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定都也有些不悅,在他那晚許諾卓不凡香主之位時,這個秦勇就出言反對,當時,他還委婉地暗示了自己主意已決。本以爲秦勇已經領會他的意思了,卻沒想到,秦勇居然還會當衆提出異議。
趙定都滿含深意地看了秦勇一眼,道:“他那晚曾協助本壇主擊殺了金錢。如此大功,還不夠本壇主賞他一個香主之位嗎?”
“呵呵……”秦勇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淡淡地道:“擊殺金錢?他只不過是運氣好,恰逢其會罷了……”言下之意就是,什麼擊殺金錢,不過是你趙大壇主故意送給他的功勞而已,真當大家看不出來麼?
趙定都見秦勇居然膽敢公然挑釁自己的權威,心中頓生不悅,目光在下首衆人臉上掃視一圈,卻見許多人都露出深以爲然的表情,其中包括許多他的手下。他眉尖挑了挑,沉聲道:“那你是何意?讓本壇主食言?”
“屬下不敢,壇主向來是一諾千金,江湖上誰人不服?只是……”秦勇頓了頓,抱拳道:“屬下覺得,若是不讓這位卓兄弟先爲玄武壇立一些說得過去的功勞,怕是難以服衆啊。即便是許了他分堂香主之位,他又有何威信去駕馭下屬?”
雖然心中很是惱怒,可剛剛纔和秦家堡建立了合作關係,秦家堡也在拿下金錢幫一事上居功至偉,趙定都也不好立時發作。當下,只得耐下性子,淡淡地道:“不知,秦堂主有何高見?”
秦勇抱拳道:“金錢幫下屬的四位堂主,除雷堂劉堂主棄暗投明之外。電堂堂主隨同金錢三子金鑫外出未歸。雨堂堂主那晚戰死。而風堂堂主馬雄,見勢不妙,趁亂逃之夭夭。聽說卓兄弟此前就是隸屬於風堂馬雄麾下。屬下以爲,若是這位卓兄弟能將馬雄的人頭帶回來的話,一來可以證明他確實決心效忠於壇主。二來,也可以證明他確實能力出衆,此後必可以服衆。”
聞言,卓不凡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勇。心中暗罵:狗東西,老子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爲何要把老子往死裡坑啊?先不說馬雄那暗境四層的修爲老子殺不殺得了,即便是殺得了,就如你所說那般可以服衆了?
卓不凡知道,秦勇這是挖了個大坑給他跳,不論他接不接招,都討不了好。若是不答應,難免會讓人覺得他加入玄武壇只是委與委蛇,心中還惦念着金錢幫和風堂。若是答應了,又會讓人覺得他這人兩面三刀,背棄舊主。畢竟,不管他和馬雄往日關係如何,他都曾隸屬於馬雄麾下。屠雄和屠夫人之前的經歷那可是歷歷在目,即便是修爲不如他們夫婦的人,心中也看他們不起。
許多人也都若有所思的看向秦勇,恐怕同樣覺得秦勇是在坑卓不凡的人也不在少數。
趙定都淡淡地瞥了秦勇一眼,面無表情地道:“秦堂主覺得,以他暗境二層的修爲,能殺得了暗境四層的馬雄?”
秦勇看不慣趙定都放着他那麼多秦家子弟不安置,卻先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降卒香主之位,心中不忿,就急急忙忙跳出來反對。此時,被趙定都一質問,忽然也意識到自己似乎確實是有些思慮不周。若是一個稍微困難些的任務,趙定都爲了堵住悠悠衆口,說不定還會接受。可現在卻是讓人覺得他就是要卓不凡去送死,這個……
當下,秦勇“嘿嘿”乾笑兩聲,也不吭聲了。
自打秦勇跳出來阻撓開始,劉景春心中的念頭就一直是此起彼伏,他不但極爲護短,而且睚眥必報。卓不凡不但三番兩次和劉昊衝突,前兩日還破壞了他對栁劍飛的報復,更是傷了他的心腹李元宰,讓他在衆人面前丟盡了面子。所以,見秦勇提出那麼個主意,劉景春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現在,見秦勇馬上就有偃旗息鼓的趨勢,劉景春又怎麼還按捺的住,他也上前兩步,抱拳道:“壇主,屬下和那馬雄同在金錢幫效力多年,互相之間也算得上是熟悉。現在,卓兄弟要爲壇主分憂去誅殺馬雄,屬下也自當貢獻一份心力。所以,屬下願意派兩個熟悉馬雄的高手,隨同卓兄弟一起前往。馬雄那狗賊的下落,也由屬下負責打探。”
卓不凡看了劉景春一眼,心中暗道:他會有這般好心麼?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而趙定都心中卻是在想:這劉景春還是很會做人的嘛,知道本壇主騎虎難下,就給找了個臺階,有他派遣的那兩個高手,此事便算是成了一半兒了,豈不是相當於白送卓不凡一份功勞?而且,有劉景春這個反出金錢幫的堂主出手,卓不凡的無奈歸降便不是那麼引人注目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答應了,正好也能借此機會考校考校卓不凡,看他是否值得我大費周章地去培養。
於是,趙定都笑着點了點頭,看着卓不凡,道:“卓不凡,你可願意爲本壇主去誅殺馬雄?若能帶回馬雄的人頭,本壇主直接許你分堂香主之職……”說着,淡淡瞥了下首的秦勇一眼,道:“到時候,本壇主倒要看看誰還能出來說三道四!”
聞言,秦勇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他豈能聽不出來趙定都這話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可是,秦勇只當聽不出來。
卓不凡上前兩步,抱拳道:“屬下願爲壇主赴湯蹈火!”
然後,卓不凡斜眼看了看不遠處不知道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的劉景春,有些猶豫地道:“只是,屬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斗膽懇請壇主成全!”
一個暗境二層的降卒,壇主能力排衆議讓你當香主你就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居然還敢提要求?徐飛雨翻了個白眼,對卓不凡實在是有些無語了。
趙定都也好奇卓不凡還有什麼請求,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點頭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