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校望着我,抿着脣也不說話。
我心裡突然就煩躁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學校吃晚飯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孫靜!”陳校在背後喊,“我就不樂意和你減少接觸,咋了,我明天要找你說話,後天還找你說話,每天都要找你說話,他們能拿我怎麼樣?!”
我腳步一頓,隨即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自然是沒睡踏實,陳校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一些,骨子裡還是有一股叛逆自我的因子,我是真怕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來,其實我們兩就是普通的同學,也許是比普通同學更好的朋友。
我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可學校有學校的特殊,我們不能由着性子任意妄爲!
開學以來,我每天都挺期待上學的,就今天早上,磨蹭了好久,幾乎都不願去學校了。
可當然,學校還是要去的,該面對的也要面對,好在一上午相安無事,我估摸着陳校也許就是說的氣話,我這邊剛剛鬆了口氣。
誰知道,下午第一節課剛下課,秦老師出現了,“孫靜,你出來一下!”
我腦袋裡嗡的一下。
拖着沉重的步伐離開教室,秦老師就在外面等我,看到我出來手朝外面操場那邊指了指,“那人說是你哥,找你有點事,你去吧。”
秦老師說完就走了。
我暗暗鬆了口氣,發現自己也真是瞎緊張,趕緊往操場跑,我哥蹲在牆邊,揪着頭髮。
“哥,出什麼事了?”
“靜兒,”哥站起來,揪着衣襟,“還有十天不是要辦酒了,可媽不肯拿錢出來辦酒,也不讓我在家門口擺桌子。”
“媽不是早就這麼說了嗎,咋的,你還沒死心,指着她高高興興給你娶媳婦呢?”我當是什麼事還一陣緊張,聽到這裡,反倒鬆了口氣。
哥不說話了,垂着頭,他應該還是希望媽能熱熱鬧鬧幫他辦酒的。
畢竟,他在心裡一直把媽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來對待。
正因爲有這份期待,所以現在纔會失望。
我走過去,在他肩膀拍了拍,“行了,別垂頭喪氣的,辦酒的事交給我,我會想辦法的,你回去之後把其他東西準備準備,陪你一道娶親的人定了嗎,還有其他習俗什麼的,你自己都注意,其他喜煙喜酒什麼的,我會準備的,那天我正好放假,能趕回來準備,對了,你燒菜的廚子找了嗎?”
鄉下辦酒,都是請了廚子來燒,在家門前擺酒,圖個熱鬧。
哥搖頭,“沒呢,附近的廚子知道咱們家的情況,不肯給我們家燒菜。”
我簡直無話可說,一口怒氣提到喉嚨口又生生壓了回去,“那就算了,你也別找了,你就把當天的流程什麼的習慣下,其他的我來搞定。”
哥訥訥點頭。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生氣,樑曉英是個好姑娘,可如果哥一直這樣,我真懷疑他們夫妻兩個婚後的日子。
我又提點了幾句,因爲還要上課,也不能說更多,只是哥走的時候,給了他二十塊,讓他放着備用。
哥走了,我也回去上課了。
後面我讓汪姐幫我留意留意,還真的找到了一個廚子,他是在一家國營工廠的食堂負責燒飯的,據說廚藝還不錯,一開始聽說去鄉下燒菜他還不樂意。
結果也是巧,他們家我也去做個幾次清潔,我和她老婆也說過幾次話,後來還是她老婆出面勸了,我也沒含糊,答應給他二十塊報酬,他也是實在人,通過他的渠道給我買了菜,比外面買便宜不少。
我買了喜字,紅綢子,喜燭什麼的,另外買了喜糖和喜煙瓜子花生蜜餞蘋果,又在汪姐那幫哥做了一身新衣裳,汪姐最後也沒收錢,說就當是送給我哥結婚的禮物。
楊老闆還把農用三輪借給我們。
三十這天天還沒亮,我叫上汪姐和芳芳,和廚子一起坐着農用三輪就從城裡往村裡趕。
到村子的時候也就7點多,車子停在我家門口的路上,馬兵幫着我們一起把東西往下搬,村子裡好多人跑過來看熱鬧。
我抓了把糖在手裡,走過去一人派了兩顆,“今天我哥結婚,大家沾沾喜氣。”
好些人都笑着說恭喜恭喜。
“這排場可真是夠大的呀,你瞧瞧那些菜,整隻的雞,還有魚,那麼一大塊豬肉,得有半隻豬吧,還有雞蛋,這些菜得多少錢啊!”
“就是,這排場可比趙家闊氣多了。”
我派完喜糖正打算走,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回頭問,“趙傢什麼時候辦的酒?”
“你不知道啊,趙家也是今天辦酒。”
啥?
趙鵬和劉雲的婚禮也在今天?
可惜我這忙的脫不開身,不然還真想過去看看。
“來,你們兩個,把這些東西搬到家裡去,就給我放在堂屋就行。”媽從屋裡跑了出來,指揮着馬兵和廚師。
兩人一愣,朝我看過來,“孫靜,東西到底放哪?”
我趕緊跑回來,把剩下的喜糖放在芳芳手裡,對馬兵他們說,“東西卸下來放這裡就行,你們別聽她的。”
剛說完話,我就被我媽拽到旁邊,“死丫頭,你瘋了是不是,不就是半個酒哪用得着這麼多東西,每桌放個炒雞蛋得了,剩下的東西都拿到家裡去,放着我和興國吃。”
她說着,伸手就逮了只雞,還想再去抓第二隻的時候被我攔住了,“媽,這些東西是我花錢買的,怎麼處置也是我說了算,你說你大兒子娶媳婦,你這當媽的一分錢不肯拿出來不說,咋還好意思伸手拿東西。”
“我咋不好意思了,你是我女兒,你的東西就是我的。”媽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我把手一攤,“你要拿也行,反正這些菜的錢都欠着,今兒只要是你拿走的東西,我回頭就讓債主來找你收錢。”
“你唬我?”媽抱着雞,不肯撒手,“沒錢你還買這麼多菜,你傻嗎?”
我說,“我就這麼一個親哥,也是孫家唯一的血脈,我想給哥把婚禮辦的熱鬧些,不行嗎?”
媽思考了會,丟下一句,“隨便你,反正這錢都是你還,算不到我頭上。”
說完,抱着雞就跑,順便還抓了一把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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