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遠處的小山坡上,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孩頂着大風正奮力地耕地。
說來也怪,在這寒冷的天氣下,白衣男孩一直勞動,但那蒼白又極其俊美的臉龐上卻不見絲毫疲憊。
白衣男孩就這樣頂着寒風乾活,而這一做,便是過了兩個時辰之久。直至夕陽下山,男孩才擡頭看向遠方,喃喃自語道:“改回去了。”
男孩整理好土地上的一切,然後輕輕一跳,宛如天仙起舞,邊跳上了附近的幾棵果樹,摘了好些果子,小心放在包裡,這纔回去。
如若有人在他身旁,便會發出驚歎,誰知這十六歲的男孩速度竟如流星飛躍般快速,令人咋舌。
不一會兒,白衣男孩便回到他的村莊,聖洛村。而這奇特的男孩便是十五年前在大雪紛飛中被救下的孩子。
“白緣哥哥,你回來了!”遠處一羣活潑的孩子一見到林白緣便激動的叫起來了。每次林白緣從村外回來,總會帶些吃的,這讓他深受孩子們喜愛。
“白緣哥哥,你今天又帶了什麼啊?”一名名叫林小蠻的孩子厚着臉皮問道。旁人一聽,都投去鄙夷的目光,未免太不禮貌了。
林白緣也未惱,從包裡掏出些果實分給這些孩子們。
孩子們大喜。這聖洛村雖四面環樹,但不知爲何,總是沒有果樹,若是要採摘果實,就得到五公里外的果林去。
雖說是果林,沒什麼兇獸,但要是獨自一人在樹林中,倒也是危險。故此,村中都是幾人一齊去採摘,像林白緣這樣一人倒是少見。
孩子們大喜過望,歡呼雀躍,紛紛向林白緣道謝。
“你們這羣孩子,又在纏着你們白緣哥哥要吃的了?”遠處傳來一陣濃厚的聲音,只見一個滿臉豪氣,稍有胡茬但意氣風發的大叔走了過來。
來者正是林阿蠻,十五年過去了,雖容貌沒發生什麼變化,但卻更加威武霸氣了。
“爹!白緣哥哥給我們的果子可好吃了。”林小蠻一路小跑,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
“你小子,有沒有好好謝人家?”林阿蠻揉揉兒子的頭髮問道。
林小蠻猛的點頭:“當然有!”
“那就好,你們去玩吧,我和你們白緣哥哥有話要說。”林阿蠻打發着這些孩子,待他們四散開來後,轉身對林白緣說道:“小白,真是對不起,每次都要慣着這些孩子,把你辛苦採摘的果子分給他們。”
林白緣搖搖頭,清澈的聲音傳入林阿蠻耳中:“沒什麼,我不善獵,也想爲村裡做些什麼。”
“小白,你爲咱村做的已經很多了,村裡的果實可是因爲你比往年多了不知道多少,不過雖說是在果林,可一定還是要注意安全!”林阿蠻關心道。
聖洛村裡男人喜打獵捕獸,而採摘果實和紡織由女人負責,故村中果實數量有限,甚至比與肉食更加珍稀。
但幾年前林白緣的加入,讓村內果實數量呈幾何倍增長。
林白緣點點頭,輕聲道:“謝謝阿蠻叔關心,我會注意的。”
林阿蠻也點點頭,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飯盒,遞給林白緣,道:“這是你林素阿姨做給你的,你一個人生活也不容易。”
林白緣看着眼前的飯盒,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似乎很久沒有嘗過長輩做的飯菜了,自從三年前他母親林惠逝去之時。
他接過飯盒,感受到這盒子的溫熱,微微向林阿蠻敬了個禮:“代我向素姨問好,我先回去了。”
林阿蠻看着他的背影,皺眉思考着什麼。
林白緣提着飯盒,獨自一身白衣走在聖洛村的街路上,村中人每每遇見他,總會熱情地同他打招呼。
“白小子,你上次給我的藥貼可真是好用!我現在感覺可以一拳打死一頭牛了!”一位白髮蒼蒼但意氣風發的老頭說道。
“林川叔你身體健康就好。”
“哈哈,那是自然!”林川老頭仰天大笑。
“小白,你之前給咱家孩子吃的藥真的管用,現在他可活潑了!”一位婦女感激的說道。
“白緣,你上次給俺編織的手環俺閨女可喜歡了!”
“小白,多虧你上次幫我奶奶治病,她現在還唸叨着什麼時候再見你。”
村裡人把林白緣團團圍住,熱情的說道,似乎林白緣就是他們的福星一般。
林白緣一一作答,細細回覆,過來好長時間才從團圍中脫出,道:“爲村裡的人做事是我應該的,大家不用這樣,是我應該做的。”
“哎呀,多好的孩子!最好事不求回報,還長得這麼俊!”人羣中一位大娘拍手叫好,“小白啊,要不要葵姨給你介紹個賢惠,你也十六了,也到了成婚的年紀。”
林白緣一聽這聲音,便知不妙,這大娘名爲林葵,是他母親的好友,也是村裡有名的紅娘。
在林葵第一次見到林白緣時,便叫嚷着:“這孩子啊,長得這麼俊!大娘一定要給你找個好賢惠!”
林白緣剛想開口,人羣中又有幾位他熟悉的大娘喊道:“是啊是啊,小白你心儀哪家姑娘,大娘一定爲你說媒!”
“誒!怎麼這麼說啊,應該說是哪家姑娘這麼幸運能被咱家小白瞧上了!”
幾位大娘你一句我一句,把林白緣弄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林白緣趁着她們激烈討論的縫隙,趕忙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他踏在這清新香草道路間,鬆了口氣,陽光肆意地撒落在白衣上,顯的熠熠生輝。他剛走遠不久,便來到了一個狹小的木屋,雖然地方不大,但卻十分乾淨。
木屋四周鳥鳴啾啾,花香格調,顯得清新而淡雅。
林白緣推開厚重的木柵欄,看看周圍生機勃勃的花草,隨意的澆了澆水,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走進了木屋。
回家了,雖然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