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關係譜
父親馬原,三連技術員,虎林第一乳品廠首任廠長。
母親王珍珍,虎林本地人。
姐姐馬君,甄小軍的戀人。
甄小軍,杭州知青,姐姐的追求者。
李浩,北京知青,姐姐的追求者。
原子,杭州知青,原家後人,暗戀李浩。
張大元,三連指導員,參加過四平戰役。
王程,排長,參加過四平戰役。
於秀竹,王程的妻子,其戰友的妹妹。
甄威,甄小軍的父親。甄阿牛和趙阿娣的小兒子。
我出生在一個農墾家庭。
父親馬原,跟隨部隊來到離虎林不遠的一個地方,成爲北大荒首批墾荒人。父親說剛來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草甸子,都住在士窩子裡,而現在有吃有穿有住。父親說這話時,臉上洋溢着少有的自豪。
父親是熱心人,許多年輕知青愛到我們家串門,我們家三間屋子成了“接待站”。母親王珍珍,是虎林本地人,認識父親時,父親已是三連排長,母親比父親小五歲,這個年齡差在當時的北大荒是算小的。
我的姐姐叫馬君。那些來我家的知青,都愛和我姐姐聊天。我常跟在姐姐的後面,他們會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給我,所以童年的記憶多是甜蜜的。但1969年國慶節之後的一段日子,我不怎麼開心了,因爲父親受傷了。
那天,甄小軍到我們家裡來,想請父親做木工技術指導,說從北京又來了一批年輕人,需要再蓋些房子。也許父親已提前知道此事,他讓甄小軍提起工具箱就跟着去了。
沒想到上房樑的時候,父親從梯子上掉了下來,當場就動彈不了了。
甄小軍把父親攙扶回來時,非常抱歉地對母親說:“馬技術員的腰扭傷了。”父親一手扶腰,一手對母親擺擺手,安慰她說:“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父親又轉頭對甄小軍說,“你把我扶上炕,你也回去忙吧!”
和父親一起回來的,還有連衛生員原子。這位漂亮的小姐姐,長長的睫毛,背個藥箱子,看上去很沉穩的樣子。她讓母親安心,說父親傷勢不重,但需要臥牀休息一陣子。當年我只有七歲,躲在母親身後,聽她們說話。
原子說她是從杭州來的,祖上就做郎中。所以她到了三連後,順理成章做了衛生員。母親顯然有點兒喜歡原子,讓她以後常到家裡來。
原子和我姐姐馬君一樣大,當時都是18歲。
幾天後,甄小軍和原子又來我們家,這次還有另一位大高子年輕人。甄小軍向我父親介紹說:“他叫李浩,剛從北京來的,代表新來的年輕人看望您來了。”
除了慰問,他們還帶來一大桶牛奶、一包蛋糕和一盒鐵皮裝餅乾。
原子拉着我的手,向我手裡塞了好幾顆大白兔,我更喜歡她了。
從北京來的李浩的嘴巴像吃過糖似的,特別甜,看見我姐姐就主動拉話。他問姐姐喜歡看什麼書,又說姐姐身上的衣服好看,姐姐小心地應和着。
原子給父親換了兩塊膏藥,她動作嫺熟又輕柔,看來她真有家傳的功夫。
那時三連還沒有安裝自來水。甄小軍看到了母親的難處,遂拿起扁擔和水桶要去屯子裡的水井擔水。姐姐提出要跟過去,這讓他有點兒手足無措。姐姐說:“那邊路不太好走,我陪你一起去。”
我後來猜想,或許是李浩的話有些多,讓姐姐有點兒尷尬了,所以想借機躲出去。
天色漸晚,他們要回去了。臨行前,李浩悄聲對姐姐說：“我們下回來,帶幾本書給你。”姐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他們再來的時候,父親已經能夠下牀了。
原子告訴父親,雖然能夠走動了,但不能幹體力活。臨走時,原子又給我塞了幾顆糖果。
1970年的冬天,厚厚的積雪凍得硬邦邦的,這個時候周圍的屯子裡差不多都不幹活了,大家一起貓冬”。所謂“貓冬”就是人們放下手裡的活貓在家裡。但是,知青們卻不歇下來。
我看見他們挖排水溝、伐木、砍條子,好像有千不完的活,使不完的力氣。
有一天,甄小軍一個人來到我們家,他帶了一瓶酒和花生米,和父親在炕上對飲。那天,姐姐也在家,時不時走進走出,聽父親和甄小軍說話。
甄小軍好像心情不好,酒量也不行了。
回去時,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下炕走道搖搖晃晃的。父親叫道:“馬君,你送送吧,把小軍送到知青點再回來。”
知青點的路,姐姐非常熟悉。
回來後,姐姐悄悄把母親拉到房間裡,告訴她連裡可能出了大事。她隱隱約約聽說,連裡一個叫王程的排長調戲了從齊齊哈爾來的一個女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