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雲風的精心調養下,龍小樂與海棠很快恢復了元氣。海棠非常羨慕龍小樂那神奇的一刺,卻又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傢伙明明一點武功也不會,憑什麼在危機時刻能激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海棠永遠也不可能想通,因爲連龍小樂自己都想不通這個問題。但龍小樂知道他的神奇力量肯定與時空穿越有關,只有找到白鬍子老頭才能解釋這一切,可如今白鬍子老頭杳無音信,更奇怪的就是他在昏迷中聽到的聲音,那聲音來自何方?難道也是幻覺?
張遠山與蘇赫巴魯這幾天總往海府跑,原因很簡單,赤月國左親王與國師孟和即將到達幽州城,屆時將舉行隆重的歡迎宴會,無角人的表演依然是宴會的壓軸戲,這兩人就盼着龍小樂與海棠早日恢復。
龍小樂心裡埋怨聶雲風,這傢伙果然是個災星,差點要了他的命,但是他的這條小命卻是這傢伙救回來的,真是一筆糊塗賬算不清楚:“終於知道了你的來歷,卻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本想埋怨你一番,你又變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刺客是想要你的命,還是我的命,反正一筆糊塗賬,算了,咱倆就算扯平,兩不相欠。”
聶雲風嘿嘿笑了兩聲:“對,扯平!”
“怪不得你與摩奇一見如故,原來都是因爲福王爺的孫女,你心中一清二楚,摩奇卻矇在鼓裡,他一直待你不錯,這件事上你有點不夠意思。”
聶雲風又嘿嘿笑了兩聲,神情很是尷尬:“我也是沒有辦法,燕國刑部高手非常厲害,我爲了擺脫他們的追蹤,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爲了復仇,我一定會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隱藏起來,摩奇大哥,你不會怪我吧?”
“你也有你的苦衷,我能夠理解,真想見一見那位郡主,那樣我們就算團圓了,順便殺死飛天猴子爲家人報仇!”提起飛天猴子,摩奇仍然咬牙切齒,如今有了海棠與無角人的幫助,摩奇期望早日能夠找到兇手。
“我也想見見那位郡主,她的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海棠在一旁嚷嚷。
“對了,你以前的名字叫什麼?”龍小樂對聶雲風這個假名一直耿耿於懷。
“陀熹嘉。”
“很不錯的名字,以後我們就叫你這個名字吧,叫你的假名總有些彆扭,有一點陌生的感覺。”
“我還是喜歡聶雲風這個名字,恢復陀姓真名還是等我復仇以後再說吧。”
“復仇?你知不知道你面對的仇人有多強大?”燕國刑部在龍小樂心目中就相當於國家公安部,關鍵如今這個世界皇帝一個人說了算,聶雲風要報仇,只有兩條路:一是給福王爺平反,二是直接把燕國皇帝給滅了,兩條路都比登天還難。
“你沒有見過親人像雞鴨一樣被敵人屠宰,我永遠無法忘記,這輩子不復仇死不瞑目。”聶雲風的決心感染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摩奇,兩個人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哇,這藥也太苦了!”海棠一大口藥噴了一地。
龍小樂抿了一口梅若馨端上來的藥,皺了皺眉:“確實很苦,什麼東西做的?”他問的是聶雲風,因爲他與海棠喝的藥全部都是聶雲風熬的。
“良藥苦口,藥哪有不苦的,不過藥方是陀家的秘方,不能外傳。”
“陀家就你一個後人了,不及時傳給後人,秘方都失傳了,豈不可惜?”
聶雲風呆呆地沉默了一會,想着心思,沒有答話。
“對了,我究竟中的是什麼毒?”龍小樂想覈實一下昏睡中聽到的聲音所說是否屬實。
“刺客利用七種蛇毒配製而成,幸好你瞬間殺死刺客,贏得了搶救時間,同時遇上了我,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
“如何解毒?”龍小樂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也是利用血清解蛇毒。
“這世上還沒有哪種蛇毒是陀家解不了的,但方法不能說,我爺爺視若珍寶,絕不外傳。”
龍小樂正準備譏諷聶雲風幾句,摩奇插了一句:“我看見在小樂昏睡的時候你把他肩上的傷口颳得乾乾淨淨。”
“刮骨療傷?那不把我綁得嚴嚴實實?”
“沒有。”摩奇回答得很乾脆。
“看來蛇毒起到了麻痹神經的作用。”
“不過雲風在給你刮骨之前給你灌了一大碗藥。”
“聶雲風,那碗藥是不是起麻醉作用的?”
“麻醉?反正喝了那碗藥三個時辰之內你絕對不會有任何知覺。”
龍小樂心想陀神醫果然醫術高明,因爲福王爺被滅門確實有點冤:“我想看看肩上的傷口是否發炎化膿。”
“絕對不會化膿!”
“這麼肯定?”
“這是我們陀家的祖傳秘方。”聶雲風說起他家的醫術很是得意。
“一定又不能傳給外人吧?”
“對!”聶雲風回答得依然很乾脆。
“你有沒有想過醫術是用來救人的,越多的人學會就有越多的人被救治,更何況陀家的醫術是你們家多少代人的心血結晶,難道你就忍心在你手上失傳?如果你有興趣收徒弟的話,我可以讓杜大師在鯤鵬書院給你一個教職,教授陀家醫術,也許你將成爲一代醫聖,受萬人敬仰,即便燕國刑部想殺你,也得顧及天下人的感受。”
龍小樂的一席話讓聶雲風再度陷入沉思。
“如果你還有顧忌的話,不如我們倆先私下討論討論醫術,你在做決定,如何?”
聶雲風終於點了點頭,採納了龍小樂的建議。
龍小樂是學計算機專業的,但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對醫學非常感興趣,看過好幾本醫治各種疑難雜症的玄幻小說,那裡面描寫得神乎其神。再說龍小樂學過生理衛生,看過一些健康雜誌,知道什麼是闌尾炎、膽結石、腎結石、胃病、心臟病、高血壓、高血脂、肝炎、肺結核、流感、天花、麻疹等等,還有各種各樣的檢查設備,比如X光、B超、CT、血壓計、聽診器等等,他說起來是一套一套的,聶雲風聽得是目瞪口呆。
當龍小樂講到外科手術、輸血、更換器官,聶雲風大呼神奇,然後對龍小樂說:“你不去寫神話小說真是浪費人才。”
“神話小說?”
“你說的都不現實,只能算做神話小說的素材。”
“你現在可以爲病人做一些簡單的外科手術,縫合傷口都可以,怎麼就不可以打開腹腔做手術呢?對了,剖宮產就可以救活無數孕婦的生命。”
“剖宮產?你是說剖開孕婦的肚子取出嬰兒?”聶雲風大吃一驚。
龍小樂點點頭:“對!每天多少孕婦因爲難產丟掉了性命?而且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如果能夠及時進行剖宮產手術,大人小孩都可以安然無恙。”
聶雲風想了半天,還是非常疑惑,總覺得剖開肚子離死就不遠了。
“我們可以先拿小動物做實驗,再說你有麻醉藥與消炎藥,手術成功的機會會大大增加。”龍小樂想說服聶雲風的原因只有一個,期望將來多一條財路,萬一找不到白鬍子老頭,一輩子呆在這個世界總應該活得精彩一些吧,讓後人能夠記住他這個無角人。
龍小樂說的那些就像天方夜譚,卻讓聶雲風大開眼界,讓他知道了天外有天。即使龍小樂說的那些感覺非常遙遠,很多無法實現,但在聶雲風心底種下了另一個希望,除了復仇,聶雲風還想在有生之年實現龍小樂說的那些神奇的醫術。
有付出就要有回報,這是龍小樂對聶雲風的要求。龍小樂心想,我給你講了這麼多醫學常識,你聶雲風總應該把那幾種藥的配方說出來聽聽吧。說實話,龍小樂也只能講講醫學常識,那些原理與理論的東西,龍小樂他自己也不懂。
來而無往非禮也,聶雲風聽了這麼多神奇的醫術,作爲回報當然是全盤說出他知道的醫術,可惜龍小樂是似懂非懂,好歹弄明白了陀家的麻醉藥與消炎藥是怎麼回事,離靜脈注射的效果還差得遠,不過在現在這個世界絕對是好東西。
權衡了幾天,聶雲風同意了龍小樂的建議,和杜維談了談在鯤鵬書院開門授徒的想法。杜大師對聶雲風的想法大加讚賞,陀神醫的孫子將陀家不傳外人的醫術公開,對黎明老百姓而言這是天大的喜訊,讓聶雲風先準備準備,幽州城的慶典結束之後開始到書院開課。
決定公開祖傳秘方後,聶雲風解釋了他以前想把陀家醫術帶進墳墓的原因:“如果我傳授陀家醫術給外人,馬上就會暴露自己,所以三年多來我從來不行醫。即便這次暴露身份,我還是不想公開陀家的祖傳秘方,那是因爲只要公開,這些醫術首先服務的是王公貴族,我不想仇人被陀家醫術醫好。”
“哈哈!看來你離醫聖還差好長一段距離,醫生必須有一顆仁德之心,救死扶傷是他的天職,即便面對的是仇人,也先救了他再說。在這點上,方憶寒就比你強多了,他四處宣揚光明教,以前的恩怨早就放下了。”
聶雲風覺得龍小樂說的非常有道理,但要讓他放下心中的怨恨,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聶雲風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現在肯定被燕國的刑部高手盯上了,此刻逃走就等於找死,如今刺客沒有上門,那一定是三大統領的保護起了作用,所以他決定暫時不逃,慢慢尋找機會,期望能和小陰山的秦虎陽取得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