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活了這幾十年,還真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無恥的人!”朱嬸子氣的說不出話,拉着旁邊的人,“你聽聽,聽聽,這都叫什麼話,是個兒媳婦該說出來的話嘛!”
“這幸虧啊不是我兒媳婦,要不然啊,不死也要被氣死!”
朱嬸子把身上的圍裙什麼都解開,“話說到這個份上,這活我是幹不了了啊,既然在這裡礙了別人的眼,我還是識相點,回家去吧!”
她把挽起來的袖子全部扯下來,正要走,看見哥從屋子裡出來,又擺起臉哼的一聲,“建國啊,我得跟你打個招呼,本來咱們鄉里鄉親的,你媽過世了我應該來幫忙的,不過啊,你們家有人誣賴我偷肉,這種冤枉氣我是受不了,跟你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
哥滿臉的疲憊,“朱嬸,你這話怎麼說?”
朱嬸下巴一擡,眼角掃過旁邊林興國和他老婆,“剛剛我們正洗肉,她衝過來就說我們浪費,張口閉口說我們偷肉,咱們在村裡幫忙也不是一次兩次,哪次偷東家的肉菜了?咱們是來幫忙,可不是來受冤枉氣的!”
哥質問道,“朱嬸說的是真的嗎?”
林興國他老婆臉一甩,“大哥,這我可就不同意了啊,你說你是我們的大哥,咋幫着外人欺負自己人呢,莫怪媽在世的時候總說你們兄妹兩不孝順。”
哥頓時臉都青了。
我聽的清清楚楚,本來想着怎麼也是媽人生的最後一程,現場還有這麼多村裡的人在,不想鬧的太難看。
可有些人吧,你越是忍讓,她越得寸進尺!
冷笑一聲,我慢悠悠走到他們面前,輕輕喊了聲哥,哥臉色十分難看,剋制的怒氣。
而看到我,林興國她老婆眼皮一翻,下巴擡的更高,一臉的不屑。
我慢慢才轉過臉,看向她,發現我看她,她越發的得瑟,咧着嘴角,一副惡劣的姿態,似乎在說,你能拿我咋樣?
我微微一笑,目光轉向別處,然後……
倏地出掌,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啪!”的清脆聲,在場的人都傻了眼。
林興國他老婆不敢置信的捂着臉,“孫靜,你敢打我!”
“我是替你爹媽教育你!”見過無恥的人,到這個份上的,我真真也是頭一次見,辦喪事的地方這麼鬧騰,也不怕觸了自己的眉頭。
還在這丟人現眼,把自己當英雄了!
“你,你,”林興國他老婆氣吼吼的,衝我就要動手,眼前人影一閃,陳校飛快躥到我面前,看到陳校,他老婆到底是犯怵了,眼珠一轉,開始嚷嚷着喊林興國,“林興國,你死的啊,沒看見有人欺負你老婆啊!”
“你算什麼東西,在這大吵大鬧喊什麼,你爹媽沒教你要尊重死者嘛,今天在場的各位叔叔嬸嬸過來幫忙,那是他們講道理知大義,媽走了,你和林興國出一分錢料理後事了嗎,有什麼資格在這瞎嚷嚷,不想幫忙就給我滾,別杵在這礙眼!”
“你!”林興國他老婆自然不服,扯着嗓子要和我叫板!
“怎麼的,說你們沒出一分錢不服氣了是不是,那行,把錢拿出來,我給你們一個公平對話的機會!”
我靜靜和他們對峙,一左一右分別站着哥和陳校。
直到這會,哥的臉色纔好看了點。
林興國他老婆憤憤的咬着牙,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瞪着我。
我鄙夷的一笑,這種女人也就欺負林興國沒了她討不到老婆,才作威作福,換了個厲害的人,早就被管的服服帖帖。
“哥,你安撫下來幫忙的叔叔嬸子,再有什麼問題就讓人來找我,你不方便動手就我來,她欺負林興國就算了,難道還讓她爬到我們頭上去?”
哥贊同的點點頭。
他過去跟朱嬸子他們說了不少好話才把那些人安撫下來。
朱嬸子嘴上不饒人,衝着林興國他老婆哼哼,“如果不是看着孫建國兄妹的面子,我踏進你們家一步還嫌髒,真當自己家是什麼金窩呢,也不瞧瞧整個村子裡誰肯踏進你家一步,髒的像豬窩一樣!”
旁邊有人拉着朱嬸子讓她少說幾句。
朱嬸子可不理,走過去把之前被林興國他老婆拿出來的肉和雞什麼的通通又倒進盆子裡。
“哎!”看着自己藏起來的食物又被拿出來,林興國他老婆臉上都寫着肉疼,可她又摸着自己的臉頰,也是剛剛被我打過的地方,似乎又怕了,縮了縮。
只拿胳膊肘子去撞林興國。
林興國哼哼了聲,揹着手就進了屋裡。
女人捨不得那些葷菜,一個人面對我們又怕,恨恨的直跺腳,追着林興國進去屋裡。
“我呸!”朱嬸子對着她就吐了口唾沫,“什麼東西!”
事情到底是平息了過去,林興國他們也不敢再鬧,我則沒在這邊多呆,又去了大李家裡,陳校亦步亦趨的跟着我。
“靜兒,我必須要提個意見了,你現在懷了孩子,剛剛的那種情況你是不是不應該那麼魯莽的衝上去,萬一林興國他老婆跟你動手,傷到了你怎麼辦?”
我自顧朝前面走,“不是還有你在旁邊?這麼點事你都靠不住,我還要你幹嗎?”
陳校嘿嘿的乾笑起來,“靜兒,那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他小跑着追上我,美滋滋的勾着我的手臂。
我低頭看着他的手,陳校只當沒看見,只管勾着,美滋滋的搖頭晃腦,“你現在沒原諒我也沒關係,我會更努力一定會讓你原諒我的。”
我沒說話,低下了頭,嘴角輕輕扯出一個極小的弧度。
吃晚飯的時候,大李也回來了,說起白天的事,他也對林興國夫妻的做法表示十分不齒,“兩個沒良心的東西,家裡哪樣事不是你媽在做,現在人死了,瞧瞧他們兩個,一滴眼淚沒有,還儘想着佔便宜。”
可以預見他們夫妻兩今後的生活會多慘,所以我也懶得再評判什麼,倒是想起另外一個事,就向大李打聽。
“雲林鎮你熟悉嗎?”
大李思考片刻,問我:“具體地址呢?”
我從包裡把那個信封殼子拿出來,“這個地址,你看看熟悉嗎?”
信封是劉雲掉的那個,想起她發現丟了信封緊張的樣子,我隱約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大李接過信封仔細看着上面的地址,突然啊的一聲,“這個地址啊,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