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什麼髒話都罵了出來,也不管前世是否聽得懂。
剛纔陸禮承那聲憤怒提醒了我,現在這關頭,只有我能站出來告誡前世,不然一羣人都不知道會被她給拖累到什麼程度!
“我用得着你來管?”
前世甩下這番話,氣得我簡直想吐血!
“要不是你佔的是我身體誰要管你死活!馬上就要救長安和豆豆了,你別成了拖後腿的那個,你想想你的做法,長安會怎麼看待你!”
“我自有分寸。”前世輕描淡寫的說完,不再理我。
老頭起身後,我們跟着一起往山上走,中途路過幾家平房,一家幾口都站在門口的地方,視線隨着老頭的方向轉動。
看來這片山都是守陵一族的人,這老頭在守陵一族的聲望不小,他居然親自來接我們。
一路走到半山的位置後,我發現從這地方開始的人口就已經變了,變得全部都是男人。
剛纔在山下的房子裡,一家幾口多的也都是男性,這裡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
往上走到一個平壩上,只有一戶比剛纔都大的房子,看起來也比其他房子要好上一些。面前的院落就是路的盡頭。
老人走到院落裡,突然停了腳,他轉過身來,笑眯眯道:“已經到了,二位裡面請吧。”
我望着面前緊閉的大門,總覺得打開後不一定是我想見到的一切,心裡不由的開始緊張,甚至有點害怕。
萬一裡面真的有豆豆和陸長安,可他們不是以我希望的安全方式待在裡面呢。
想至此,老人已經先一步踏到門口,把大門推開,示意我們跟上。
我和陸禮承互看了一眼,他牽着我的手,往前面走。
“實在不行,你就先走。如果見到陸長安和豆豆,你想辦法帶着他們往下面跑,我儘量牽制,拖延時間。”
“剛纔上來的那條路應該不能走,他們人太多。你避開後,選個安全的偏僻的地方,儘量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如果這裡沒有豆豆和長安,你也跑,我猜測守陵一族面臨一個巨大問題,就是缺傳宗接代的女人。牛忙忙的父親不能找外族女人說明他們需要守陵一族的女人來延續血脈,他們可能還不知道衾衾轉世,但可能是思思你的體質是合適人選,這地方太危險,無論如何,你要從這裡出去。”
陸禮承快速說完這番話,已經牽着我到老頭身邊,他對着老頭淡淡一笑,在老頭的恭迎下,先踏步到房間裡。
“我”跟着走了進去,沒一會兒,身後傳來吱呀的關門聲,“我”轉身一看,老人也進來了。
房間裡燈光昏黃,只一個瓦數極低的梨形燈泡掉在房樑上。老人帶着我們到了偏屋裡,進門一看。
一個老者盤腿坐在偏屋的牀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像是在打坐。
當我們進去之後,他的眼睛猛然睜大,眼神渾濁,像蒙了層青白色的薄膜。
這一眼看去,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他皮膚很黃,臉上的皺紋往下拉跨着,像乾涸的沙漠。
頭髮白花花的一片,找不出一根黑的,估摸這年紀沒百歲也有九十了。
老人走到他旁邊,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突然身體猛地顫了一下,眼珠子也在動,只是看不看得清就不得而知了。
老人說完後,直起腰,對我們指了指房間的兩把藤條椅,示意他去坐一坐,等會兒跟我把事情談完了再回來,陸禮承卻拽着我的手,沒有要去坐的意思。
“既然我們來也來了,照你們的話照做到現在,你們有什麼事,迅速處理完,我們要走了。”
聽陸禮承說要走,年邁的老者突然眼珠子大瞪着,一副生氣的樣子。
老頭趕緊湊到他耳邊說話,似勸了勸他,他纔沒剛纔的激動。
然後老頭轉向我們,表情變得極爲不耐煩:“好了好了,既然你們都知道自己到了哪,那就該明白,這地方要進來,我們帶着,要出去,也別想說走就走。這門口就在那,你們要是想走了試試,你看十天半個月的,在餓死前,能不能出了這座山。”
老頭這氣勢凌人的樣子讓我膽戰心驚。要是沒有幾分真,他也說不到這麼肯定。
我怕我們真的就徹底被留在這了,而我現在更怕的,是別的。
“你先別生氣,他要說什麼你聽着就是了,跟他鬥嘴有什麼用,能救人?先見到孩子再說,你忍忍!”
明顯感覺到前世的憤怒,我只能趕緊出聲阻攔,我知道她極有可能不會聽我的,可我不可能不勸。
好在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想通,她沒說話,只是把手從陸禮承手中抽開,對着陸禮承的臉,稍稍微笑道:“既然都這樣了,那我就先跟着去了。你先歇着吧。”
“女士就是識大體,那咱們現在走着?”
老頭笑的眯起了眼,很高興“我”的配合。
陸禮承卻皺起了眉頭,他似乎怕我們這樣分開後,再見不到我,我一個人面對什麼情況,他一點把握沒有。
“我”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先從房間裡出去,不一會兒老頭攙扶着老者從房間裡出來。
走到院落時,我視線壓低一掃,竟看見那老者的腳更是要小了部分。
沒等我驚訝夠,這院子裡竟有多出十來個年紀不一的男人,表情都很恭敬。
看來是迎接這兩人的,老頭卻扶着老者轉了身,從房子的旁邊走,我跟上去一看,這裡竟然有一條小路。
我跟在兩人之後,那些突然出現的男人則跟在我後面,我們一行人走成一排竟然走了很長一截路,走到了一個山洞裡,穿過,還沒見到光明時,我居然聽見了潺潺水聲。
再往裡面走點,一看,一條青江赫然入目。原來真有片湖!
這湖水面積不小,這樣隱在山裡,像個世外桃源一樣,這裡是原本如此,還是守陵人開闢出來的蹊徑,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人都站在這,老頭衝我眯眼笑,示意我稍安勿躁,等了一會兒後,湖面上出現個影子,是泛舟的人,撐着竹竿緩緩而來。
到了岸邊,老頭先扶着老者上了竹筏,自己又從竹筏上跳回來,伸手要來牽我。
“我”卻不領情的不伸手,自己跳到竹筏上,震得竹筏晃了晃,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注意到可怕的一點。
“我”剛纔應該是故意這麼做的,落腳的力道重很多,這竹筏擺動幅度大,可竹筏上的撐筏人和老者,竟然紋絲不動,好像完全沒受竹筏波盪的干擾一樣,特別詭異。
這年紀近百的老者能這樣,我心裡有了底,看來是個特別的狠角色,不能輕舉妄動。
我把我的猜想告訴了前世,前世卻譏諷的笑了一聲,連搭理我的意思都沒有,我還沒來得及生氣,便忽然想到,前世這麼淡定,她還能跳筏測試這些東西,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點什麼。
這是他的守陵人,是她的死忠,難不成她一早就知道什麼對付辦法?!
我這麼猜想着,卻壓根不敢找前世覈對,萬一她生氣了,破罐破摔,得不償失。
我實在慶幸那隻小白雞的突然出現,讓前世再感受不到我的想法。既然這小白雞都鑽到我身體裡了,那它能讓前世聽不着我想法之外,還能不能有更進一步的做法。
我這麼想着,就越發激動期待起來,而此時老頭也跳上了竹筏,其餘人站在岸邊上不動,目送着我們渡着這口碧湖,不知道要去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