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的空降兵們和小隊的其他成員,在行動小隊的指揮官沈雷的率領下撤離到通道深處。
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沈雷計算着路程,引爆了他設置好的炸彈。
沉悶的爆炸聲在空氣中傳遞着,飛濺的粉塵也沿着各條連接的通道擴散着。隨着炸彈的爆炸,剛剛開始重建的傳輸通道基座,又重新化爲了一堆廢墟。
“不覺得有點可惜了嗎,畢竟也是你們花費了氣力的。”沈雷對自己身邊的陸軍上校馮·克洛普說道,“聯邦方面估計也會對那種路徑星際傳送設施感興趣的。”
重新回到自己的士兵中間,赫爾海姆第503空降師的師長馮·克洛普也彷彿更有精神了。
“不要隨意推測聯邦的想法,連長,現在是你死我活的戰時。估計這裡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叛軍的指揮中心,叛軍很快就會做出反應的。”馮·克洛普說道。
“所以,我們需要做好應對的準備。”軍務部特勤上校朱爾絲·斯卡雷特並沒有向馮·克洛普透露了此次行動更多的內容。
沈雷小隊與地面的佯攻部隊不同,在與擔當“彈丸”的董成失去聯繫後,朱爾絲與沈雷悄悄商量,認爲他們需要在必要的時候兼顧兩件事情。如果董成無法完成最後的任務,那麼他們就需要想辦法完成。
不過,這也只是兩人臨機應變的結果,並未向外透露。
“我們要在叛軍派人過來之前撤出這裡,繞過來襲的軍隊,直撲叛軍的指揮部。”沈雷說道。
馮·克洛普看了看自己的戰士們,又看了看沈雷麾下身披紅色鎧甲的惡徒們。
“如果要躲開叛軍,我有一個想法。”馮·克洛普提議道,“不如我們分兵兩隊。機動部隊的人馬一路,我們空降師的人員一路。這樣做的好處是,互相不受牽制,更容易發揮各自的長項。”
“您是怕影響機動部隊的作戰吧。”特勤上校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被俘的空降戰士大都傷病在身,我們可以在一些敵人佈防不嚴密的地方來點小打小鬧,爲遠征軍的行動出點力。而機動部隊呢,如果不用時時刻刻考慮保護我們,他們就能給叛軍更有力的打擊,牽制更多的兵力。您說是嗎?”作爲指揮官,克洛普更清楚兵分兩路在戰略戰術上的意義。
“可是你們現在只有不到一百人啊。”朱爾絲說道。
“這點人馬,打一次戰役當然不夠,但是,在這地底下給他們鬧出點亂子來,還是富富有餘的。”空降師長堅持他的意見。
朱爾絲和沈雷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都明白,馮·克洛普的提議從作戰的大局上考慮確實有一定道理,只是同意這支由好不容易獲救的空降兵組成的隊伍充當作戰的棄子,實在有些難以決斷。
還是朱爾絲更能狠下心,她點頭說道:“明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上校先生。”
“謝謝您,上校女士。”馮·克洛普迴應道。
依靠繳獲的叛軍的武器,空降師的隊伍重新武裝了起來。
“我跟着上校先生一起行動吧,我對地下通道的情況還比較熟悉。”科莫寧說道。
“我當然要歸隊了。”已經身着動力甲的樂子正說道。
朱爾絲點了點頭。
兩隻聯邦部隊分頭行動。陸軍上校馮·克洛普和沈雷、朱爾絲告別後,就帶着他的空降師小隊從通道里趕往戰俘營區的周邊,他們想從那裡展開進攻。
“讓你跟隨我們一同赴死,真是過意不去。”馮·克洛普對科莫寧說道。
科莫寧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是爲了白白犧牲纔過來的。希望上校先生也不要那樣做。”
馮·克洛普沉默了一會兒,他的確是想要尋覓一處死地,才提議單獨帶隊的,他的空降師在作戰中遭遇了慘重的失利,幾乎全軍覆沒,這名將門之子自覺已無顏面苟活於世了。他覺得,只有來一次轟轟烈烈的作戰,慷慨赴死才能挽回自己和家門的榮光。
前情報官說道:“我覺得,對於指揮官來說,能帶領自己的隊伍從失敗中重生要比和敵人同歸於盡意義更大。永不言敗,絕處逢生,更能說明一個真正軍人的頑強素質。況且,失敗的經驗對指揮官來說,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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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降師長似乎有所觸動,科莫寧又慢慢的說道:“在負責情報事務之前,我也曾是陸軍師的指揮官。在經歷過很多失敗之後,漸漸的失去了軍部的信任,失去了成爲部隊主官的資格。不過,我依然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爲聯邦效力,依然有我存在的價值。比如現在,我的價值就是和您一起在努力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實現那一線可能——在作戰中打擊敵人,把自己的隊伍帶出去。所以請不要主動尋死,白白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科莫寧的話題一轉,“不過,這只是一個機會,我們參與的作戰依然是九死一生的,這一點沒有任何改變。能不能利用這個機會,還要看我們是不是在全力爭取和很難碰到的那一點點的運氣。”
馮·克洛普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我們走維修管道。”科莫寧提議,“一般情況下,叛軍在正規調動和大批人員行進時都不會通過那裡的。”
“好,你帶路吧。”經歷了失敗傷痛的馮·克洛普變得平易沉穩。“我們已經不再是戰俘而是戰士,生命用來捍衛軍人的榮源才更有價值。”軍人自豪感重新回到了克洛普身上,陸軍上校鼓勵自己和重歸戰鬥行列的部下們。
那幾個在越獄時掩護克洛普逃走的忠誠部下們,後來又被抓回了戰俘隊伍。這次師長帶着惡業團的機動小隊趕來解救了全體戰俘,他們也重獲自由。“放心吧,師長,我們會用行動爲赫爾海姆第503空降師贏回榮譽。”隊伍裡的骨幹成員用堅定的目光回答他們的長官。
空降師小隊的成員,帶傷未愈的比較多,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但是,他們一路未曾停歇,而是堅韌的邁動着腳步。
“出了前邊的路口,就離叛軍的駐地不遠了。”科莫寧對空降師長說道。
“隊伍先停下。”克洛普下令。他派了兩個隊員到前面看看情況。
不一會兒,偵察兵回來了。“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像是兵營的地下建築,門口有士兵守衛。不過,看身材像是女兵。”他們報告說。
“女兵?”馮·克洛普參加遠征軍後研究過斯利德的情況,資料上說,斯利德派駐的陸軍大多數是女兵,她們的軍官甚至連總督都是女性,因此有“女性統治的星球”的說法。可是,這次空降作戰,他們在化工廠看到的守軍幾乎是清一色的男性,還有一些穿灰袍子的邪教徒,卻沒有見到一個女性。原來,她們也轉移到了地下。
“把她們引出來打,先不能貿然闖進去。”改變了拼死一戰想法的空降師長,在作戰技術上還是很有套路的。
五六個空降士兵悄悄的從正面接近了軍營大門。發現人影晃動後,守衛的兩個女兵立刻鳴槍報警。
槍聲驚動了地下建築裡面的人,大門一開,十幾個端着槍的女兵大呼小叫的衝了出來。
正面的空降士兵開槍了,女兵中有人立刻中彈倒下。接着有一批人馬從大門裡面跑出來,隊伍中有人叫道:“快去報告艾米·羅薩姆旅長,我們遭到了襲擊!”
“艾米·羅薩姆,一個陸軍上校,是克洛塔的心腹,跟着前執政官一起叛亂的陸軍頭目,一直在指揮本地的近衛軍。”熟悉斯利德情況的科莫寧告訴空降師長。
“近衛軍?那說明,這裡離女總督的指揮中心也不遠了。我們就在這兒給他們放點節日煙花吧。”
“開火!”
一發發閃過的脈衝子彈和激光照亮了黑暗,暴雨般射向軍營大門口剛剛衝出來的女兵隊伍。這突如其來的側面進攻,打的她們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的,近衛軍們就組織起了同時向正面和側面的還擊。
敵人的密集的子彈在相對狹窄的通道里極具殺傷力,幾個前面的戰士倒在地上。空降兵們立即臥倒,勇敢的爬行前進,躲開來自防禦者的子彈,並用精準的槍法射殺那些還沒有完全看清進攻者的近衛軍女兵。
空降兵小隊的兩面進攻和突然打擊收到了成效。平時很少真刀真槍作戰的女兵們抵擋不住了,她們扔下死者和傷員,開始向大門裡面撤去。
馮·克洛普立刻帶領他的隊伍乘勝衝過去。進入大門後,他們看到了一條寬闊的通道,兩邊是一個個房門緊閉的房間。當戰士們要繼續向裡面追擊的時候,空降師長下達了停止的命令。
“撤出去!我們的目的是製造亂子,現在已經完成了。”他說道,“手雷弄出點動靜來。”
空降戰士們一面向外撤退,一面踹開房間門,把手雷丟了進去。轟—轟—的爆炸聲接連震響,屋頂的土層坍塌下來,整齊的軍營變得面目全非,而且坍塌下來的土層還堵住了進出的通道。
混亂,噪音以及恐懼在叛軍的靠近核心的區域裡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