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禮承的存在感太強,我儘量厚着臉皮無視他的存在,卻又忽略不了,只能睜眼轉頭瞪他。
“你夠了沒有?還不滾?”我盡然享受着陸禮承的痛苦,可自己的難過承受起來又非常艱難。
他視線悲憫,折身離去,身上的熱氣突然消失一半,驟降的溫度凍得我不禁發抖,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啊。
伴着電影宣傳口碑漸漲,對我的關注度的漲勢也挺驚人的,大多數的討論都圍繞我私生子身上,說是討論,更多的是批判和嘲諷我借勢出風頭拉話題炒作搏出位的。
我懶得解釋,畢竟我的目的也並不純潔乾淨,公公是否爲這件事回國說不定,但過了兩天後,他主動叫我把豆豆帶過來給他看看。
我猶豫了。
一來豆豆是怎麼回事我心裡有底,就算帶來的是小幸運我也不敢保證會被陸家承認,這堂皇的陸宅就像個巨大囚籠,困在裡面的哪一隻不是眼放綠光的餓獸?
我皮糙肉厚隨遇而安,可帶我孩子進來,我多少有點不放心。公公看出我顧慮,笑着輕拍我的肩膀,叫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他年紀大了,就想見見孫子。
公公這番話聽得我感覺挺奇怪的,他似乎不知道我懷鬼胎的事,明明婆婆都一清二楚,公公是真的不知道嗎?
我拿不定主意,但實在爲了想討好一句話能逆改我命運的公公。
今天婆婆去外地參加聚會,家裡少了最大麻煩,如果帶豆豆來只見公公的話,應該沒問題吧?況且我這麼多天沒見到豆豆,想他的很。把他藏了這麼多天都平安無事,要是陸家和風歌要設計傷害他,應該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他來。
權衡利弊後,試探性的打電話問豆豆,想不想見到爺爺。
電話那頭的豆豆顯得尤其興奮,他渴望又猶豫的問我,真的可以嗎。
我聽着心裡難過,他還沒見過幾次父親,連見想爺爺的想法都可以隱藏。
我說可以,只要豆豆想見就見。
豆豆高興的“嗯”了一聲,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跟張姨約好見面時間,我正盤算怎麼去接豆豆比較方便,畢竟這裡打車進來還行,出去就麻煩了。
我站在門口沒多久,一輛車正好停我面前,車窗降下來,我一眼看進去……
“上車。”陸禮承坐在駕駛位上,左手搭在方向盤上面。
我皺着眉頭:“你要送我?呵,可是陸少,我要去接我的兒子,應該不太方便吧。”
我故意着重強調“我兒子”三個字,陸禮承彷彿不介意,車還挺在家門口,我實在又不好打車,索性拉開車門,坐進後座裡去。
“開車吧。”
忐忑不安的接到豆豆回車上,氣氛一下變得古怪。我沒打算跟豆豆介紹陸禮承,也沒想過讓陸禮承承認豆豆。
而他今天居然會主動開車送我來接豆豆,我覺得意外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在車上豆豆乖巧的一句話沒說,下車後陸禮承走在後面,豆豆才怯生生的問我,是不是真的能見到公公了。
我看他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期待,就跟他解釋爺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用緊張,跟爺爺聊聊天就好。
關於豆豆和公公之間能否相處融洽我一點把握沒有,但還是想試試看。
我其實比豆豆還要緊張。
哪知道這次想見非常順利,公公表現出來的大氣和包容讓我不禁折服讚歎,他甚至提出讓豆豆留在陸宅住一晚上的想法,他隱約間向我透露婆婆明天晚上纔回來的消息。
我答應了,也是想讓豆豆玩的開心點。
晚飯時候,陸三和婆婆都沒在,餐桌邊就我,豆豆,公公,陸禮承和風歌。
風歌表面上看倒是情緒尚好,一點不爲所動,只是她時不時朝豆豆掃來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了危險。
沒鬧出這事之前,風歌是不屑豆豆存在的,畢竟不是他陸禮承血脈,對她構不成威脅,可我現在的舉動,有種母憑子貴的姿態,如果我真的跟陸禮承正式結婚。
風歌等不到那天。
我挺擔心她這個*的,可我人天天都在陸宅待着,她對我動手反而更加麻煩,這陸宅又不是誰說進就進的,如果我出了事,她風歌能逃脫的了干係?
一想到這,我心情大好,報復的快感驅散我的疲憊。
到晚上,我決定讓痘痘留下來一晚,我好多天沒挨着他睡覺,也擔心豆豆太想我又見不着受委屈了,當我幫豆豆洗澡換上睡衣的時候。
手機響了,我看了看,是小白打來的。
這麼多天了,自從我跟她斷了聯繫後,不是沒想過她。小白一直以來拿命來護我周全的心我不是沒感覺到,只是她的確是幫左徵才留我身邊的,這也是事實。
我思索一會兒後,決定掛了她電話,哪知道她第二個電話又打了進來,我掛掉,她又打。直到小白髮了條非常簡短的短信過來。
看得我嚇出一身冷汗。
“豆豆,危險。”
小白不太會打字,打出這條短信足足花了她五分鐘,我趕緊給她撥了過去,小白着急說道:“思思,別讓豆豆留在那裡,今天是獵鬼人覓食的日子,豆豆是鬼胎體質很容易被盯上,那裡我進不去保護不了,那女人與你爲敵,一定會對豆豆下手,你小心,儘快出來!”
我第一反應也是出去,跟小白碰面待在她身邊起碼安全點,可立馬我就在腦子裡否定了這個選項。
顫抖的握着手機,我刻意用平靜的口吻說道:“不用了小白,你忙吧,不用擔心,陸宅,我不出去。”
我說什麼都不出去。
沒料到我會這麼說,平時話不多的小白這時候都勸了我好多句,我適當的打斷她的話:“小白,你說過,風歌是第十階層獵鬼人,她是最高等級的,你跟她動手贏了的機率多大?”
小白沉默了。
我不是想說話傷她,可事實就是事實,我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小白拿命來保護我就能阻止風歌了?
得不償失罷了。
“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會保證豆豆活下去。”
我已經不能再看豆豆受到傷害了,掛掉電話,對上豆豆黑黝黝的大眼睛,我酸澀的笑笑,問是不是嚇着他了,豆豆搖頭說沒有,我咬了咬下脣,還是問了。
“豆豆,你想不想換個地方睡?”
敲開陸禮承房門的時候,他似乎正洗完澡,頭髮溼漉漉的,不開口說話,只面無表情的用眼神示意我有什麼事。
站在這我真挺尷尬的,回想那晚我把他從我房間裡轟出去,沒幾天我卻跑來敲他的門,還帶着個孩子。
“能跟你睡一晚上嗎?就一晚。”
我被逼着沒法子,爲了豆豆安全考慮,我只能找最安全的地方躲,雖然這地方對我而言,非常不安全。
他挑了挑眉,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擔心他要是拒絕了我就拉着豆豆睡他房間門口,結果他說:“一個月。”
一個月?
一個月!
他是要讓我陪他睡一個月來交換這一個晚上?
可惡,這不是奸商,不是坐地起價?他陸禮承倒是挺會做生意的!
我咬牙切齒的提醒他:“陸禮承你別太過分了,就留我一晚上,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
哪知道陸禮承居然推了推門邊,把不大的門縫又壓縮了一半,我只能看見他半張臉,和他開闔的薄脣。
“兩個月,最後一次機會。”
我氣得想跺腳,迎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惡狠狠的說。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