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現在的妻子,此前就查過了,身體也是有點問題的,說懷孕很艱難,能不能有孩子,要看運氣。
本來還一直調養,可是,如今的孟兆霖沒了生育能力,那她還吃那些苦藥湯子幹嘛呢?
不是平白的遭罪。
所以,這兩人就生了嫌隙,估摸着也要離婚了。
所以這孟兆霖才無所畏懼。
只是怎麼知道夏家人住在哪裡的,不是林晴說的,畢竟林晴也不知道夏家住在哪裡。
也是巧了,他竟然在大街上看到了馬翠芬和朱鳳以及三個孩子逛街買年貨,然後偷偷跟來的。
他在小區外面大喊大叫,夏新東將人給扯到了對面的飯館。
狠厲起來的夏新東眼神是很可怕的。
孟兆霖被嚇到了。
而且他也聽說了,宋良的小舅子是從香江回來的,很厲害,就那個治療麻風病的特效藥就是他帶隊研製出來的。
如今更是在北都的醫藥部門任職,還兼任着南山製藥廠的副廠長。
孟兆霖是後悔的。
其實在沒有回南山縣城之前,他只想着將兒子給帶回來,閨女他就不要了,留給馬翠芬,反正丫頭片子也沒什麼用。
至於馬翠芬,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和她複合。
當年插隊到二道河村,他是沒有辦法才娶了馬翠芬,她一個農村女人沒什麼文化,他從來就沒有瞧得上。
而且他一直覺得那段歷史是不堪回首的。
所以那個北都來的人讓他回去找馬翠芬複合,他不過是表面答應,但他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接兒子回來,這纔是主要的。
他一個海城人有正式工作,還是在大廠子裡的,就算是思思不跟他了,他也不會打光棍。
可是回到南陽縣城,他震驚的發現,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南山縣城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聽說好幾家廠子都做着出口生意。
縣裡馬路拓寬了,以前有部分泥路,現在都修除了水泥路。
還蓋起了好幾座高樓。
竟然還有一個省級的幹部學院。
更沒想到的是二道河村,那個又窮又破的二道河村,如今在他的眼裡好像電影裡看到過的那個外國小鎮。
以前一走一腳泥的黃泥路,現在是乾淨整潔的水泥馬路。
馬路共四條,呈井字形貫穿着二道河村。
二道河村還有專門的接待處招待所和飯店,還有一個大型的百貨商店。
這裡經常有人來參觀。
村子裡已經沒有泥房了。
家家戶戶都蓋上了紅磚大瓦房。
重要的是各家各戶的籬笆牆高低都是一樣的。
他去的時候是冬天,他是知道二道河村的夏天如何的。
能想象的出來,這裡的夏天景色該有多優美。
而宋良,竟然是芝蘭服裝廠的廠長。
這個廠子他知道。
他雖然沒注意,但是他知道很多女同志都以穿芝蘭服裝爲榮。
如今是一千多人的廠子,不到三年的時間,就發展成這樣……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做夢肯定不是做夢。
這就是真真切切的現實。
所以他去找馬翠芬複合,是心甘情願,而不是爲了那個北都人給的一千元錢。
尤其看到好像變了一個人的馬翠芬,更是心熱不已。
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她,相信自己肯定不會馬上認出來。
但是馬翠芬很堅決,好像看他一眼都覺得很噁心一樣。
是啊,現在她又嫁人了。帶着他的兩個孩子嫁給了夏新山。
他知道夏新山,那是宋良的大舅子。
他即便惶恐不安,可是嫉妒心作祟,他看到這樣的馬翠芬就特別生氣。
離開他的馬翠芬不應該過這樣好的日子。
他都不要的馬翠芬,等他回來找她的時候,應該感激涕離,哭着喊着回到他的懷抱。
而不是好像看一坨屎一樣的看他。
賤女人。
真的就是有了富貴就忘了從前恩愛的賤人。
所以他更不想讓她過好日子。
可沒等他繼續做什麼呢,馬翠芬竟然帶着孩子去北都了。
然後他被套在麻袋裡打了一頓。
拳打腳踢的,雖然沒有傷到要害處,但是鼻青臉腫渾身疼,他去派出所報案,對方卻反過來說正要去找他呢,因爲老馬家來報案了,說他已經和馬翠芬離婚了,可是卻恬不知恥的跑回來破壞馬翠芬的婚姻。
如今將馬翠芬逼的都不敢在村裡待了。
這純粹是倒打一耙。
這都是一個地方的,彼此都有勾連,聽說老宋家和公安局的局長關係都可好了。
他不告了,他來北都找媳婦和孩子。
孟兆霖因爲工傷,單位給放了假,如今他即便是不上班,可也有工資開。
單位還給他預支了藥費三百,那個北都人還給了他定金五百元。
所以,他也耗得起。
你老夏家再厲害,還能殺了我不成?
所以,現在的孟兆霖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他斜着眼睛看夏新東,這個夏家的小兒子,哪怕他心底裡懼怕,可也強撐着沒表現出來。
他說:“夏廠長,我現在有病在身,我還是因公負傷,我以後不能有孩子了,金豆和銀珠就是我僅有的血脈,這個你不能否認吧,不管到啥時候,我都是他們的親爹,對不對。
所以,何必讓你大哥替我養孩子呢,將我孩子還有孩子媽還給我,我保證利利索索的走人,我跟你說,我兒子和我閨女不管啥時候都是我兒子和閨女,你們農村人不是總愛說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嗎,其實就是這個道理,養到最後,不搞不好就白養了,我親兒子和親閨女,你說他們不孝敬親爸,他們還能孝敬你大哥這個後爸?”
夏新東看着口沫橫飛的孟兆霖,眼底裡閃過厭惡。
可大嫂是個好人,態度也堅決,沒和孟兆霖牽扯不清,兩個孩子也不念叨他們的爸爸。
畢竟孩子都被打怕了。
看在這些的份上,他也得幫大哥處理好這件事。
夏新東看着孟兆霖,忽然問道:“找你的北都人給了你多少錢?”
孟兆霖愣了一下,自然矢口否認。
他剛想要反咬一口,不是飯點的此時,飯館大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女子,看到夏新東,欣喜的說:“新東哥,你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