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苗還是覺得不太能理解，心裡面還隱隱地覺得，姑姑出走的事不是這麼簡單的。
之前家裡人都不敢提，長輩們也沒有跟他們小輩們透露這姑姑的事情，倒是她從顧二太太那兒探知了些，知道這位姑姑好像是因爲結婚對象的事跟家裡鬧了。
顧培苗就想，應該是姑姑喜歡上了一個人，然後遭到了家裡人的反對，姑姑卻是堅持已見，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之後可能是那喜歡的人了出什麼變故，然後不想面對孃家人，她就一個人帶着孩子離開了家，離開了這個城市，從此杳無音信。
“奶奶，我看着那表弟很難接受的樣子。”
顧老太太沒說話，好像陷入了沉思。
顧培苗不好再問，怕她傷心，把她扶回了家。
顧二太太不知道老太太要鬧着去見顧北望，她今天帶着外孫女出去玩了下，回來看到自己婆婆的神色不對，就問起顧培苗。
顧培苗避着老太太把事情說了說。
顧二太太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你帶奶奶過去也不跟我說一聲。”
顧培苗也是無奈的樣子，“奶奶怎麼也勸不住。”
“你是說，現在那顧北望跟咱們挺冷淡的？”顧二太太問道。
顧培苗點點頭，“但奶奶說他還沒有適應過來，很理解他的。”
顧二太太看着她，“那你覺得呢？”
顧培苗搖搖頭，不太敢說，“可能奶奶說得對，換作是誰也要時間接受的。”
“正常人來說，認回了自己的親人，應該高興纔對，而且咱們也不差，正好他也是軍人，咱們家還能扶持他……”顧二太太道。
顧培苗笑了，“照你這樣說，人家那些貪圖咱們家的權勢纔是這樣，如果這樣的話，那表弟可就不是這樣的人。”
顧二太太看了她一眼，“這事情咱們也是得慢慢看，在認回了你姑姑的兒子，少不得以後跟他們來往的，能看清他們的爲人，以後也知道怎麼跟他們打交道。”
顧培苗也看了母親一眼，姑姑到底是怎麼走的？就算是跟家人慪氣，也不至於二十多年都不跟咱們聯繫？聽說姑姑這些年過得很不好，她就算是不爲自己想一想，也應該爲孩子想想啊，她也忍心孩子跟着自己受苦，是不是有什麼事讓她這麼決絕？”
顧二太太搖了搖頭，“這事情說起來也挺複雜的，到時候讓你爸跟你們說。”
顧培苗不太信地看了她一眼，“媽你也不知道嗎？
顧二太太：“這事還牽扯到了軍中的一些事，我也不知道你爸他們的態度是怎麼樣，能不能告訴你們。”
顧培苗聽她這樣說，也只好點點頭。
……
而顧老太太那邊，看完顧北望回來，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從牀頭的抽屜裡拿了幾張照片出來，她佈滿皺紋的手撫上了照片上女孩的臉，看了很久。
她每次想女兒的時候，都會拿出這幾照片來看，女兒小的時候沒在她的身邊，照的相片都是她少女時間的模樣，不過那會兒條件有限，照的也不多，她每次想女兒的時候都會拿這張相片出來看，不管去哪裡她都把照片隨身帶着。
女兒小時候沒在身邊，她已經虧欠了女兒很多，後面雖然儘量彌補回來，只恨時間太短，一轉眼，女兒就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到了成婚的年齡……
“奶奶……”
顧老太太正想着往事，就被門外的顧培華喊了一聲。
她擡了擡頭，“培華啊。”
老太太的房間門沒有鎖，只是半掩着，顧培華就走了進來，然後看到她手上的相片，愣了下，“奶奶又想姑姑了？”
老太太點了下頭，“我想她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
顧培華蹲到老太太的身旁，輕聲道：“姑姑肯定也會想奶奶的，哪有女兒不想媽媽的？”
老太太搖了搖頭，嘆息道：“是我這個媽媽做得不稱職，是我對不起她……”
顧培華趕緊道：“奶奶你別這樣，姑姑一定是個孝順的，她肯定也會想奶奶的，可能她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纔沒有回來的，奶奶，你別想了，姑姑在天之靈要是看到你這麼傷心，她肯定也不會開心的。”
顧培華這做醫生的，也算看慣了生老病死，但是到了自己親人的時候，還是會傷心難過。
顧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顧培華靜靜地陪了她一會兒。
顧老太太又是過了會兒纔想起他這個孫子來，“培華，奶奶沒事，你過來是不是有事找奶奶，我這兩天看你總是魂不守舍一樣，是不是有什麼事？”
顧培華聽奶奶這麼問，話到嘴邊了還是嚥了下去，然後搖搖頭，“奶奶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
顧老太太低頭看他，然後又搖頭道：“培華你是我帶大的，你有事沒事我還看不出來嗎？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工作上有沒有問題？”
顧培華趕緊道：“不是的奶奶，工作上沒什麼問題。”
“那是不是因爲林韻的事？”顧老太太問道。
顧培華微愣，然後低下了頭去，沒有說話。
顧老太太拍了拍他肩膀，“你媽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那林家的女兒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顧培華搖搖頭，“奶奶，有些事是她做的，但也有些事不是她做的，奶奶能不能幫幫她？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被關到拘留所，很是可憐的……就算是她有錯，她也知道錯了，能不能給她個機會？”
顧老太太看着他這樣也愣了下，“培華，這林家女兒給你下了降頭不成？”
顧培華搖搖頭，然後道：“奶奶，我挺喜歡她的……你不是想我早點結婚嗎？我、我也是不容易……”
顧老太太還是搖頭，“這事情你去跟你老子說去，奶奶不能幫你。”
顧培華看向老太太，“奶奶，你可能勸勸我爸。”
顧老太太臉上有些失望，“培華，北望是你的表弟，咱們家不能讓他們傷心，這事情不能做的，那林家女兒既然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