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男人從火堆旁邊站了起來,他身量很高,公孫蘭覺得起碼有兩個自己那麼渾厚壯實。
男人笑嘻嘻的朝她走過來,用十分生硬的官話道:“小娘子,餓了吧。哥哥的野雞烤好了,要不要吃點兒?”
他臉上的笑容太過淫邪,公孫蘭就是餓的眼冒綠光,也無法忽略掉他眼裡的貪婪和**。她立時後退兩步,“你別過來!”
“不過來?不過來怎麼給你野雞吃?你嚐嚐,哥哥的手藝可是很好的喲!”男人說着更加靠近她。
公孫蘭連連後退,“你滾,你別靠近我!我哥哥是公孫將軍!是神策軍大帥,你滾!你算個什麼東西!”
男人嗤笑一聲,“現在在這兒站着的纔是你哥哥,你哥哥再厲害,不在你身邊有什麼用?還是讓在你身邊的哥哥好好來疼疼你吧!”
說着就要向公孫蘭撲過來,公孫蘭立時提氣,向後退去。可許是藥力的作用,竟讓她氣息凝滯,莫說出招了。就是躲避,都甚是吃力。
她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下,立時向地上倒去。
那男人飛身上前,一手抓着烤熟的野雞。一手將仰面倒下的公孫蘭伸手撈入懷中。臉上露出獰笑來,“妹妹還是莫躲了,將哥哥伺候爽了,保證你這一路都有肉吃!”
“滾!”公孫蘭大罵,伸手想要給男人一拳。
那男人分明發現她的動作,卻連躲都沒躲。
她粉嫩的拳頭砸在男人身上,一點力道都沒有,恍如小女兒撒嬌的玩鬧一般。那男人的胸膛倒彷彿是鐵做的,讓她的拳頭砸上去生疼生疼。眼裡又泛出淚花來。
“來,吃肉,小妹妹餓了一路,一定早就受不了了吧?這麼忍着做什麼呢?你這麼水靈靈的,哥哥也早就忍不肉香了,咱們都痛快一把,多好!”說着將烤雞送到公孫蘭面前,落在公孫蘭腰間的手就向她挺翹的屁股上滑去。
公孫蘭猛的擡膝,狠狠撞向他胯間。
男人只好收回攬在她身後的手。按在她膝頭,擋住她的攻勢,“小妹妹還挺辣,沒關係,哥哥喜歡這調調!”
他擡手將手中的烤雞扔向坐在火堆旁邊的男人們,有人擡手接住,他齜牙笑道:“幫我拿着,等我跟小妹妹玩兒夠再來吃。”
那人用公孫蘭聽不懂的話不知笑罵了句什麼,坐在火堆旁邊的男人們都笑了起來。
笑聲劃破寂靜的夜空,迴盪在山林之間,十分恐怖。
男人在身上抿了抿手,搓着雙手,向公孫蘭一步步靠近。口中還淫笑着說道:“小妹妹,你可比那野雞看起來好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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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纔是雞!你全家都是!”公孫蘭口中罵道,其實心中已是怕極,被繩子綁得僵硬生疼的手腳此時都有些抖。
她如今十分明白,自己的功夫在這羣男人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莫說他們這麼多人,便是眼前這一個,動起手來,自己就絕對沒有還手的餘地,更何況她被餵了多次藥,如今氣息不暢,便是平日裡那點功夫,如今也拿不出手了。如今真真是人爲刀俎,她爲魚肉,要殺要刮,她連選都沒得選。
是了!公孫蘭心中一定,她還能死!這男人要是硬來,她便一死了之,寧可死,也不能被這般不堪的人給玷污了!
公孫蘭已經下了定了決心,一面連連後退,裝出驚恐不已的樣子,一面藉着夜色,蓄勢待發。
那男人似乎已經享受夠了調戲獵物的樂趣,猛的撲上來,要一嘗肉味的時候,公孫蘭以雷霆之勢,伸手拽下自己的簪子,猛的向她細長的脖子扎去。
忽然有個東西,啪的一聲打在她的手腕上,手上便是猛的一麻,手裡的簪子也不由脫手而出,聲響並不大的掉落在草叢裡。
公孫蘭嚇了一跳,連忙蹲身去摸她的簪子,連究竟是誰,是什麼東西搭打在她的手上也顧不得想。
面前那男人那裡會給她找到簪子的幾乎,立時撲上前來,將她按到在草上,草葉子扎着她的臉,扎着她的脖子,冰涼的溼氣從地上蔓延至全身,身上的痠痛立時放大了幾倍,卻也比不過她此時心中的屈辱憤怒。
她手腳不斷踢打,口中更是嚎叫着,雖然對有人前來救她這種幾乎沒有什麼可能性的妄念已經不抱幻想,可這種嘶叫,更像是本能的反抗。
她口中罵着她聽過的最難聽的話,也不過只是“禽獸,畜牲,無恥……”之類,對壓在她身上這粗壯男人,根本毫無影響力。
眼淚順着公孫蘭的眼角滑落,她在想自己該怎麼死。她絕對不會受辱之後,還厚顏無恥的活在這世上,她一定以死給自己個了結。
眼前不知爲何又出現那一雙如蒼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就那般深邃看不出情緒的與她對視。
“對不起,對不起……今生無緣,我們來生再見吧……”公孫蘭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唸着。
身上的男人終於摁住了她的手腳,還能空出一直手來,向她身上摸去。
公孫蘭絕望閉上眼睛,卻忽覺耳畔一陣風過,身上猛的一輕。身邊是那粗壯男人吃痛的悶哼。
她立時睜開雙眼,莫非真的有救星路過?可眼裡的淚讓她的視線十分的模糊,一時竟什麼都看不清,她猛閉了閉眼,再睜開,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睜眼之時,卻見臉前只站着那個說話冰冷如蛇一般的斯文男人。
“管好你的褲襠。”斯文男人面無表情的對被他一腳踢到一邊的男人說道,“大皇子的交代是,將人好好的帶回去,你不要讓我難交代。”
那粗壯的男人立時從地上翻身而起,朝一旁啐了一口,怒道:“你不過是大皇子身邊的一條狗!叫你難做又如何?你當你是誰?我爲何要聽你的?我便是動了她又如何?你去向大皇子告我啊!看大皇子會信你還是信我?”
斯文的男人看起來比他幾乎瘦了一半,身量也沒有他那般高。土休布扛。
縱然公孫蘭十分的害怕他,覺得他的聲音陰冷的彷彿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但此時此刻,卻覺得他分外的親切可愛,只擔心他不是那男人的對手。
她立時從地上坐起,手腳並用的快速後撤,離開兩個男人的戰場,分外緊張的看着兩人。
就連一旁坐在火堆旁邊的人都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着這邊的情況,更虎視眈眈的看着引起內戰的公孫蘭。
“怎麼?”斯文男輕笑了一聲,聽起來頗有嗤之以鼻的意思,“你不服氣?我就算是大皇子身邊的一條狗,也是他最倚重的一條,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公孫蘭舔了舔嘴脣,她不知道此時這般緊張的自己,如何還有心思注意到,這斯文男人的官話說的異常好,異常的流利,和京城本地人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且這斯文男人的長相和其他人也略有不同,不那麼粗野,似乎更細膩些。
“少說廢話,你打斷老子好事兒!老子就在你身上泄瀉火!”那粗壯的男人吼了一聲,立時揮拳上前。
一旁站在火堆邊的人,更是沒有一個出言阻攔,只是一陣爆笑之後,一面啃着手裡烤熟的肉,一面饒有興味的看着兩個爭執的人。
公孫蘭十分擔心那斯文男人會不會不是對手,又反覆在心中安慰自己,人不可貌相,既然是最倚重的狗,應該是別其他狗更厲害的吧?
果然見那斯文男人連臉色都沒有變,對那粗壯男人的進攻更是毫不放在眼中一般,甚至沒有瞧見他如何動,如何出手,便只見那男人砂鍋大的拳頭已經被他牢牢的握在手裡。
“喀嚓”一聲,他修長的手指收緊,那粗壯男人面上立即漲紅一片,痛苦難忍。
可那粗壯男人並未放棄,反而又出一拳。
斯文男子的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飛快的握住他的第二拳,又是喀嚓一聲響。
那粗壯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嗷——”了一聲,像是什麼野獸吃痛的嘶叫一般。
在這寂靜廣袤的夜裡,迴盪在山林之間,若是膽小之人,一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那粗壯的男人一面哀嚎,一面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砂鍋大的拳頭,又看向面前的斯文男人,“你,你……”
“現在,該我了吧?”男人問了一句。
不待那人反應過來,他便立時單手出拳,一拳拳打在那人胸前,只聽一聲聲悶響,究竟又多痛,難以想象,只能從那人糾結在一起的面容上猜測一二。
他出拳速度極快,快的讓人眼花繚亂,數都數不清,不知他究竟出了多少拳,那人噗的吐出一口血來,搖搖晃晃,似有些站都站不穩了。
斯文男人飛起一腳,踢在那粗壯男人胸前。眼看就這麼一腳,竟將比他高,比他壯得多的男人生生踢出了數丈之遠。落入一片較深的草叢之中,再無動靜了。
而他,自始至終都是揹着一隻手的。也就是說,讓了那人一隻手,那人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站在火堆旁邊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似乎誰也不曾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山林之間,寂靜的似乎只能聽到火堆裡嗶嗶啵啵的燃燒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