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
王巧巧和繆軍異口同聲,看他們震驚的模樣,我就覺得好笑,以王巧巧的人品,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相信她?
就算王巧巧真的落難了,她找誰也不會找我借錢,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高我一等,怎麼可能讓我看到她落魄的醜樣?
很快,門被踹開,陳校衝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顧峰,陳校是我提前打電話告訴他的,至於顧峰……
不知道咋混過來的!
陳校先檢查了我一遍,確定我沒受傷,二話沒說掄着拳頭就把繆軍揍了一頓,繆軍當時是懵逼的,連反抗也沒有,直接捱了陳校一頓胖揍。
王巧巧也呆了,半晌,訥訥的望着我,“你既然知道我是騙你的,你爲什麼要來?”
我抿了抿嘴,淡淡道:“我想看看人性能黑暗到什麼程度,挺好的,你又刷新了我的認知!”
每一次被害,在回擊和反抗中,都會讓我對人性有更深的洞察,也讓我的心腸變得越來越硬。
對我來說,是很好的歷練呢!
王巧巧大受打擊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劇烈波動還是什麼,突然涌出來一大股血。
她嚇的臉都白了。
繆軍也一身的傷,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顧峰搖着頭,一副意猶未盡看不上的樣子,“這就倒下了,太沒挑戰了也,我還準備了重頭戲!”
話音剛落,外面又是一串凌亂的腳步聲,屋裡一下涌進來好幾個女人,爲首的胖女人,看上去大約有三十多歲。
衝到屋裡先看了看情況,直接一把抓住繆軍的頭髮,“老孃回去再跟你算賬!”
另外幾個女人衝過來,繆軍一個大男人直接被架走了,胖女人想了想,又彈回來,對着王巧巧就吐了個唾沫。
“賤貨!”
王巧巧傻了一樣,等胖女人轉身要走,突然抱着她的腿,“你們別走,你們走了我咋辦,我還懷着繆軍的孩子……”
胖女人二話沒說,對着王巧巧的肚子又踹了一腳,“孽種,死了乾淨!”
一行人匆匆就走了,王巧巧絕望的坐在地上,然後,目光滴溜溜轉着看向我,“孫靜,幫我,我懷着孩子……”
我平靜的看着她,“我會叫車送你去醫院!”
“謝……”王巧巧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剛說了一個字,就立即閉上了嘴巴,好像對她來說,對我說謝一種難以忍受的屈辱。
我已經不打算計較,和陳校顧峰一塊離開了,我們出來的時候,看見繆軍像個孫子一樣被塞進車裡,車子很快發動,眨眼就看不見了。
顧峰不屑的聳着肩膀,“家裡女人都管不住,還敢出來偷吃?活該被揍成豬頭!”
顧峰說,這個繆軍在家裡就是個孫子,在外面吃喝嫖賭樣樣都幹,欠了不少錢,這次估計是沒錢了,纔想到利用王巧巧來找我,想着把我睡了,然後我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他就能霸佔我那些錢財。
我嗤笑,“難道我看起來像那麼傻的人?”
顧峰第一次說了句正經話,“不像,你這人眼睛裡全是狠,不過那些人太蠢,看不明白。”
狠?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我。
再看向顧峰的時候,顧峰拍着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往路邊走,“真麻煩,還要給那種人找車,一身的血,也不知道司機肯不肯載她!”
顧峰很快還是找到了車,我們坐在顧峰的車裡,看着那個收了顧峰錢的司機一臉嫌棄的把王巧巧背出來放到車上,然後開車去醫院。
過了好幾天,我又接到王巧巧給我寄的信了,這次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她說她孩子沒了,現在繆軍也不要她了,她也沒臉回老家去,讓我去看看她。
而這一次,是真是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我也不會再去管她。
後面學校就放暑假了,陳校也跟我一塊回去了,他說服了外公外婆,是外婆親自向陸婉開的口,讓陳校暑假去他們那邊過。
陸婉還不至於太忤逆自己爹媽的意思,就同意陳校回去了,不過她爲了不讓陳校跟我坐同一趟車,專門找關係給陳校弄了張飛機票。
陳校把飛機票轉手賣掉,又另外買了火車票,多餘的錢我們兩個買了一堆的零食在路上吃,又給汪姐芳芳他們都買了禮物。
汪姐他們都好久沒見到陳校了,還特意給他辦了接風宴,我們回鎮子上看了外公外婆,又去找何健玩。
“走,我們釣黃鱔去!”
在陳校的號召下,我想起了初中那會的時光,欣然點頭,“去啊,不過話也說在前面,我不敢碰黃鱔,就在旁邊負責加油打氣啊!”
陳校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不敢,何健……”
何健一副就知道你們兩個靠不住的樣子,用着慷慨就義的語氣說:“行了,我來抓!”
於是乎,我們又和多年前一樣,騎着自行車在鄉間穿梭,頭上戴着大草帽,身上揹着竹簍子,在水田裡找黃鱔洞。
跑了一下午,熱的臉上紅通通,又跑到河邊,把腳泡在水裡。
晚飯還是在何健叔叔的小飯館吃的,一大盆黃鱔,裡面加了栗子,炒的噴香。
何健叔叔也跟我們聊天,說眨個眼的功夫我們都長大了,再過不了幾年,就該成家了。
說到成家的時候,陳校笑眯眯的看了看我。
我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何健叔叔也笑了,“看你們這樣子,很快就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了吧,倒是我們何健,這個臭小子,成天只知道唸書,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領個女朋友給我們瞧瞧。”
陳校立即說:“聽見沒有,何健,你該找女朋友了!”
何健笑笑,也不說話,他還和以前一樣。
晚飯過後,我們又聊了會天,何健先回去,我和陳校也往外婆家走。
天上掛着一輪圓圓的月亮,涼風習習,一掃白日裡的炙熱。
我擡頭望着天空,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舒爽。
“靜兒,”
“嗯,怎麼了?”
月光下,陳校紅着張臉,飛快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爲難的不得了,“我們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我想……”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你想什麼?”
陳校簡直不敢看我,聲音低的像蚊子咬,“想,想和你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