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芳再是往顧北望那邊看了一眼。
顧北望正在跟小魚兒玩院子裡的木馬車，小魚兒坐在木馬上拿腳划動着前進，還讓顧北望坐到他後面，顧北望一個成年人當然坐不下了，但小魚兒就是一定要他坐，他只能換了一種方法，讓小魚兒拿條繩子假裝往他手上拴着，然後一頭系在小木馬車上，顧北望嘴裡就哄着小魚兒開車拉他走。
小魚兒拿腳划着走了兩步，然後回頭去看顧北望，發現他真的被自己拉着走了，這下就高興了，咯咯咯地直笑。
餘芳幾乎忘了自己要回家。
顧北望因爲洗過了澡，換了套衣服，白色的短袖t跟灰色的運動褲，臉上帶着笑意，專注而溫和。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一面。
餘芳再是把小魚兒看了兩眼，這孩子確實是長得很像顧北望，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他的親生孩子，對待自己的孩子肯定會不同的。
周程看着餘芳那個怔仲模樣，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還有這直勾勾地看着顧北望，還真當自己是瞎的啊？
“餘芳你不是說回去嗎？”周程提醒她。
餘芳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現在幾點了？”
“都要九點半了。”
餘芳就猶豫起來。
顧北望這時候已經跟小魚兒商量明天再玩了，抱着兒子經過周程身邊的時候就說：“不是說去洗澡嗎？洗完哄兒子睡覺。”
周程應了一聲，臉色微紅，也不打算跟餘芳在這兒耗了，“餘芳我就不送你了，孩子都要困了，最近他都跟我睡，要是我不陪着，他又要鬧了。”
餘芳臉上越發地看不見血色。
周程已經轉過身往洗澡房那兒走。
等餘芳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北望跟周程都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晚上的風不僅大了些，而且涼意也加重了，餘芳沒有帶外套，身上只是一件半長袖的連衣裙，這一下子她冷得連牙齒也打起架來。
不知道怎麼出的周家門，餘芳回頭看的時候，周家燈火朦朧，笑語馨然，不由就握緊了手掌心。
周程洗了澡，也洗了頭，今天在譚文青那裡的一番活動，感覺頭髮間裡都是煙味，不能忍受啊。
出來的時候，大夥都還沒有睡。
吳秀英看到她竟然洗了頭，就皺了皺眉頭，“怎麼洗頭了？都幾點了？等你頭髮幹得來都天亮了。”
吳秀英平常總是說頭髮沒有乾透不能上牀睡覺，要不然以後容易得偏頭風，特別是女人。
周程的頭髮很長，差不多到腰，而且又厚，這頭髮一洗那是一時半會兒幹不了的。
“沒事兒媽，我等會兒會拿乾毛巾擦乾再睡的。”
吳秀英瞪了她一眼，“總是不聽話，以後有你受的。行了，你一定要等它幹了你才睡，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上樓睡覺吧，小魚兒今天晚上就跟着我睡。”
意思也真是明顯啊。
周程有些尷尬，給吳秀英使了個眼色，然後打着哈哈道：“不用了，媽，小魚兒現在都已經習慣了我帶着，你跟爸明天還要早起呢。”
吳秀英完全不鳥她這眼色，“剛纔我已經哄好小魚兒了，明天早上你再早點起來看着他就是了。”
然而小魚兒卻是不要吳秀英了，這些天因爲跟着周程習慣了，一到了晚上的睡覺時間就會找周程。
周程抱着小魚兒上了樓。
顧北望卻是有事要出去一趟。
吳秀英有些驚訝，“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顧北望道：“今天有朋友生日，知道我回來了，叫我出去坐坐。”
吳秀英雖然納悶，但還是點點頭，囑咐他早點回來。
等顧北望出去了之後，吳秀英不由地就跟周正明嘀咕，“這小北跟姍姍這樣也不是事兒……”
周正明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收拾出來，進貨單子也先放進了明天要穿衣服的口袋裡，省得明天忘記了，然後邊回着吳秀英的話，“你擔心什麼？北望這麼久沒回來，出去見見以前的朋友也是正常。”
吳秀英掀開了被子坐上了牀去，打算跟周正明談談的姿勢。
周正明安慰着她，“你別想太多了，現在姍姍態度不是和緩了嗎？以前她可是話都不跟北望多說的，今天晚上你沒有看他們說話可是正常多了。”
“不是。”吳秀英搖搖頭，“我不是說姍姍，我是說小北。你說，這大半年的不在家，難得回來一趟，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你也是那時候過來的，你說你能把家裡老婆扔下，趕着去見朋友嗎？”
周正明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吳秀英轉過頭來交待他，“咱們醒睡一些，看看小北今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
周正明無奈地道：“睡吧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小北是個什麼樣的人，咱們還能不知道？你別想了，只要咱們寶貝閨女不鬧彆扭，他們肯定會好好的。”
周程把小魚兒哄睡了之後，她的頭髮還沒有幹，起來拿乾毛巾擦着。
轉頭看了下牀頭櫃臺上的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外面的喧囂也平靜了下來，多數人或許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頭髮幹了之後，周程就躺了下來，小魚兒躺在裡側，靠牆那邊，她睡在外側。
腦海裡想着事情，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顧北望出去了，說是去朋友那兒，那他會去找哪位朋友呢？
周程在腦海搜尋着顧北望以前的那些朋友跟同學。
確實是有幾個，自己也是認識的，但是不是今天晚上生日就不知道了。
周程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
轉過頭看孩子，孩子睡得正香。
再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另一邊，沒有人。
連人睡過的痕跡也沒有。
起來換了衣服，在房間裡的洗手間洗了臉。
小魚兒也醒了。
這小傢伙現在睡醒，不哭也不鬧，麻利地爬下牀就要出去找大人。
周程趕緊把他抱回來，讓他去廁所尿尿，洗臉換衣服。
等她幫小魚兒換褲子的時候卻發現，小魚兒穿着的這條褲子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給他換的那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