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二十天
再說戚仁建眼愁着常香怡臉上又煥發了笑容,也打起精神,準備大顯身手。然而,讓戚仁建意外的是常香怡時時刻刻都保持着警惕,遠遠瞥見他想要靠攏,一溜煙似地跑開了,再不是之前的纖纖細步,留下戚仁建尷尬的叫聲,旁人也不知道二人在鬧那樣。
這二十天,戚仁建過得異常漫長,去了幾次車間,常香怡都耷拉着臉,這男女雙方一旦把事情說開,這同學的面情,看同學的藉口,就變得若有若無了,不再是遮遮掩掩拉近距離的由頭。
好在廠裡馬上公佈了一個好消息,好像是爲戚仁建量身定做的一般。戚仁建心裡那個樂啊,恨不得把分管人事的廠長抱起來親上幾口。
常香怡帶的班全廠效率第一,年年都是先進集體,根據她提的意見廠裡作了技術改進,全廠的效益都有了提高,廠裡決定調她到生產辦公室搞管理,而戚仁建呢,也順風順水地調到了設備科。這二人以後就在同一層辦公樓裡辦公,低頭不見擡頭見,避無可避。
常香怡直在心裡叫苦,戚仁建當然是謝天謝地歡呼雀躍。
戚仁建經常在上班時間溜到生產辦想找常香怡聊上幾句,設備科相對輕閒,而生產辦就不一樣了,是廠裡最忙的科室,做預算、下任務、統計生產進度,忙得不亦樂乎。常香怡新來乍到,科室裡大小事情,能推給她的,人家都樂得輕閒,常香怡一向任勞任怨,也不計較。
戚仁建只能乾瞪眼,常香怡要忙手裡的活,有理由不搭理他。
常香怡不搭理他,戚仁建也是水牛掉井裡——有勁使不上,怎麼辦呢?
沒有破解之法,剃頭匠的挑子——一頭熱,沒有人能幫他。
圍追堵截,招都用爛了,仍然看不到一點希望。
戚仁建沒有氣餒。就是冰也有化的時候,他在心裡給自已鼓勁。
每天都不定時向常香怡報到,送笑臉,送問候,送殷勤,樂此不疲。每次等她去食堂打飯時,他也討好地跟上去,常香怡心地善良——
戚仁建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常香怡不忍當職工的面讓戚仁建難堪,不明就裡的看在眼裡就是二人出雙入對,只羨鴛鴦不羨仙。
對王老五來說,二十天時間就象是一瞬間的事。
常香怡調到生產辦後,也就不用辛苦地替同事頂夜班來騰出白天的時間了,星期天的時間,也總算可以自由支配,讓王老五二十天裡最後的幾天更加充實了些,但是常香怡好不容易貢獻給王老五的時間,都被他掛了眼科,也沒有想辦法解決些實質性的問題,似乎看着說說話就好,總也看不夠,沒在做什麼具體的事情。
上門提親的事沒落到實處。
也沒有帶常香怡回自已家讓母親過目。
王老五確實很失策。
他最終沒有去見塗蕾蕾姑娘,阮二姐很生氣,母親也不高興,但拿他也沒辦法。
只可惜蕾蕾姑娘,一顆芳心悄悄地許了流水,無跡而過。
王老五的歸期到了,常香怡抽不出時間來送,他在心裡嘆息着落寞地上了車,雖然不忍,雖然不捨,卻也沒有辦法,軍人的天職是服從是奉獻。
王老五的這個探親假沒有完成預定的任務,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顯得蒼白乏味,黔驢技窮,他爲此錯過了他曾經想擁有的美好,他沒有堅決地捍衛自己的“領地”,給常香怡的人生造成了無法彌補的苦痛,留下了一生的遺憾。
他的按班就班,他的不作爲,他的消極怠工,給了另一個人可趁之機。
兩種作法,兩種人生。似君子卻非君子,不似君子卻是君子,這三個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有淚、有恨、有遺憾,還有恬不知恥、還有不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