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卓不凡等人坐下之後,張彩和王瓊僅僅只是向徐鵬舉三人打過招呼。至於卓不凡,則直接就被他們給忽略了。
甚至,張彩還瞥了卓不凡一眼,冷冷的道了句:“恬不知恥!”
卓不凡冷冷一笑,也沒有理會他。今日,卓不凡是有目的的,爲了在這裡捧紅了顧媚兒。已經跟焦府的公子衝突了一場,要是再起衝突的話,那在這裡可就真的是待不下去了。
張彩那桌上,並不是只有張彩和王瓊二人。還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宇。王瓊的兒子王景隆,帶了玉堂春,也在下首想陪。
卓不凡跟張彩和王瓊都不睦。而顧媚兒,跟玉堂春又是對頭。所以,這氣氛頓時就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不多時,酒席就流水般送了上來。
這些人什麼山珍海味沒有見過,來此,又豈是淡淡爲了吃飯那麼簡單。所以,大都是淺嘗輒止。
不多時,焦芳就帶着他兒子焦贊迎了上來,開始敬酒。
他第一桌要來敬的,自然是徐鵬舉這一桌了。
先敬了衆人一杯之後,焦芳又讓焦贊斟滿了酒杯,向卓不凡笑眯眯的道:“之前犬子不知道大人身份,多有得罪,還望大人恕罪。”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堂堂的內閣首輔都已經把姿態放的這麼低了。在人家的宴會上,卓不凡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留。也起身端起了酒杯,向焦芳道:“焦閣老言重了,些許誤會而已……”
焦芳呵呵笑道:“卓大人果然大度。老夫先乾爲敬!”
見狀,卓不凡也陪了一杯。
跟卓不凡喝了一杯之後,焦芳向身後的焦贊呵斥道:“還不快向卓大人敬酒賠罪?”
焦贊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也倒了一杯酒,上前向卓不凡道:“卓大人,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我敬你一杯!”
不過,焦讚的養氣功夫,跟焦芳可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面色陰沉的似要滴下水來。
沒等卓不凡開口,一旁的徐鵬舉就到:“焦三公子要是不情願,就不用敬酒了。我相信,卓大人不會跟你計較的。”
焦芳咬了咬牙,冷冷的道:“三兒!”
焦贊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牽起一絲勉強的笑意,雙手舉杯,向卓不凡示意,道:“卓大人,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我向您賠罪!”
說完,焦贊就一飲而盡。
卓不凡似笑非笑的看着焦贊。
而一旁的衆人,都看着卓不凡。要是這杯酒卓不凡不喝,那可就真的有些打臉了。
“汪汪……汪汪汪……”
這時,忽然一條毛色純白的小狗,忽然衝到了卓不凡的腳下。
這小狗的樣式,跟卓不凡印象中的狼狗差不多,只不過,體型就要比一般的狼狗小的多了。只有一尺來長,很是漂亮。
接着,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就追了過來,叫道:“小白,小白別跑……”
然後,那小女孩兒就上前把小狗抱在了懷中,脆生生的道:“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亂跑不要亂跑。下次你再亂跑,我就不帶你出來玩兒了。”
話音剛落,一個高高胖胖,身穿員外長袍的男子就來到幾人面前,躬身施禮道:“我孫女兒調皮,打擾了各位大人,恕罪恕罪!”
一開始成祖剛剛建立八大樓的時候,這八大樓都是歸內廷管轄的,所得也都充進了內庫。
不過,多年之後,八大樓因爲經營不善,入不敷出,就被內廷全都交給了一些權貴勳戚來經營。這些權貴每年向內廷上交一部分的利潤。
這鶴鳴樓,此時就是由英國公府負責的。
面前的這男子,乃是英國公府的管家,同時,還是這鶴鳴樓的掌櫃。
這國公府的管家,可就相當於是國公府的代言人了。
焦芳本來就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見狀,呵呵笑道:“張掌櫃言重了,好可愛的小丫頭。”
一旁的王瓊開口笑道:“張掌櫃,不知你這孫女可曾許配了人家啊?老夫的次孫,年紀應該跟令孫女差不多,不如……”
王瓊話沒說完,一旁的徐鵬舉就開始嗤笑道:“這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爺爺欺男霸女,這就開始調教小孫子了?”
徐鵬舉話一出口,王瓊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可是,卻又沒法開口呵斥徐鵬舉。氣的吹鬍子瞪眼。
一旁的王景隆,看到自己的老爹當衆被人如此欺辱,也是氣的面色通紅。可是,他又怎麼敢去跟王景隆作對。只能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不過,這並沒有完,見那張管家又施了個禮,準備帶着小孫女兒離開,朱麟忽然心中一動,指了指小姑娘懷中的小狗,向身邊的顧媚兒開口問道:“媚兒,你說,那是狼是狗?”
朱麟話一出口,衆人都是微微一愣。心中詫異,那本來就是一隻小狗嘛,誰都看得出來。爲什麼這朱大公子會問出這個問題呢?
玉堂春也是微微一怔,不過她心思聰慧,很快就反映了過來。知道朱麟的這句話並不是那麼簡單,擺明了就是在爲自己出氣。雖然他聽上去是在問那小女孩兒懷中抱着的是狼還是狗。可是,若是仔細一聽,取諧音的話,那就是“侍郎是狗”了。
這在座的,各個都是人精,很快就都反應了過來。就連隔壁桌上的玉堂春,也是輕輕掩嘴輕笑。
現在場中只有一個侍郎,就是王瓊這個吏部侍郎。朱麟自然罵的是他了。
聽朱麟罵的有趣,就連他同桌而坐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宇,都辛苦的憋着笑,雙肩不住的聳動着。
同時,衆人也對這位朱大公子的急智佩服不已。能想出這麼個罵人的辦法來,當真是絕了。
顧媚兒看向朱麟的目光,閃閃發亮。
感覺到沒人欽慕,朱麟也是心中得意不已。
場中衆人都知道朱麟是在藉着狗罵王瓊。只有那抱着狗的小丫頭,回頭看向朱麟,脆生生的道:“大哥哥,我這是狗啊,怎麼會是狼呢?”
聽到這裡,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宇再也忍耐不住,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