的回答語氣嚇得不知所措。
好像只好我開口問了,豆豆一定會告訴我一個顛覆我往日想法的答案。
我到這節骨眼上突然變得非常猶豫。
豆豆前世是混世大魔王也好,是普通挨欺負的小孩兒也罷,他這一世都是我兒子。
都是我重要的人。
“對不起媽媽,豆豆不記得了。”豆豆突然趕在我之前說道,他表情那麼自然乖巧,不像是故意撒謊的模樣。
我張開的嘴還沒發出一個音,又生生的合上了嘴巴,把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原來豆豆不記得了,他不記得了啊。
“那,那行吧,豆豆快睡覺,明天再帶你出去玩兒。”
在豆豆歡呼雀躍聲裡,我的不安像在信任上出現的*,現在撕扯的越來越兇了,甚至從信任的那頭突然伸來一個拳頭朝我砸了過來。
第二天一早,我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問了牛忙忙,又問了小白,他們雖然前後說的內容不一,可方向是一樣的。
豆豆是肯定有前世記憶,就算之前是真的沒有,生死眼覺醒一次,起碼都會有殘缺的記憶碎片。
至少是會想起部分事情的。
可我清楚記得,生死眼那天的豆豆幾乎毫無變化,乖巧的在我旁邊待着跟平時沒什麼不同。
我越來越擔憂的,是不是豆豆他其實,一直都在撒謊?
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把我着急都嚇了一跳。
要麼是豆豆直到現在都沒恢復記憶,要麼是豆豆已經恢復了記憶。如果是後者,他表現得前後毫無矛盾上看。
那從他跟我的第一天起,就已經在瞞着了?
保險起見,我又問了左徵,左徵在電話裡也肯定的告訴我,豆豆是有記憶的,他如果不想說,就會有原因。
我慌張的掛了電話回房間裡,豆豆還在玩我昨天給小幸運準備的玩具,見他還同平日一樣可愛爛漫,更讓我的兩個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心裡打架撕扯。
我走到豆豆身邊蹲下來,他興奮的遞了一個小玩具在我手心裡,我捏着看了半天,他似乎察覺到古怪,仰頭看我,奶着聲音問我道。
“媽媽,你不喜歡這個玩具嗎。你喜歡什麼,豆豆給你。”豆豆又換了好幾個放在我手上,多的都快堆不下了。
我苦笑着阻止他,又試探性的問道:“媽媽是在想,哥哥會不會也喜歡這些玩具。”
要不要分點給哥哥?
後半句話到嘴邊上還沒說出來,氣氛突然變的古怪了。我垂眼看豆豆一直壓低着的腦袋總感覺很不對勁。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問太多了,逼得豆豆太緊,讓他覺得自己得到的愛會被分割出去?
畢竟小幸運那裡還有陸禮承,豆豆要是有記憶就會知道陸禮承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我挺懊悔的,豆豆卻突然仰頭,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回答我:“媽媽是要分豆豆的玩具給哥哥嗎,好啊。”
我趕緊說不是的,也不敢把這些玩具一開始就是爲小幸運準備的告訴豆豆,我叫他先玩着,又把牛忙忙和小白支會過來陪他,自己趕緊出了房間,給陸禮承撥了個電話。
他似乎很忙,一開始沒接,我打了兩個後剛掛掉,那頭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喂”了一聲後,我忍不住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
說真的我特別不安,擔心豆豆的前世身份,也擔心覺醒後的他不受控制。
陸禮承的話卻像鎮定劑一樣,叫我安心下來。
“他現在始終還只是個孩子,只要耐點心引導就沒問題,灌輸他善惡觀和制度論,儘量別讓他覺醒第二次,在合理範圍內,儘量滿足他需求。”
陸禮承話說到這裡,我以爲就沒有了,結果陸禮承在我就要掛電話的時候突然說道:“豆豆的前世有點消息了,我會繼續追跟這條線索,要是能弄清楚的話,你要知道結果嗎?”
陸禮承會這麼問我,估計是早預料到我可能會選擇逃避這個問題。但事實就是事實,逃避問題是該建立在得知答案的基礎上。
被他這麼一問,我猶豫了。
晚上五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兒聚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左徵給了小白一個眼神示意,小白瞭然的帶吃完飯的豆豆回了房間去。
他這才優雅的擦拭乾淨嘴巴後說道。
“最好晚上選個時間,避開豆豆,大家一起商量救小幸運的事,馬上要除夕了,不到一週時間,東西準備好了?”
牛忙忙拍了拍胸脯豪邁道:“都準備好了,沒問題,每個人的都有。”
左徵點頭繼續說道:“我建議這一次帶上豆豆一起,一來留下豆豆會給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二來豆豆的二次覺醒,需要非常注意。”
左徵也提到了二次覺醒這事,我心慌了沒多久,陸禮承冷淡的接腔道:“先去奉陰山找小幸運身體,那時我進出容易,但現在非常困難,奉陰山是天然的死人山,進去九死一生,也是天然的儲物庫,明天晚上十點在客廳,互通有無。”
他說的那時候,是他還沒復生之前嗎?他是隻鬼,當然能進人不好進的地方里去。
時間就這麼被定了下來,我白天故意帶豆豆去瘋玩了一整天,到他能在晚上倒頭就睡的程度。
豆豆不疑有他,玩得非常高興,在回去的路上就趴在我身上睡着了,等我把他放回房間裡後再出來,其餘人都在客廳裡等我,中間的茶几上擺滿東西,我一看,驚得脫口而出道。
“黃布圖?”
“呃,這是奉陰山的地圖,思思你來看下。”牛忙忙趕緊打斷我的話,又緊張的掃了眼陸禮承,估計是不太想讓陸禮承知道黃布圖的事。
我走進一看,的確也是張黃布上,畫着山脈水流,我半蹲下來後,陸禮承的手指在中心偏右的地方說,這裡就是奉陰山。
我注意到奉陰山的前面有一條彎了凹槽的河流,彎角的頂端正對着奉陰山,這一點不僅我注意到了,牛忙忙也跟着驚呼道。
“這可是彎弓煞。”
他立馬又解釋。
古人對河流受地球離心力影響,水會不斷沖蝕弓背的住宅而險象環生。而這奉陰山就是彎弓煞的典型。
所以陸禮承說九死一生的奉陰山,就連地理風水就已經非常危險了。還不知道這山脈裡面,究竟又藏着多少稀罕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