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抱拳道：“咱們從兵仗局調過來的工匠，都沒有事兒。而南鎮撫司的那些工匠，有三分之一都被滅門……”
聽完，卓不凡的心中一陣悲愴。同時，一陣陣的後怕，若非今晚鐵漢正好宿在他朋友那裡。若非是自己和張宣唐傲三人今晚正好從嫵媚坊回來這裡的話，說不定那些殺手就要悄無聲息的把那些工匠全部滅門了。
卓不凡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麼那些殺手只對南鎮撫司的工匠們下手？是巧合？還是他們的目標就是南鎮撫司的那些工匠們呢？
若是果真如此？爲了什麼呢？他們爲什麼要對一羣不懂武藝，平日裡也與世無爭的人下手呢？
不過，好在鐵漢和李老憨爺孫等人都沒有事。不然的話，研製燧發槍的進度都要停止了。
卓不凡又問道：“知道那些殺手都是什麼人嗎？”
張宣抱拳道：“他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這時，正在旁邊翻弄着一具殺手屍體的唐傲開口道：“他們應該是風雨樓的人。”
“風雨樓？”張宣道：“那個殺手組織嗎？”
唐傲點頭道：“是。你們看！”
衆人看向唐傲所指的位置，就見那具屍體的胸口，紋着“風雨”兩個字。
卓不凡皺眉問道：“這風雨樓到底是什麼地方？”
張宣出身御馬監，自然不如出自唐門的唐傲對江湖上的事情更加了解。更何況，唐門當年本就是暗殺出身，對於這些事情，本來就更加關注一些。
唐傲開口解釋道：“這是江湖上新近幾年才崛起的殺手組織。號稱只要付得起價錢，就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
卓不凡冷笑道：“真是好大的口氣。”
心中卻是在想，難道有人出錢讓他們殺皇上，他們也敢接嗎？
到底是什麼人？會請殺手來對付這些普通的工匠呢？
卓不凡正在沉思，就見一個身着紅色飛魚服的男子帶着幾個錦衣衛正向自己走來。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
石文義面色陰沉，先是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旁邊那已經被五花大綁，渾身都沾滿了血跡的黑衣人，眉頭微微一皺，然後開口向卓不凡道：“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卓不凡道：“不知道哪兒的殺手，來這裡對工匠們出手。”
說到這裡，卓不凡心中忽然一動，暗想，不會是這位石大人暗惱自己從他田莊搶了這些工匠們出來，就暗中找人要殺了這些工匠吧？他得不到，也不讓自己得到？
可是轉念一想，卓不凡又覺得有些不太可能。石文義犯不着爲此就對這些工匠下如此毒手吧？
石文義一拂衣袖，怒聲道：“這是你南鎮撫司的工匠，你就要負責他們的安全。現在，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交代？”
石文義咄咄逼人的道：“而且，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可曾向本官稟報？若非是本官今日有事正好住在錦衣衛衙門的話，你是不是就準備這麼瞞着本官了？”
卓不凡皺眉道：“在下怎麼會瞞着大人，只不過，這纔剛剛解決了這些殺手，還沒有來得及而已……”
“哼！”
沒等卓不凡話說完，石文義就冷哼一聲，轉向那黑衣人，問道：“就留下這一個活口？你不知道要破案還是要從他們口中問消息嗎？怎麼能把他們都殺了？”
一旁的張宣解釋道：“並非是我們不留活口，而是那些殺手口中藏有劇毒，一個不查，他們就都服毒自盡了。我們大人拼着受傷，才控制住了領頭的這個。”
“一個不查？”
石文義冷冷的看着張宣，嗤笑道：“你們也好意思這麼跟本官解釋？什麼叫一個不查？你們身爲錦衣衛，在動手之前，就應該把這些都考慮到。”
石文義的語氣漸漸加重，厲聲喝道：“一個不查就能向本官解釋了？沒那個能耐，就不要逞能。爲什麼不先去向本官稟告，而是擅自動手？”
卓不凡冷笑道：“向你稟報，恐怕等稟報完了，那些工匠們也都已經遭了毒手了。”
石文義冷然道：“那你們不會去北鎮撫司，讓牟大人派人助你們嗎？要是你們去北鎮撫司報訊的話，還會死這麼多人嗎？自作主張，自以爲是！”
卓不凡冷笑道：“找北鎮撫司？靠那幫廢物嗎？恐怕到時候我們還得分神去照應他們！”
張宣是張永的親侄子，石文義是劉瑾的親信。劉瑾又是張永的死對頭。張宣對石文義，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好感。而且，他心中也並不畏懼這位錦衣衛指揮使。
被石文義呵斥，張宣本來就是一肚子的不服氣。聽到卓不凡的話，張宣頓時就放肆的大笑了起來，接口道：“就是，憑着北鎮撫司的那幫廢物，到時候不但不濟事，還要我們分神。石大人真以爲他們能頂什麼用嗎？“
唐傲向來桀驁不馴，自然更不會把這位錦衣衛指揮是放在眼裡，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見那幾人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石文義暗暗咬了咬牙。張宣是張永的人，他沒辦法，可是見唐傲竟然也敢跟着笑，石文義就有些忍不了了。卓不凡身邊的這些親信的底細，他早就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了。
當下，石文義冷冷的瞥了唐傲一眼，沉聲道：“看來唐門這些年發展的不錯啊。江湖上地位尊崇的久了，竟然連本官都敢不放在眼裡了。看來，本官是時候要讓牟大人去唐門一趟了……”
聞言，唐傲的笑聲戛然而止。若是他孑然一身，自然可以不在乎石文義的威脅。可是，錦衣衛監察天下門派，若是人家真的派人去唐門的話。家主知道自己闖了這麼大的禍，還不得撕了自己？
所以，唐傲雖然咬牙切齒，卻是不敢再跟着張宣嘲笑了。
卓不凡冷哼道：“唐傲，你告訴家主，要是牟斌那個廢物真敢去唐門，就讓家主打斷他的狗腿，然後給本官送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