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阮輕輕說耗子偷錢的可能性,雖然很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特別是在農村,襪子內褲之類的小東西就經常被耗子叼去做窩。
“劉燕,你的錢是直接放牀鋪下還是用什麼裝起來的?”
劉燕從原來阮輕輕不是要找她算帳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我怕錢受潮長黴,就用襪子裝起來的。”
“難怪呢,說不定還真是耗子偷的,天冷了,耗子要做窩過冬,我有條內褲就找不見了,我還以爲是不是曬的時候被別人不小心收錯了,說不定也是被耗子偷了。”
聽了這話,舍友們紛紛七嘴八舌。
“以後大家的東西都得收好點,特別是大米,別被耗子偷吃了。”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得把耗子洞找出來堵了,不然萬一哪裡咬了人怎麼辦?”
“丁筱白說得有道理,我們在宿舍找找看吧,說不定還能找到劉燕丟的錢呢。”
對於阮輕輕的提議,舍友們紛紛響應。
於是大家齊心協力將鐵架牀搬開,用電筒照着牆根和牆角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家很快在靠門那側的牆角找到了一個耗子洞,順着洞口往牆裡看,果然有不少被咬壞的布料棉花紙屑什麼的。
用小棍子將耗子洞裡的東西扒出來,赫然就有一隻藍黃相間的條紋棉襪,襪子已經被咬壞了,能看到裡面花花綠綠的紙巾。
劉燕驚喜的撿起襪子,“這就是我的襪子!”
“你快看看,錢咬壞沒?”
劉燕連忙把襪子裡的錢拿出來檢查,有一小部分被咬壞了,但大部分還是好的,不過咬壞了也不怕,可以去銀行免費兌換新的。
捧着失而復得的錢,劉燕哭得泣不成聲,比丟錢的時候哭得還傷心。
舍友們紛紛出聲勸,“錢找到了是好事呀,你怎麼還哭上了?”
劉燕“哇”的一聲,哭得更兇了,一邊哭一邊說出原委。
原來,這是她的路費,因爲丟了錢,她這這兩次往返學校都是走路。
回去的那天,她走到家都晚上11點鐘了,今天之所以來得這麼晚,也是因爲是走路來的學校。
大家聽後都十分震驚。
劉燕家離學校有接近四十公里路,靠兩條腿走起碼要走7、8個小時。
“劉燕,你沒路費怎麼不說一聲,大家可以幫你湊一下啊。”
“就是,都一個宿舍的,以後有什麼事你悶在心裡了,說出來,能幫的大家肯定都會幫的。”
“你先前還非說是阮輕輕拿了你的錢,結果現在反倒是阮輕輕幫你找到了錢,你可得好好謝謝人粗。”
劉燕抹了抹淚,眼睛紅紅的看向阮輕輕。
“阮輕輕,對不起,我不該沒有證據就隨便冤枉你,還爲了出氣拿你的錢包,希望你能原諒我。”
阮輕輕擺擺手,“沒事,都過去了。”
“是呀,劉燕,你也莫想太多,要怪就怪耗子,想個辦法把耗子洞堵了,不然以後說不定還會丟東西。”
“對!”
說幹就幹,大家跑去操場撿了不少小石塊,又找了兩磚紅磚,用小石塊把老鼠洞填滿後,再用紅磚將洞口給堵上。
經此一事,宿舍的氣氛恢復了劉燕丟錢前的融洽。
第二天,中午放學後,阮輕輕如往常一樣和丁筱白一起去食堂吃飯,剛走出教學樓就看到徐風站在柱子旁,似乎在等人。
阮輕輕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畢竟上次抽考時,徐風安慰鼓勵過她。
正躊躇時,徐風轉頭看了過來,看到她後,徐風擡腳朝她走來。
“徐老師。”
徐風點點頭,“去食堂吃飯?一起走吧,我正好跟你說點事。”
阮輕輕自然不會拒絕。
路上一番交談後,阮輕輕這才知道徐風竟然也是許靜美的學生之一,難怪徐風說看過她的作品。
“……藝考臨近,許老師擔心你基本功不夠紮實,讓我這段時間抽空帶帶你。”
徐風可是美院的高才生,現在又是七中的美術老師,徐風願意教自己,阮輕輕自然求之不得。
平時阮輕輕都是利用中午和下午休息時間,在教室的最後面練一會素描,自己練不用出聲,倒也不擔心影響其他同學,但現在徐風要指點她,難免會吵到教室裡的同學,爲此,徐風特地找管體育器材的老師借了鑰匙,帶她在器材室裡學繪畫。
徐風不愧是美院的高材生,才學斐然,短短一個星期下來,阮輕輕的素描功底就提升了一個層次。
就連外行的丁筱白看了,都覺得她現在的素描作品畫面感更強,更富有感染力。
阮輕輕爲此欣喜不已,信心增了一大截,然而老天卻不想讓她太順遂。
學校裡面逐漸傳出她和徐風的風言風語。
外人傳就算了,就連宿舍裡的人都揹着她在說這事,傍晚她和丁筱白從食堂回宿舍,走到宿舍門前,隔着門板就聽見了劉燕的聲音。
“……這也不怪別人說她,她自己也不知道避點嫌,孤男寡女的天天單獨呆在器材室裡,學校這麼多地方不能畫,非得關一個房間才能畫嗎?”
“不過徐老師還挺帥的,只比我們大三歲,聽說家裡條件也好,父母都是市政領導,他就算不在七中教書,也隨便能進機關單位捧鐵飯碗。”
丁筱白靠着門框,戲謔的瞅着她,似乎在問你打算偷聽多久。
阮輕輕靠在門另一側的牆上,心裡充滿無奈和鬱悶。
她就想好好學個畫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就在阮輕輕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因爲謠言跟徐風保持距離時,她就聽到了徐風被校領導談話的消息。
緊接着就輪到了她。
原來是有人舉報她和徐風搞師生戀。
學校對此很重視,徐風被校領導單獨約談,而她則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問話。
新班主任叫楊雪珍,比陳梅年輕一些,教語文,說話慢聲細語的。
相比較陳梅,楊雪珍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相當和顏悅色,找她來談話,反倒還安慰她。
“阮輕輕,你不用緊張,我相信你是個有分寸講原則的學生,不會做一些自毀前程的事的,找你來就是想了解一些情況。”
不得不說,楊雪珍的溫和態度極大緩解了阮輕輕的精神壓力。
然而——
“老鼠屎就是老鼠屎,走到哪都害人又害已,誰沾上誰倒黴。”
聲音尖刻指桑罵槐的,不是陳梅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