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在我從出生開始的人生已經註定了悲劇,陸禮承從未出現卻時刻觀察守護着我,主動把風歌奉上替了我位置當獵鬼人,讓我安好活到了我爸得出癌症結果的那一天。
“那你……也不用騙風歌吧,她一直咬着這事耿耿於懷,如果我站在她立場上,也很難原諒。”
說起來,我自己也挺膈應的,這事陸禮承的確做的不對,可風歌怪卻怪的是我頭上來。
陸禮承一笑,又抿了一口紅酒後才說:“我沒有騙她,我把話說的很清楚,關於後果,關於過程,我全都說給她聽了,我告訴她。”說到這,陸禮承的視線放空,像沉浸在回憶裡:“我告訴她,將來她出來,我一定永生護她周全,可我愛不愛的了她,這點我保證不了。”
原來,是這樣?
聽陸禮承口中說出的真相對我的衝擊很大,如果他沒撒謊,那是風歌一廂情願的把自己過大的悲劇化?
“但的確是我狡猾,仗着她年紀輕輕,可能說了她不能想象的話,她能同意,是沒真正想明白這過程多難熬吧。”
陸禮承長吁一口,語氣裡有濃濃倦意。
我搖頭道:“她不是覺得這過程難熬,應該是覺得結果她接受不了吧。付出了這麼長時間和這麼大的代價,沒換來一個真心。”
“那我該怎麼做?”
陸禮承反問我的這句話,問得我啞口無言。
感情的確不該道德綁架,陸禮承要實在喜歡不上風歌的話……
他從曾經到現在做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是最好的了。
他由着風歌的人性,不拆穿風歌的謊言,在風歌要傷她的時候,也沒推開她。
這已經算是最大的縱容了吧。
“那隻能感嘆時間不對,要是沒前世那檔子事,估計也不會讓現狀這麼難堪了。”
“不,沒有任何事,我也不愛她。”
陸禮承說時,迷離的眼神落我臉上,灼灼的目光像要在我身上燙出個痕跡來,我嚇的手一哆嗦,差點把手裡的紅酒杯給摔了,回過神來,臉都是燙的。
難得在陸禮承這麼願意說話的時刻,我自然不想放過,輕咳一聲後,問他對豆豆是什麼想法。
豆豆當時在我肚子裡,陸禮承就恨不得要親手殺了他,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態度,又變得對豆豆很好。
我擔心陸禮承是一天一個態度,不穩定。
“豆豆?”陸禮承皺起眉峰,看得我心都緊了,他眉頭舒開時說道:“豆豆因爲前世原因,不能受太大影響,不然徹底覺醒後的豆豆很棘手,今後他就安穩上學就行,可以從事經熔工作,但陸長安需要鍛鍊一下,他要吃點苦。”
沒料到會是這種答案,哪有讓自己親生兒子幹體力事,而讓原本不接受的孩子輕鬆點的。
“那你是完全接納豆豆了嗎?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陸禮承笑笑:“思思,我不能,我有些想法會慢慢的淡化會改變,但不會太徹底,我能做的是完全不遺餘力的對他好,你看這樣可以嗎?”
陸禮承這麼問我,我發懵的點點頭,他覺得滿意,就拍着我肩膀,拉我往房間走。
我擔心的看他,站定了腳:“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麼晚了,我擔心兩小的在家不安全。”
“不用,看了樣東西再走,你會想看到的,來。”陸禮承柔軟的手指牽着我到房間裡,我半期待半不得已的跟着他進去後,見大大的牀上放着一個巨大的木盒子。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生古怪,他卻走到了木盒子旁邊,示意我去打開。
我謹慎的走過去後,手指放在木盒子的鎖上,手指輕輕一擡,盒蓋打開,裡面放着的赫然是……
“輕舞?輕舞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風歌給你的?”
“不,左徵帶來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輕舞躺在盒子裡的樣子,靜靜的,彷彿就是把普通的刀,可我知道,在輕舞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帶着怒意的關上盒蓋,陸禮承挑眉看我。
“這輕舞都有異心了,你拿給我又沒什麼用,它只認衾衾這一個主,白讓我幫他完成心願了,我總算知道白眼狼是什麼樣的了。”
不說還好,說起這個我就一肚子氣,輕舞這麼對我,讓我活生生感覺到背叛的滋味,別說再用他,我恨不得把它給熔了!
把這想法一說,陸禮承接話道:“那就把它熔了。”
我嚇一跳,再看陸禮承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我上下打量他,嚥了咽口水:“你說真的還是假的?把輕舞熔了會怎麼樣?”
“要熔的就是輕舞裡的魂體,熔了後再鑄一把新的劍,尋新魂,只歸一主,只聽你命,這輕舞渾身上下都是寶貝,給別人了就是個大麻煩,你自己拿着爲好。”
聽陸禮承這麼說我還挺心動的,又把木盒子打開,手指輕輕在輕舞上撫摸。
我剛摸了沒一會兒,手指突然傳來刺痛感,我猛得縮回手一看,手指尖破了個口,血流了下來!
我氣不過,這輕舞還要傷我了不成!?
“你!”
“呵呵,別想打主意在我身上,主人一歸位,輕舞誓死效力。”
聽輕舞這麼說我快氣瘋了,到這時候他還來氣我,我趕緊把木盒子重新用力的關下,堅定的對着陸禮承道:“要熔輕舞是吧,我舉雙手贊成,怎麼樣,會有麻煩嗎?”
“熔它不難,難的是找新的刀魂,刀魂都是曾經有極重怨氣的冤魂,被鎮壓已久,通過還願聽令。”
“那找不到新魂,總能先熔刀吧,明天就去把輕舞給熔了,省的多餘麻煩。”
這輕舞不可能再爲我所用了,可它要落到前世或者風歌手上就是個大麻煩,我可不想再讓他插上一腳,最好就是讓它徹底消失!
“好,先熔。”陸禮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他這語氣聽得我心裡挺踏實的,就好像這件事在這一秒就成了一樣。
不過……
“左徵怎麼拿到輕舞的?風歌會這麼主動的交給他?風歌知道輕舞是衾衾很重要的東西吧,這麼一上交,衾衾再重生知道了,不會氣得半死嗎?”
“左徵就是個送東西的,你不是幫上忙了嗎,這是給你的禮物。”
陸禮承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這輕舞是湮從風歌那裡拿走給我的,他當真送我這麼貴重的一份“大禮”,包括陸禮承恢復的左手臂,看來我送的那封信真的非常重要了。
看着木盒子,我又問了陸禮承幾個點,我擔心風歌來奪,又擔心輕舞會掙扎反抗,他搖頭說不會,這木盒子是特製的,能壓制輕舞體內的魂體,除非像我剛纔一樣伸手進去,它只要不出這木盒子就不會。
我再看兩眼那木盒子,剛纔還沒這感覺,但越看越緊張,叫陸禮承趕緊挑時間把輕舞熔了去,他說好,明天就去。
本以爲他是開玩笑的,哪知道第二天一覺醒來,我在給小白打電話確保兩小的安全時,陸禮承已經抱着木盒子在門口等我,作勢要出門的姿態。
我還沒想起來要幹嘛時,陸禮承揚了揚手中的木盒子。
“熔了你的心頭恨。”
“……”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陸禮承後面下了電梯,見他把木盒子放在後備箱裡,踩油門打方向盤,已經有了目的地的樣子,我爲了確定問他道:“你真的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了?我們現在就能去?”
車此時已開出一點距離,速度不快不慢的開在路上,陸禮承還沒說話,突然,我身後一個猛力的衝撞,我身體快速往前傾,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