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界就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我給別的桌上菜時都能看到他,而他也能看到我。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喂,你是怎麼搞的?”突然我面前的男人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撞到了我身旁的我。
我被撞的一個趔趄,手裡的盤子也脫手而出。盤子掉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湯汁灑了一地。紅色的湯汁,白色的地板磚,看上去非常的觸目驚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道歉,彎腰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男的卻推開我:“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餐廳發生了這樣的事,就是他不說去叫經理,經理也快速過來解決問題。
經理來了也是道歉,那個男的說我做事不小心,把湯汁灑到他身上了還不知道,非要投訴我。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尤其是楚芳界他還在旁邊看,我還有些難堪。
“對不起,這都是我們的失誤,我們給二位打八折,換一張桌子,重新上菜好嗎?”經理和顏悅色的說道。
男的十分輕蔑的看我一眼,指着我道:“那我這身衣服怎麼辦,這可是意大利純手工製作的西裝。”
“多少錢,我賠。”楚芳界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我都不知道。他一說話,我更加的緊張了。
“你是誰?”男的對楚芳界的突然出現有點不自在,也許是被他身上的氣場震到了。
“你說吧,這西裝多少錢,我原價賠給你。還有這飯錢,我也爲你們付了,但你們別爲難她。”楚芳界淡淡的說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解決。”我鼓起勇氣,紅着臉攔着他,才發現他在寫支票。
楚芳界沒有看我,輕輕用力推開我的手,繼續寫支票。我還想攔着他,他擡頭輕飄飄的看我一眼。
雖然眼裡什麼都沒有,可我卻被他看的十分害怕,不由自主的就縮回了手。
“不用賠我西裝的錢了,就當我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要是賠償的話,就賠償這頓飯錢吧。”男的很不高興的說道。
“那好。”楚芳界把支票收回去,問經理這桌多少錢,錢他來付。
在他去付錢的時候,我將地上的雜亂收拾了一下。剛把所有的碎片撿起來,楚芳界過來一把將我手裡的簸箕打掉,拉着我就往外走。
簸箕掉在地上,又是一陣響聲,大家都看着一個服務員被一個男的給拉走了。
“楚芳界你幹什麼呀?我還要工作呢,你快放開我。”我急的滿臉通紅,他就是不放手,一直把我往外拉。
我求助的看着經理,經理好像對我失望透了,別開視線不再看我。
從餐廳出去,我被氣哭了。
“楚芳界,我求求你,你放開我好不好?”
楚芳界猛然停住腳步,用力一拉,將我拉到他的面前,他才鬆開我。
“樂萱,你花了三年時間才考上華海,難道就是爲了畢業來這裡做服務生嗎?”楚芳界的聲音有說不出的嚴厲,像極了我高中時的班主任。
我被他訓又緊張又害怕,抖着聲音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好一會,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是的,我只是在這裡兼職,我有其他工作。”
“你騙誰呢,這裡是中國,今天不是週六,你有工作怎麼會在這裡兼職?”
“我的工作比較自由,老闆給我今天放假,所以……”
“什麼工作那麼自由,你和我說說?”楚芳界他太嚴厲了,我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心跳更是不正常的很。
“住哪裡?”楚芳界突然打斷我的描述,又拽着我往前走。
我不想帶他去我住的地方,於是就不上車,死活都不上車。
他見我不上車,氣的不得了,抓着我的肩膀說:“樂萱你擡頭看着我,告訴我你這樣做下去,一年時間可能還完那些債務嗎?”
“不可能。”我搖頭小聲的說道。
“知道不可能就和我回去,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在擔心你?”楚芳界低吼了一聲,又推着我上車。
我不願意上車,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楚芳界你別逼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回去。”
楚芳界的動作一僵,過了一兩分鐘他才和我一樣蹲在地上,對我說:“把你的地址告訴我,是娃娃拜託我找你的。你以爲我很想管你嗎?”
聽他這麼說,我更加難受,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是爲了胡娃娃纔來找我的,不是爲了別的。
“我,我……你就說你找不到我,也別告訴她我在哪裡。”我懇求的說道,我這個樣子怎麼見昔日那些朋友呢。
“行,我不管你了。”楚芳界把我拉到一旁,他用力關上車門,開車走了。
我站在原地,擦了好久的眼淚。等到沒有眼淚了,我又回到餐廳和經理辭職。
經理見我哭過了,也沒有說什麼,依舊把今天的工資給我了。
出了餐廳,我慢慢的往回走,腦袋空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一樣。
走回住的房子,我正在開門,楚芳界突然出聲嚇的我手一鬆,鑰匙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把鑰匙撿起來,推開我,熟練的把門打開。屋子裡有些暗,他看不清東西,不由得皺眉。找了一會燈在哪裡,他把燈打開,看清裡面的東西,眉頭皺的更深。
“東西收拾收拾,跟我回去。”楚芳界進門坐在牀上,四處看看,完全把這裡當成了動物園。
我站在門口,看着他倔強的告訴他我是不會和他回去的。
“樂萱給你兩個選擇,一和我回去,這件事我不會和娃娃說,二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她過來。”楚芳界面目表情的看我。
我也看着他,心裡極其難受,“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你管我?”楚芳界哼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笑了。
我被他弄糊塗了,一會吼我,一會又笑,他真是變態。
他見我不動,自己起身幫我把東西收拾好。
見狀,我趕緊去攔着他,他兇我:“樂萱,你最好給我住手。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住一起,沒關係那房子可以給你住,我住別的地方。”
聽他這麼說,我也高興不起來,好像是我把他給趕走了一樣。
“不用了,你還是住在那裡吧。”我小聲說着,他輕笑一聲沒有說啥。
他收拾東西很有一套,不一會兒房間裡的東西就被他收到箱子裡了。
“我得和房東說一聲,她那裡還有我五百塊押金呢。”我說,楚芳界直接說不要了。
我聲音一下就小了起來:“爲什麼不要?五百塊就是五天的工資。”
“那你去說吧。”楚芳界同意了,我跑去和房東說。
平時對我很好的房東聽我要走,臉一下拉的很長,不高興道:“你別忘了我們籤的是半年合同,你合同還沒到期就要搬走。這是違約,違約的話押金是不退的。”
“可我……”我被房東的臉色嚇到了,說話又結巴起來。
“樂萱走了。”楚芳界面帶笑容的和我說,拉着我的行李箱在前面慢慢的走着。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房東。房東見我看她,不客氣的告訴我押金不會給我的。
算了,我就當那五天的盤子白刷了。租房子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和我說的,怎麼一轉眼就變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追上楚芳界的時候,他還在笑。看到我追上來了,他笑的更是開心:“樂萱,你社會經驗太淺了,這些房東心黑着呢。”
“你這是嘲笑我嗎?”房東突然變了讓我很鬱悶,他居然還笑的這麼開心。
“也不算是吧,就是覺得你傻傻的挺有意思。”楚芳界說着又大笑起來。
我走在他身旁,氣的要死,肚子裡有一大團火在燃燒着。
這一路上楚芳界都在笑,我真想一巴掌拍過去,讓他別笑了。
不就是第一次租房子不懂規矩,被房東坑了嗎?有那麼好笑嗎?
回了他的家,一切都還沒變,整潔的很。
“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去做飯。”楚芳界真是好孩子,每天都自己做飯,讓我很佩服。
我的房間也什麼都沒有變,唉,轉了一圈我又回來了,這真是。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我去廚房看楚芳界忙好了沒有。他正在給人打電話,不知道在講什麼,滿臉笑容,笑聲很低,估計是不想讓我聽到。
看他笑的那麼開心,我直覺告訴我這人肯定在和別人說我。我惡作劇的走過去,輕輕踢了他一腳,他回頭看到是我,連忙對電話裡的人說:“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怎麼了?”電話掛了,他還能一臉平靜的問我怎麼了。
我直接問他是不是和別人說我,他搖頭說:“不是,我沒有那麼無聊,你想多了。”
“我纔沒有想多,你都笑了一路了,不得不讓人懷疑。”我不相信他說的。
“你真的想多了。他在和我說別的事情,我才笑的那麼開心的。”楚芳界一句話岔開話題,“你去外面等着,飯菜馬上就好。”
這段時間都在外面吃飯,再吃楚芳界做的飯,簡直是太美味了,超級無敵好吃。我一口氣吃了兩碗,才滿足的放下筷子。
楚芳界見我吃了那麼多,古怪的看着我:“樂萱你是不是體力活做多了,怎麼變的這麼能吃?平時我看你一碗都吃不下。”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望着他道:“我先回去查路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上什麼班,把工作辭了,去胡巖的公司。他的公司剛起步,需要人才,你去正合適。”楚芳界都沒有問我是什麼工作,就直接讓我辭職不幹了。
我一想到那倆可愛的老闆,他們當初求着讓我留下的情景。如今我突然走了,他們會不會完不成任務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