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動見寶馬啓動準備要走,急忙操起電話。
“李俠,制止他們,不許他們離開。”
李俠接到命令立即作出了安排,他命令埋伏在樹林中的特警迅速阻截了寶馬車的後路,並指示每個小隊的負責人,如果寶馬車敢於強行衝關,允許開槍攔截。
看到武裝警察一臉嚴肅的指揮着隊伍攔在車子的前後,安德烈也不敢硬衝,他對華夏的文化並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華夏人會怎樣處理這樣的綁架案件,如果華夏幾十把***一起開火形成的火力網足以將車上所有人全部打成一堆爛肉。
他搖下車窗,衝着武警戰士們卷着舌頭生硬地喊道:“談判,他們...談判..要,請..你們...派..一個人,,.談判...過來.”
雲動就在武警攔截人牆的後面,安德烈的話他聽的真真切切,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在耍手段,方向彪現在已經沒有決定權了,所有的決定只能出至亞利桑德魯兄弟的口。
他不知道剛纔在與施影談話的期間寶馬車裡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想探查了究竟,扭頭和施影說道:“在車裡呆着,我馬上回來。”
放下手中的阻擊步槍,轉身下了車,空着手一步步走向寶馬車,在大約五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目光平淡地看着車裡前排坐着的亞利桑德魯兄弟,沒有一絲火氣,但身上透出的那種沉穩的氣質讓人感到他智珠在握,能洞察全盤。
這種感覺讓亞利桑德魯兄弟二人有種如芒在背的緊張,他們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爲一旦產生了這種感覺,在氣勢上已經輸人一籌,落於下風。
安德烈方下車窗,探出頭來,衝着雲動說道:“你..是..談判專家嗎?過來...請你。”
雲動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他很肯定現在自己過去沒有任何危險,因爲安德烈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發動襲擊,那樣他們也走不了,只能同歸於盡。而一個優秀的職業殺手講究的是一擊即中,全身而退,他們都非常愛惜自己的生命,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做這樣瘋狂的事。
他又向前邁了兩步,離車的窗戶大約三米左右,車窗是半開的,亞利桑德魯兄弟二人都坐在前排正副駕駛座上,在後排坐着兩個人,都是身子伏低,一個露出額頭,一個戴着棒球帽,一隻手舉着一把*****指着安德烈的太陽穴,其他就什麼也看不清楚了,車窗玻璃和車枕當住了雲動的視線。
雲動心中一愣;難道說形勢再次反轉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畢竟一邊是持有武器的,身手再矯捷再厲害的殺手也不能快過子彈。但是剛纔自己明明看到安德烈出手了,也聽到了方向彪的慘叫。不,不對!有蹊蹺,阿明的神色好像很放鬆,絲毫沒有受制於人的無奈和焦躁,像他們這樣習慣掌控局勢的強者一旦處於被動局面的時候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嗯,這是他們做的一個局。
雲動的大腦飛快地運轉着,一旦確定對方的意圖,他的心中不由的輕鬆下來,這樣才能不被自己的對手牽着鼻子走,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想到這裡,雲動衝着安德烈一笑用E語說道:“你們怎麼樣?還好嗎?”
安德烈也用E語很謹慎地答道:“是的,我們暫時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只一句話,雲動已經很篤定了自己的判斷,他是有意而爲之,用他們熟悉地語種進行對話,如果方向彪還控制着局勢,勢必要出聲制止,不允許他們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當着自己的面進行交流,防止他們串通商量計劃來對付自己。但是這種情況沒有出現,只能說明安德烈和阿明已經制服了他們,控制了局面,而面對雲動用他們熟悉的語種的發問,即使他們很謹慎地回答,還是暴露了這個語言習慣導致的紕漏,畢竟華語對絕大多數西方人而言是很繞口的。
一經確認,雲動再無顧慮,假作不知地繼續問道:“他們想怎樣?”
“他們讓我們告訴你,他們要從華夏的滇南省或桂西省出境,不許有警車尾隨跟蹤,一旦發現,他們就會馬上殺掉我們,讓我們陪葬,而他們如果能安全出境,他們就答應放掉我們,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說到這裡,安德烈還顯出了一臉很害怕很可憐的樣子。
“求求你們,讓他們走吧,不然我們就沒命了,求求你們。”
雲動心中暗自好笑,這兄弟倆爲了高昂的賞金,能使出這樣卑微的手段,也是難得一見,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必須請示後才能回答你,所以你們現在還不能離開,等上級決定吧。”
安德烈不住地點着頭說道:“是的是的,我們明白。”然後故意側過頭去,像是傾聽後面人的耳語,頓了一會,又回過頭面顯慌亂地接着說道:“他們說叫你們快點,只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得不到答覆,他們就要讓你們看看他們的手段,拜託你們,他們會殺了我們的,快點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吧。”
雲動點了點頭,表現的很友好很關心的樣子說道:“放心吧,不會讓你們失望的。”這句話一語雙關,另有深意。
說完之後,雲動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車旁,就在這回轉的途中,雲動已經打定主意,他決定說服林如江,答應他們的要求爲其放行,把問題交由自己來處理,而沒有了**方面施加了各種束縛的自己處理起來將會更加的自如,只是這個說服難度會很大,沒有充分的理由和可以預見的結果林如江是不會輕易答應的,畢竟方向彪作爲這個武裝販毒團伙的首領又是案件的首犯,案件中所有的犯罪行爲都是他指揮或直接參與的,想要警方不參與追捕,而交由一個甚至不能完全算作是公務人員的人來處理,這樣的做法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回到車邊,李俠也趕到了,雲動叫他讓人去準備一些東西,並讓人從其它車子裡抽取了一部分油料加入自己的車油箱裡。然後把自己的親眼所見和自己的分析告訴了李俠,李俠將信將疑地望着他:“你的意思,現在方向彪已經從劫持者變成了被人質了,這怎麼可能!?如果是那樣,那兩個外國人的目的何在?”
雲動內心苦笑了一下,嘴裡卻說道:“他們的確有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我暫時沒法跟你說,但請你相信我,我能處理好下面發生的事,抓住罪大惡極的方向彪等,將他們交給執法機關,明正典刑,所以我要你幫助我說服指揮中心,由我來全程跟蹤,執行抓捕任務,最不濟到了滇南邊境站,我們也能將他們堵住,不放他們過境。”
李俠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說:“這個我真的沒有把握,作爲一名已經幹了十幾年的老刑偵員,我的想法是將他們圍困在這裡,哪裡都不放他們去,和他們對峙,用時間消耗他們的耐心,讓他們焦躁、緊張、疲憊,在僵持的時間裡,能摧垮他們的意志束手就縛當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尋找戰機,進行強攻,一舉將他們擊斃,這樣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雲動肯定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但那是針對方向彪那樣普通的罪犯的,現在我們面對的對象已經發生了變化,對面控制局面的是兩名老謀深算狡詐如狐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一流殺手,他們手段狠毒,經驗豐富,既然他們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沒打算回頭了,而我們這樣做,就會將其逼入死地,他們就會做困獸之鬥,與我們拼個魚死網破,那會造成更多的人員傷亡,這個案件中我們已經有大量的人員傷亡,所以我們不能在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們——要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說完,雲動目光凝重地掃視了一下身後的那些年輕的武警戰士們,一個個稚嫩的面孔充滿着朝氣,還帶着些許參與如此重要且激烈戰鬥的緊張與興奮,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看着他們,雲動深感自己責任重大,他不能讓這些年輕的孩子們因爲自己白白喪失了生命。
李俠看着雲動複雜的面部表情,再順着他深邃的眼神望去,心念轉動,突然一下領悟了他的良苦用心。
“好吧,我同意了,我們一起說服指揮中心。”李俠被他真實的情感所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