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冉冬夜離開的時候,告訴霍元真她會在中原武林人士進攻神龍教的時候出現,但如今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她居然就先來了,所以霍元真纔會很詫異。
冉冬夜用手撩了撩被夜風吹亂的髮絲:“我要返回天山,正好路過這裡,想來問問武林盟主有沒有空送我一程,結果就聽到你在感慨了。”
“原來是要回天山,那貧僧還可以相送。”
霍元真有金眼雕代步,去天山來回也就是一天,現在修煉進步也不會很大了,送冉冬夜一程也無妨。
但是霍元真還有一個疑惑,對冉冬夜道:“冉姑娘,方纔你說距離七星連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難道是貧僧分析的有誤?七星連珠不是需要有七次的天象異動纔會出現嗎?”
冉冬夜微微搖頭:“你說的不全對,七星連珠是沒錯,但是這次的七星連珠,是七曜相連,七曜之中以太陽爲主,我們所見的相連,都是圍繞太陽來進行的,所以我們能感覺到的,只有金木水火土和月亮的異動,如今已經有了五次異動,再有一次,七星連珠就會完成了。”
聽到了冉冬夜的解釋,霍元真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幸虧冉冬夜做出瞭解釋,不然霍元真還以爲有兩個月的時間呢。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時間就非常緊迫了。
看到霍元真眉頭微微皺起,冉冬夜道:“一戒盟主怎麼了?難道因爲時間緊迫,就不打算送我回天山了嗎?”
即使知道冉冬夜是在開玩笑,霍元真還是急忙對冉冬夜解釋:“那當然不是,就是現在開戰,咱們也可以忙裡偷閒的迴天山一趟。”
冉冬夜笑了笑沒有去戳穿霍元真不值錢的謊言。“那我們現在就走吧。這冬天的夜裡還真是有點涼。”
霍元真單手一撐窗臺,很沒有形象的從室內一躍而出:“聽冉姑娘的名字,我還以爲你不畏懼寒冷。喜歡冬天的夜呢。”
冉冬夜緩緩的轉過身,“我畏懼的從來就不是寒冷。”
霍元真心念一動,招呼天空之上的金眼雕飛了下來。一邊做這件事情,一邊對冉冬夜道:“那冉姑娘畏懼的是什麼?”
冉冬夜沒有做聲,直到金眼雕下來,她縱身上了金眼雕的背,纔對身後的霍元真說了一句:“我畏懼的,是冬夜裡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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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發明了飛機之後,天涯就成了隔壁。
霍元真有了金眼雕之後,效率並不比飛機差,不需要轉機。不需要候機,也不會因爲天氣原因迫降,還不會遭遇空難。方便的很。
從河南來到西域。也就是不到兩個時辰,天sè剛剛有些矇矇亮。就已經來到了天山上空。
金眼雕的脊背很大,冉冬夜坐在前面,和霍元真中間有一點距離。
“我們就在那裡停一下吧!”
冉冬夜手往下指了指,霍元真低頭一看,下面是天山zhōng yāng地帶,一汪亮晶晶的湖水在rì光下閃爍。
“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裡是天山天池,我想下去看看。”
霍元真點了點頭,驅使金眼雕開始降落。
巨大的翅膀收攏了一些,金眼雕做出了一個俯衝的動作。
因爲這個動作的傾斜幅度比較大,霍元真的身體有些前傾,緊緊的貼在了冉冬夜的粉背之上。
她的長髮飛舞,掠過霍元真的面頰,癢癢的,麻麻的。
童子功已經大成的霍元真看着冉冬夜晶瑩的小耳垂,心裡有了一些異樣。
也許是上一次在幕帳之後的曖昧讓霍元真對於彼此之間的關係有了更深一層的想法,這一次他壯了壯膽子,對着冉冬夜的小耳垂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灼熱的呼吸噴灑了過去,霍元真明顯感覺到冉冬夜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但是她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似乎並未察覺霍元真的這個小動作。
只是那晶瑩的小耳垂開始泛紅,讓霍元真明白,她的內心並沒有表現的那麼平靜。
若是時間久一點,霍元真或許會忍不住去咬一口,但是金眼雕俯衝的速度太快了,還沒等霍元真下定決心,就已經來到了天池岸邊降落了。
還沒等金眼雕停穩,冉冬夜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一直跑到了天池的岸邊,來到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讓金眼雕升空,並且嚴令這個傢伙不許偷看後,霍元真才緩緩的來到了冉冬夜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懂得分寸,有些事情一時情難自禁,但是不能得寸進尺,明顯冉冬夜已經害羞了,若是做的過了,只怕會適得其反。
所以他岔開了話題,“冉姑娘,爲什麼要來這裡?”
“你不覺得這裡很美嗎?”
冉冬夜說話間不自覺的重重吐出一口氣,心裡顯得放鬆了一些,霍元真沒有步步緊逼,讓她感覺舒服了很多。
霍元真舉目望去,遠山重疊,白雪皚皚,天池一汪湖水不結冰,仙露明珠一般的點綴在這崇山峻嶺之間,猶如天上rén jiān。
好一處天池!好一處瑤池!不愧爲西王母的梳妝檯,宴客廳。
“確實很美,貧僧以前還真沒有注意過。”
冉冬夜看了霍元真一眼:“你以前來過天池嗎?”
霍元真猶豫了一下,上輩子自然是去過天池的,但是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來,只不過現在當然不能這麼說。
“確實來過,不過那時候天池還是秋天,並沒有這冬夜的景象。”
一語雙光,即說這裡是冬天的黎明,也說的是身邊的佳人。
冉冬夜微微的翹了一下嘴角,動作雖然微小,那也是開心的表現。
東方出現了一抹嫣紅,太陽即將在這天山之上升起,點點霞光照映在白山黑水之間,波光粼粼,眼前的美景讓人沉醉。
也許是這裡的景sè太過迷人,也許身邊的人讓她心情愉悅,冉冬夜對着天池湖水,緩緩開口:“雲想衣裳花想容,chūn風拂檻露花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這首膾炙人口的詩句在冉冬夜的嘴裡吟了出來,雖然沒有那種磅礴大氣,卻也別有一番獨特的溫柔。
霍元真啞然失笑:“冉姑娘,這首詩雖然是好,但是那是描寫chūn天的湖水,與如今這深冬時節不符啊!”
冉冬夜眨了眨眼睛:“早就聽聞方丈才高八斗,不如今rì就給我現場做上一首詩吧,讓冬夜也漲漲見識。”
不經意之間的自稱冬夜,讓霍元真感覺二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現在的冉冬夜,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那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霍元真笑道:“當然沒有問題,貧僧張口就來。”
冉冬夜打斷了他的話:“不過要自創的纔可以。”
“這個自然,冉姑娘聽好了。”
霍元真往周圍看了看,感覺有一股暗香傳來,回首望去,不遠處的山邊居然有一株臘梅在迎風開放。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現在這個時候,貧僧居然想和冉姑娘把酒言歡,犯戒了,佛祖贖罪!”
冉冬夜白了他一眼,心裡竟然也有砰砰的觸動,現在若是喝酒,似乎還真是不錯的選擇。
“有花有酒,有這天池湖水,還有冉姑娘在身邊相伴,真是人生一大樂事,貧僧也就信口開河了,做的不好,冉姑娘莫怪。”
霍元真嘴裡謙虛着,但是神sè可沒有半點謙虛的意思,開口道:“瑤池如鏡畫娥眉,曲終人散王母悲。怕誤佳期空對月,偏逢知己待寒梅。冷風吹皺山間水,蘭陵美酒淚映杯。千年一夢萬年醒,願爲今夕入輪迴。”
一首七言唸完,霍元真目視湖水,波瀾不驚。
冉冬夜楞楞的看了霍元真半晌,嘴裡輕輕的唸誦着霍元真最後的詩句。
“千年一夢萬年醒,願爲今夕入輪迴你說的可是心裡話?”
“這一切都是貧僧有感而發,自然是發自內心,冉姑娘應該能夠分辨。”
霍元真回首目視冉冬夜,鄭重其事的說出了這句話。
冉冬夜和霍元真對視了一陣,終於是有些不堪忍受霍元真火辣辣的目光,微微的側過了頭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我覺得你說的很對,現在喝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去弄些酒來好嗎?”
霍元真楞了一下:“現在去弄酒?去哪裡?這裡可是天山!”
“你不是有金眼雕代步嗎,而且蕭洲離這裡不遠,那裡有酒泉,喝一些酒泉的水,你也不算犯戒。”
聽到了冉冬夜的建議,霍元真也是怦然心動,酒泉之水,還真是讓人有所期待。
當然更加讓人期待的,就是在天池湖畔和冉冬夜對飲,自己也許時rì無多了,這樣的時候怕不會再有了。
心裡打定主意,霍元真站起身,“那好,冉姑娘再次稍等,貧僧三兩個時辰便回。”
“嗯!”
冉冬夜輕輕點頭:“早些回來,我在這裡抓一些湖魚,一會兒給你烤魚吃。”
“阿彌陀佛!烤魚貧僧就不敢享用了,還是我出去隨便弄些素食來吧!”
招呼金眼雕過來帶自己升空,霍元真有些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冉冬夜在天池湖畔目送霍元真離開,俏臉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