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向前走着,走的很堅決。
霸神訣護着瞠目結舌的蛛背鐵螳,跟隨於鄭潛的身後。
蛛背鐵螳雖然也猜出來鄭潛的目的,可是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只有着中級霸王的鄭潛,敢於和地火岩漿正面相抗。
地火岩漿是它這個中級霸皇都不敢輕試的超高溫的東西,如果失敗,是真的要死人的。
雖然鄭潛前面是死過一回的人,但是更應該珍惜好不容易回來的生命啊!怎麼這麼輕易又去赴死呢?
蛛背鐵螳糾結不已。
鄭潛陷於沉度昏迷的時候,它確實以爲它這個新認的大哥已經沒命了,纔敢那麼肆無忌憚的喝罵, 現在鄭潛在它的前面走的就像一座山,它半句想要喝罵的膽氣也沒有了。
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引起別人重視的九頭穿山甲,此時更加的畏縮。它似乎很怕別人注意到它一樣,儘可能屏聲靜氣,不弄出一點動靜。
鄭潛大跨步的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火湖湖底通道的心頭。火龍在鄭潛的身後跟着,沒有衝出去開路的意思。
通道的盡頭,被大片的地火岩漿堵着,從地火岩漿上散出來的高溫熱浪,吹的鄭潛的頭髮齊刷刷的向後倒去。
鄭潛站定,很有型的用雙手將自己的頭髮梳理了一下。他的一隻腳擡起來,跨步而出。
“哎……”蛛背鐵螳瞪大着眼睛,原本是想竭力不說話的。但是看鄭潛就這麼一點防護沒有的跨步而出,他還是忍不住的驚叫出聲。
九頭穿山甲的頭也擡了起來,它似乎對鄭潛這一步跨出去有什麼後果,十分的在意。
鄭潛擡起來的腳舉着,卻半天沒有落下去。他的腳只要向前一落,他的身體就定會和這些地火岩漿撞個正着。
鄭潛擡着腳不落,蛛背鐵螳的心臟也跟着鄭潛的腳一起提着,只是這次它再也不敢出聲了。
鄭潛像被誰定了身法一樣,保持着舉手擡足的姿勢,在滾動着的地火岩漿面前,一動不動。
蛛背鐵螳熬了一陣,最終還是沒熬住,“大哥,你動一下吧。你這樣,我提着的心始終放不下來,這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嗯,兄弟,果然是你第一個出聲。看來,我們這幫人裡,還是你的定力最差啊。”鄭潛頭也沒回的說道。
蛛背鐵螳抹了把冷汗,敢情鄭潛這樣,是爲了測試他們這幫人之中,誰的定力最不行啊。
蛛背鐵螳閉嘴了,而且它用一對鐮刀腿,將自己的嘴緊緊的按住,再也不讓發出一點聲響。而它的眼睛似乎因爲這個動作的原因,瞪的更大了。
鄭潛的擡着的腳,終於堅定的向前落下。他的身體隨着擡起的腳向前傾,與地火岩漿撞到了一起。
鄭潛的身體在即將觸及到地火岩漿的那一刻,他的雙眉之間忽然的閃了一下。因爲鄭潛是背對着衆人的緣故,誰也沒有看到鄭潛的雙眉之間,一道火焰形狀的圖案凸現了出來,似乎隨時都要脫離鄭潛的身體而去。
火焰圖案從鄭潛的雙眉之間映出來時,沒有閃耀出過於熾烈的光華,這就更加增添了火焰圖案的隱蔽性。
衆人只看到鄭潛的身體,直接扎到了地火岩漿之中。
蛛背鐵螳又想驚呼出聲,好在它用一對鐮刀腿將嘴緊緊按住。
九頭穿山甲的眼睛一時也瞪大了起來,死盯着鄭潛的背影。
火龍倒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它現在的體型只有胳膊大小,也沒有急速度變大的跡象。它是鄭潛的自創之物,鄭潛有沒有危險,它能通過鄭潛的心情感覺的到。
鄭潛那邊沒有半點的危險傳遞過來,火龍自然也就沒有半點的焦慮。
鄭潛的身前忽的爆出了一陣噼噼啪啪的亂響,聲如爆竹,十分的細密。隨着這些細密之聲,擋在鄭潛前面的地火岩漿,像是受到了一股巨力的推搡,直接給鄭潛讓開了一條路。
在鄭潛的身前,稠密的地火岩漿像是被什麼物質稀釋,漿狀的形態在一片音爆之中,變成了流水狀,輕快的流動了起來。
地火岩漿被稀釋成流水狀之後,便在鄭潛的面前流動旋轉成一個漩渦。這個漩渦在不斷的擴大,一直向前延伸。
鄭潛落腳之後,另一隻腳緊跟着便擡了起來。他前行的速度沒有受到半點的阻擋,所過之處,地火岩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向四周推開,以至於就像鄭潛的身上有着什麼能分火分水的異寶一樣,水火盡皆退避。前方三米之處,沒有一點阻擋。
“這是什麼?”霸神訣問。
霸神所問對象,自是霸天神陣無疑。這兩個非人類的老哥倆的對話,也就只有倆能聽的懂。如果不願意,它們的對話誰都聽不去。
“少主的三昧真火。”
“內火外放可以燒傷你,同時也能驅火之效?少主的三昧真火是不是有點變態?我隨從霸神大人修煉這麼多年,也沒有看到過這麼奇怪的屬性覺醒。”
“霸神大人的屬性是冰,少主的屬性是火。本質不同。”
“我知道一個是冰一個是火,可是就拿霸神大人的冰來說吧,在他初次覺醒的時候,不說像少主這樣以火御火,就是用內在的屬性傷人這種事,霸神大人也都不可能做到。難道說,少主比霸神大人當年,還要離譜?”
“這……”霸天神陣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了。
一個是先主,一個是現主,兩個人都是它的主人。從心底來說,霸天神陣還是更傾向於霸神鄭嘯天,畢竟它和霸神淵源要比鄭潛深厚的多。可是現在眼前的這副情形,霸天神陣又不得不相信,鄭潛的屬性覺醒,遠比當初霸神鄭嘯天屬性覺醒的時候要強。
不單是強,而且要強上很多!
霸神訣是霸神鄭嘯天霸氣修煉的經驗結晶,它不可能不知道鄭潛的屬性覺醒比鄭嘯天的強,霸神訣這一問,恐怕是難以接受鄭潛強過霸神的這個事實。
“也許我們都看低了少主。”霸神訣嘆道。
“少主是少主,先主是先主,不可比。”霸天神陣堅持着。
“霸天神陣,現在我對少主的興趣和信心越來越大了。由此,我更加覺得,先主比我們的眼光高出了不是一個層次。我和你,對少主的能力都曾有過很大的懷疑,但是先主從一開始就將一切的重託都壓在了少主的身上。這可能就是先主能神,而我們雖然有着先主相幫,卻怎麼也跨不上神級的原因吧!”
霸天神陣默然。
霸神鄭嘯天確實有過很強烈的心願,要讓他的這些舊屬都能跨入神級的行列。可是,成神這種事,別人的幫助是一回事,自身的天賦是另一回事,另外還有一些運氣的成份。
現實勝於一切雄辯,不管霸天神陣如何不甘,但是霸神舊屬的這一幫人之中,沒有一個人能跨入到神級行列,這是不爭的事實。
成不了神,就說明霸神鄭嘯天在它們身上花費的這些心血都白費了。但從另一面而言,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霸神的這幫舊屬們,沒有一個在霸神隕落之後,產生過二心,任千萬年而不悔。
霸神的付出,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卻得到了下屬們的死忠,這也可算是對霸神花費諸多心血的一個補償吧。因此,霸神在這幫舊屬們的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高大,甚至可以說凜然不可侵犯。
現在,霸天神陣和霸神訣的偶像情節遭遇到了衝擊,這個衝擊來自於同是鄭氏一脈的鄭潛,這讓雙霸很有些左右爲難。
“看來,我們看待少主的眼光和角度也該換一換了。”霸神訣提醒道。
“也許!”
雙霸說完,各自私下想着自己的心思去了。
霸神訣有守護之責,照理說應該沒有閒聊的功夫,再加以神罰之地對於神力的限制,它保護的時間又已經這麼長,早就應該累的不成樣纔是。可是現在,緊跟於鄭潛的身後時,霸神訣覺得先前在湖底的那些壓迫都不存在了。
它現在的這個光圈的保護,更像是在做做樣子,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因此,它纔會這麼輕鬆的和霸天神陣拉家常。
鄭潛一步一步堅定而沉穩的向前走着,他前方三米處的地火岩漿便不斷的爲鄭潛讓路。這一副奇景,看的蛛背鐵螳驚異不已,又心潮澎湃不已。
崇拜、敬佩這些詞已經不能表達此時蛛背鐵螳對鄭潛的仰慕。它瞪大着雙眼,找不到好的詞語來表達內心的激動,憋的它兩眼通紅,連那些從破爛的鱗甲下方翻出來的焦肉,都生生的被它憋紅了。
所有人都心懷着大大小小的激動,除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九頭穿山甲,而鄭潛自已。
鄭潛這麼大跨步的走着,火湖下面的這個通道,更像是一道平放於火湖湖底的龍捲風,鄭潛和鄭潛的這幫人,正行走的是以他爲中心,創造出來的龍捲風的風眼。
無論外圍如何的狂風怒吼,只要處於暴風的風眼之中,就會絕對的安全。
鄭潛領着他的這個由多樣生命體組成的團隊,向着前方的地底冰窖大步流星的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