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牛忙忙用得着這樣?”我靠在車椅上,頹然的思考這問題。
“唔,是挺反常的,關鍵是一點沒確認,他爲了躲避你不讓你聯繫到他,是因爲這是不好對你開口,還是因爲這事他得向誰通報後才能決定?”
我一個激靈,追問道:“什麼意思?”
“可能牛忙忙上面還有人,剛好你向牛忙忙透露了他們想知道的訊息,所以牛忙忙必須馬上回去告訴他上面的人這個消息。”
我一聽左徵的意思,急壞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你怎麼不早說啊,現在幹什麼都來不及了。”
“怎麼來不及?”左徵反問我,臉上的自信是對我多餘緊張的一種嘲諷。
“現在纔剛剛來得及。”左徵嘴角浮現的淡淡笑意,衝散了我的疑慮。爲什麼我總感覺這樣一切,好像都在左徵的掌控之中?
左徵開着車,果然沒有往家回。期間他接了三個電話,只說了三遍“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我能意識到,這電話跟牛忙忙有關係。
果然,左徵把車開往的小區是富人聚集的別墅區,雖然我沒經常來,可碰巧我還真來過一次,那次是跟着風歌來的。
左徵這次開車帶我來這,只是碰巧?
當左徵車停在一個路邊上的時候,我看了看斜對面的別墅樓。我犯迷糊了。
上次跟着風歌來的時候比較匆忙,這裡的樓又幾乎相同,時間隔了這麼久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不是這一棟。
雖然我越來越懷疑,風歌進的,就是這一棟。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等牛忙忙。”
我倒吸口涼氣:“你知道牛忙忙在哪?”
“查到的。”
“所以你一開始就不想找到他,是等他找到他上面的人之後,纔等着他出來?”
左徵笑笑:“不然呢?”
不然怎麼知道,牛忙忙究竟在跟什麼人聯繫。
這麼大個事,牛忙忙去見的,肯定就是最需要見的人了。
我被左徵縝密的心思嚇到,不安的待在車裡等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難熬但又值得去等。
好不容易在傍晚,路燈亮起的時間段裡,別墅的大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還有牛忙忙。
牛忙忙出來後,表情看不太清。
左徵不着急踩油門,等到牛忙忙的背影快要看不見的時候,才緩速跟上,可是車一開過去後,哪還見到牛忙忙的影子。
人沒了!
“別擔心,他這麼躲着,更能證明這屋的主人有問題,他警覺性這麼高,試圖甩掉我們,想瞞着這背後的秘密。”
我回想了好一陣,才試探性的問左徵:“你知道牛忙忙有個家族的事嗎?”
“哦?”左徵饒有興致的樣子,示意我繼續說。
“牛忙忙有個家族,好像挺厲害的,這你可能知道。但是不知道你發現沒有,牛忙忙非常崇拜自己家族,我的意思是,牛忙忙這個人可能非常急於證明自己。”
就像是小學生在課堂上很想吸引老師注意力得到老師認可的那種積極感覺。
他在演藝圈裡是這樣,好像在家族裡,也是這樣。
“所以……”
“所以我覺得牛忙忙不一定是出賣我或背叛我,他一開始可能就是爲了家族的人靠近我,表面上他是爲了你在做事,但實際上,他急於得到家族人認可。”
“呵呵,思思,你對別人善良,爲別人找理由的意義是什麼呢?你想證明牛忙忙人不壞,可是哪一個惡人背後沒有理由。他就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這毫無疑問。”
左徵直白的戳穿我,我感覺挺難堪的,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索性不再提這個事。
這麼看來,牛忙忙已經把我要去陸宅住七天的情況通知給他家族人知道。牛忙忙家族和公公似乎有些聯繫,是敵是友,我現在還不太弄得請。
但是陸宅……
“還是要去是嗎?”
眼看着路已經變成熟悉的回去的街景。那個不能稱之爲家的地方,甚至不知道再待多久又要走。
彷彿得一點普通人的安寧都極其困難。
“我要去。”
“那你兒子呢?你想過他們沒有,你要不能從陸宅走出來,你以爲他們又能走多遠?他們才幾歲。”
車停在家門口,左徵不打算上去,手臂搭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的盤問我。
我被問的沒辦法馬上回話,只能苦笑:“既然我以命換他命,那陸禮承該知道怎麼保護我兩個兒子吧。”
就當爲我善後了。
“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我就不攬你,我先申明,感情這東西一定是有的,思思,我很喜歡你,但你如果這次真的死了,前幾年我會爲了舊情幫你照看兩個孩子,但十年,二十年?抱歉,我沒那麼長情。”
我勉強笑了笑:“你別激我,我知道你會幫忙的,而且你也不會讓我出不來不是麼,我要是真如了公公的願,你要怎麼辦?”
左徵聳聳肩到道:“不怎麼辦,權當我這一系列的計劃全都泡了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希望陸家能昌盛到那一天。”
說到這,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似乎沒人會從我這決定裡得到任何好處,反而會因爲我的冒失損失嚴重,包括我自己。
好在直到現在,左徵表面上看選擇順從我的決定。是真的放棄了?
就在這時候,我手機突然震動不止,從包包裡拿出來一看,電話顯示的是牛忙忙的名字。
我緊張的和左徵互看一眼,他點頭,我才按下了接聽鍵。
那頭先傳來了牛忙忙的笑聲,在他沒開口的時候。
“思思,你們跟我跟的這麼緊,我還以爲自己遇上狗仔了,差點以爲自己居然有了巨星命。”
到這時候了牛忙忙還在開玩笑,我卻輕鬆不起來。
“你在哪,我們能見一面嗎?”
“當然,我就在樓上,你們上來吧。”
看來這牛忙忙已經決定和我們見一面。那他躲什麼。
上了樓,他果然坐在沙發上大搖大擺的,小白站在一邊,警惕的盯着他一舉一動。
兩小的圍着牛忙忙轉,還挺興奮的。
我暗示小白帶走孩子,客廳空了出來,陸禮承和婆婆也不知去向,我們三個人不是第一次坐在一起,氣氛卻很詭異。
“思思,我勸你要考慮清楚,你一旦踏進那個門,後果是什麼?”牛忙忙扭頭看向有孩子在的房門:“你就真捨得不管你的兩個孩子了?他們不是你的命?”
知道我軟肋的人,看來不止左徵一個。
“你如果是過來勸我的話,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已經決定了。”
“不不,我不失望,但如果你要趕我走的話,你纔是失望的那個,思思,你知道你進了陸宅後的結果嗎?”
我心突然懸了起來,這麼說來,牛忙忙是知道的。而他在和家族人見面之後居然選擇跑來告訴我,說明他們也是想讓我去陸宅的?
兩方勢力居然達成了協議一般的,這越發讓我要去的地方,透着濃濃的神秘氣息。
“好了,我可以告訴你這一點,但你要向我保證,你清楚你在做什麼。”
牛忙忙這樣三番兩次的提醒我,是在關心我?
“說重點吧,把你要說的都說了。”左徵打斷了我的思緒,他現在比我清醒許多。
“行,我這番話的重點就是,思思你進去陸宅會生不如死,這一點沒的辯。”牛忙忙說的輕描淡寫,就跟在談論天氣一般。
卻把我心底最深層的恐懼完全掀了起來。
生不如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