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團的情報中心之內,虎良正目光炯炯的盯着鄭潛。
虎良感興趣的是鄭潛的身體。
他繞在鄭潛身體周圍仔細的打量着。
“皮膚紋理竟然這麼細,幾乎像一塊鐵板,幾乎沒有縫隙,可是沒有縫隙了,人體的正常分泌應該怎麼辦呢?”虎良自語着。一邊迅速的在手中的紙上記着一些什麼。
“虎良,你研究完了?現在可以拿虎王的情報出來了吧。”
“等會,等會……”
鄭潛站起身,扭頭就朝外走:“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
“別,別啊。”虎良堆着笑跟上了鄭潛,堵在門前。
鄭潛當然是故意放緩腳步等着虎良追上來的,不然以他的速度,十個虎良想攔都攔不住。
“別生氣啊。來來來。”虎良說完朝着一屋子的紙堆裡走,從一疊紙堆中,很輕巧的就找到了一張紙。他再走過來,將紙遞給了鄭潛。
鄭潛看着紙上的內容,雙眉揪起一個大疙瘩。
“這麼快就已經過了腹蘭城了?他們的下一站是鳳凰城?”鄭潛似乎是問着虎良,又似乎是問着自己。
“是啊。看來他們對於虎王很重要,但是從他們行進的線路來看,似乎並不是去帝都。”
“你這有帝國的地形圖沒有?”
“有的。”虎良應聲找了一張大紙過來,輔在地上,地圖上標着許多的小星號,估計這些都是虎良在研究什麼的時候標註上去的。
“這是帝都,臨冬城在這裡。從臨冬城到帝都,中間要經過腹蘭城,雪域……”鄭潛點着地圖上的地名依次的看着,“這個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大片的地方沒有標註地名?”
鄭潛愕然的看着虎良。
他沒有出過遠門,重生過來之後,最遠的地方只到過暗夜森林裡的落日谷。
“那個地方,我們的人去過幾趟,但都是勞而無功。我第一次派去了四十幾個人,全部團滅。第二次加派到八十個人,也是同樣的下場,沒有一個活口回來。後來這片地域就沒有去管它了。只是將它的大致位置劃出來,以後儘可能不去走那裡就行了。”
“可是,”鄭潛俯下頭,仔細的看着虎妞被劫掠的方向,“虎良,你看,虎妞要去的地方,是不是正是你劃出來的這麼空白區域?”
虎良起始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
因爲虎王是鄭潛關心的事,並不他關心的事,他派人一路上探聽虎王的情報是出於一種情報收集的自覺,同時也是爲了在鄭潛這裡邀功。
手裡抓着虎王的情報,鄭潛纔會同意他繼續研究他的身體。
現在經鄭潛這麼一提醒,他立即也看到了虎王的行經路線有些詭異了。
“有可能,極有可能!”虎良的眼光不停的掃視着地圖,下了決斷。
“看來,這片死域被蛇族盤踞了。佔用這麼大塊地方,我看……”虎良的眼睛裡開始冒光了。
那個一直讓虎良寢食難安的蛇族的中心實驗室,應該就處於這一方死域裡了。
“絕對是!肯定是!”虎良興奮的大呼。
“什麼這是那是的?”鄭潛看着忽然狂呼的虎良。他已經見怪不怪,虎良也是神經質一類的,據說這個是天才共有的特性。
“你還記不記得王室馬場和地下迷宮的那些異獸?”虎良問。
“那個當然記得了。合成獸嘛。東拼西湊起來的。”鄭潛隨意的答着,將目光又投向了地圖。
這個是虎良關心的內容,卻又不是鄭潛現在所關心的。鄭潛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想讓虎妞平安歸來。除此而外,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對!就是那些合成獸。合成獸不可能一次性就成功,一定會有一個很大的實驗場地。而這片區域,絕對是蛇族中心實驗室的位置所在。”
鄭潛聽到“中心實驗室”五個字時,心裡格登了一下。
他立即想到了虎妞被日割其肉和日抽其血的情形,以及虎妞前胸處微微隆起的那一大塊傷疤。
鄭潛的握緊的拳頭,重重的擂在地圖上。
虎良被鄭潛像要吃人樣子嚇了一跳。
現在的鄭潛已經極少發怒了。能見到他怒成這樣,可見虎妞的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力有多大。
“別擂,別擂。”虎良趁着鄭潛收手的一瞬間,將地圖收了起來,“這可是劃了很大代價才弄出來的地圖,如果被你擂壞了,就慘了。”
虎良寶貝似的將地圖捲了起來。生怕鄭潛的氣又撒在地圖上。
“你重新畫一幅地圖我帶着。”鄭潛的樣子有點急迫了。
“我又不是繪圖師。地圖是由專門的繪圖師繪製的。哪是你說畫就畫得出來的?”
“沒那麼多時間了,你大致畫一個方位,不需要多精確,只要能看的懂就行了。”鄭潛向着虎良說着,伸手將虎良捲了起來的地圖奪了過來。
虎良沉吟着,似乎在打着什麼主意。
“這樣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事情辦成之後,在我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
鄭潛愕然的擡眼看了看虎良。
這個情報專家也太不是東西了,這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他還在掂記着他們情報收集。
鄭潛不再理會虎良,而是到了紙堆中,找了一張空白紙頁和一支筆過來,照着原圖臨摹了起來。
鄭潛全神貫注的臨摹着地圖時,自然而然的觸發了止水之心。處於止水之心中的鄭潛,旁若無人的筆走龍蛇。
一旁看着的虎良開始還只是好奇的看着鄭潛。他的印象裡鄭潛只是一個武夫加流氓,這些弄筆寫文畫圖的事,根本就和鄭潛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但看着看着,虎良臉上的帶着些許嘲諷意味的輕笑不見了。
他驚訝的發現,鄭潛不借助任何工具,只憑着一隻筆,正在將他費盡心力收集起來的格林帝國的概貌總圖,十分精確的臨摹出來。
“不會的吧。”虎良吃驚了。
繪圖與情報分析一樣,是需要專門的知識才可以的。鄭潛怎麼看都是才第一次接觸繪圖,怎麼可能會無師自通的畫起圖來呢?
難道是因爲換了身體的緣故?不對啊,鄭潛只換了身體,卻沒有換腦子。人還是那個人,但前後的區別怎麼這麼大?還是說,鄭潛一早就具備着這樣的潛能,而一直沒有被發覺?
虎良覺得如果是應該沒有被發覺,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他繼續仔細的看着完全沉浸於止水之心狀態之中的鄭潛。
畫着圖時的鄭潛的專注,讓他的全身透着一份說不出來的韻味。這種韻味,令虎良都覺得心生敬佩。
虎良甩甩腦袋。他竟然被鄭潛的這種形態迷惑,說出來實在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畫完最後一筆。鄭潛將手中的筆一扔。他的人也從止水之心中恢復了過來。
“完成了。虎良,你看我這手藝還不錯吧。”鄭潛帶着點嘲諷看着虎良。
虎良從地上拿起鄭潛臨摹的這副草圖。
這哪時一副草圖哦!虎良差點就喊了起來。對於打殺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對於弄文弄墨,誰要是展露了過人的才華,自會引起虎良的關注和讚歎的。
鄭潛臨摹的這副草圖,無論是從哪一點上來看,都幾乎和原圖分毫不差。
虎良不相信他眼見的一切。不可能一個人能做到不憑任何工具,就能將原圖臨摹的分毫不差。
他堅信這是不可能的事。
虎良是情報收集和分析方面的專家級人物。見過的和聽過的天才不在少數,但是每個天才都會產生些許的誤差,這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目測一下鄭潛草圖,似乎與原圖一模一樣,但是他絕不相信,鄭潛徒手能將原圖照搬。
虎良拿着鄭潛畫好的草圖,到了他的房子的中央位置,在一堆紙堆裡找到了一些測量的工具,一些划着刻度的尺子被他拿在手中,將鄭潛畫的草圖與原圖比對着。
過了好半晌的時間。虎良重重的嘆了口氣。
“神使,你真了不起。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虎良對有真才實學的人,不會吝嗇他的讚美。
“沒有錯漏之處吧。”鄭潛問道。
“沒有,與原圖完全相同。你太讓人驚奇了。”虎良由衷的讚道。
“兩副圖,你隨便拿哪一副都可以。反正都是一樣的了。這樣也好,以後我這裡就多一個幫手了。”虎良的腦子轉的快,鄭潛的這手藝,比專屬於他的那些繪圖師好的多。
這副圖,爲了儘可能的達到盡善盡美,是那些繪圖師全心全力的畫了五個日夜才畫好的。而鄭潛卻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個小時,就臨摹完成。
這中間的差距有多大,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想讓我爲你辦事,很簡單,你只要出得起價,或者有對等的東西跟我交換,就沒有問題。”鄭潛一笑,將兩副圖中的一副收到了腰間。
既然圖有了,虎妞的行進路線也有了。那麼,接下來的事,就清晰的多了。
鄭潛向虎良要了一身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正在向外行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從屋子裡的陰影處冒出頭來的蒙面人。
蒙面人走到了虎良的面前,向虎良耳語了一陣。便又從陰影裡隱去了。
“神使,等一下,有個關於你的情報。”虎良喚住了正欲離去的鄭潛。
“關於我的?”
“是啊。就是千鳳樓那邊的王后,說是要來投靠你。問你願意不願意收留她們?”
“投靠我?我不是讓她們自生自滅了嗎?”
“是啊。正是因爲你讓她們自生自滅,她們才決定來投靠你。因爲現在千鳳樓基本上等於是走投無路了。只有投靠你這條路可以走。王后還代話過來,如果你想報仇,儘可以找她一人,只要你能接納千鳳樓就行了。”
“她真這麼說?”
“是的。你殺不殺她呢?”
“現在她在哪?”
“就在虎賁團駐地的外面。你要不要見她?”
“你將她帶來吧。正好,虎王的這件事,她能幫上忙。”
虎良對於鄭潛的作法還是很有讚許之意的。有利用價值的儘管利用,沒有必要強抓着什麼別的東西不放。那些東西對於活着的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
“我這就去讓她進來。你換個地方吧,這裡畢竟是情報中心,不太方便讓外人進來,我看就到隔壁的那些軍帳裡去。我讓他們騰出一座給你用。”
鄭潛向着虎良一點頭,轉身就向着情報中心的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