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完鬧完,就聽見手機響。
我過去抓起手機,是陳校打過來的電話。
倒是稀奇,我回錫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他就沒給我打過電話。
信息倒是每天發一條,報平安似的,壓根沒實質的內容。
汪姐看我拿着手機,湊過來看了眼,在我肩膀輕拍:“跟他好好說。”
說什麼?
我們兩都好久沒好好溝通過了。
他不過問我的事,我也不問他的事,哪裡還有夫妻的樣?
可到底,陳校好難得打一次電話過來,我還是接了。
“靜兒,開門!”
“什麼?”
我下意識朝門口看,又覺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陳校在京城,他難道會捨得丟下他媽媽,跑來錫城?
我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靜兒,你想讓我等到什麼時候?”陳校略帶無奈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你……”
我拿着手機慢慢的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門外站着陳校,他目光帶笑看着我,慢慢把手機放下,“我來遲了。”
我心裡有感動,但理智又讓我覺得憤怒,甚至是諷刺,把手機丟開,我似笑非笑道:“你捨得把你媽一個人晾在京城?”
我們之間那些矛盾都是因爲陸婉吧。
如果陸婉知道他來京城,又打電話過來叫他回去,我豈不是又白高興一場?
這樣的戲碼經歷的多了,我是真怕自己還來不及高興就又失望。
陳校眼裡閃過一抹心疼,道:“這次我有五天的假,不着急回去。”
五天?
我明明知道對他來說五天的假也不容易,可我心裡就是不爽,憑什麼退讓的永遠是我?
“那你還是趁早回京城去吧,我不打算那麼快就回京城!”
說完,我直接關門。
五天,我稀罕他那五天的時間嘛!
轉過身去,心裡到底是難受,只覺得鼻子也開始泛酸。
五天,呵!
陳校,你把我當什麼,我回錫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你呢?
好不容易等到你找來,結果你告訴我只能在錫城待五天?
或許五天都待不了吧,誰知道什麼時候陸婉一個電話打過來,他又要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
既然如此,我也傲氣點,不稀罕這可憐兮兮的陪伴!
房門關上,陳校沒有再繼續敲門,我不知道他是離開了還是沒走。
午飯時,汪姐過來喊我,我和她一起出去吃,開門時,看到陳校還在門口站着,他看見我出來,下意識朝前走了一步。
我拉着汪姐,目不斜視的走了。
吃飯時,汪姐問我怎麼不理他,他好歹從京城追過來,誠意也拿出來了,怎麼不給他個機會!
我隨便吃了幾口飯,心裡也煩,“不知道,他一直不來我就希望他能來,可他真的來了吧,我又生氣,你說我回來錫城多久了,他非要到這個時候纔來,來就來了吧,一上來就說只能待五天,那麼掃興!弄得我一下子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傷!”
“他這麼講的?”汪姐也驚訝了,“那還真是…夠笨的!”
吃完飯回去,汪姐說陳校還沒吃,提出幫陳校打包一份飯菜。
“我不高興拿回去,你樂意你就自己拿。”我只管朝外面走。
在車裡等了會,汪姐纔出來,手裡提着打包的飯菜,我也沒說啥,總不能我真那麼刻薄,還不讓陳校吃午飯吧!
哪知道等我們到了賓館,陳校不見了。
汪姐提着飯菜一臉的尷尬,我冷笑着,摔門進了房裡。
陳校,算你厲害!
……
我悶着頭睡覺,直到快傍晚時被敲門聲吵醒。
“誰啊!”沒好氣的趿拉着拖鞋過去開門。
“媽媽!”徐來的聲音傳來。
我一下也驚喜了,在鎮子上住了好幾天都沒見着兒子,聽到他軟糯糯的聲音,我才發現自己有多想他。
趕緊想將他抱過來,腦子裡突然叮的一聲。
兒子一直放在城裡汪姐那,汪姐的媽媽和阿姨幫忙照顧着,他怎麼來的鎮上?
頭一偏,我看到了陳校。
他一隻手抱着徐來,另外一隻手還提着一個大大的行李袋,大概是趕路趕的,額頭有一層細汗。
他衝着我笑,露出潔白的牙,彷彿在我們兩個之間從來沒有那些不愉快,“怎麼還愣着,你抱兒子,我提行李,咱們進屋再說。”
他把徐來塞給我,直接塞了個滿懷,我趕緊抱着兒子。
陳校提着行李袋,從旁邊就進了房裡。
我抱着兒子,實在不習慣陳校這樣的套路。
“媽媽!”徐來大概是熱着了,小臉紅撲撲的,身體朝屋裡探,似乎想進屋涼快涼快。
這麼熱的天,我擔心他趕路熱着了,趕緊把他抱進屋裡。
“渴了吧,媽媽給你弄西瓜汁喝。”
西瓜是上午買的,還很新鮮,將瓜瓤掏出來放在碗裡,壓碎了出汁,再把汁水倒在一起,得了一小杯西瓜汁。
我拿着西瓜汁回到客廳,一眼沒看見陳校。
等我餵了兒子半杯西瓜汁,再朝臥室看,陳校早把行李袋提進臥室。
他把外面的T恤脫了,光着膀子,正彎腰在行李袋裡翻找,很快找了件新的T恤出來,披在肩膀上就進了浴室。
“喂,我說你……趕緊給我出來!”
我什麼時候同意他用浴室,他就自己跑進去了!
陳校在浴室門口回頭,露着一口大白牙朝我揮揮手,“出了太多汗,洗洗!”
他直接進了浴室,我想過去把他拉出來,徐來拉住我的手。
“媽媽!”
我不能放着兒子一人在客廳不管,“媽媽不走,媽媽陪着你。”
我陪着徐來在客廳,徐來大概是累着了,很快就睡着了。
把他放到臥室去睡,正好陳校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頭髮溼漉漉的,穿着T恤牛仔褲,簡單清爽,彷彿還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陳校就朝我笑,手指指外面,示意到外面去說。
我用被子和枕頭將兒子圈住,免得他睡夢中亂動摔下牀。
做完這些,從臥室退出來,也沒敢把門真的關死,留了一條縫,剛好可以在客廳沙發看到臥室裡的情況,確保兒子的動態我能隨時知道。
剛走到客廳,冷不丁被陳校從後面抱住。
陳校將頭埋在我脖子處,一遍遍的喊我,“靜兒,靜兒,原諒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