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芳界都擔心會骨折之類的,聽了醫生的話放心不少。買了一些膏藥貼上去,腳就不是那麼疼了。
從醫院折騰回去,都快凌晨三點了。楚芳界說餓了,要帶我去吃飯。我想回去睡覺,楚芳界不依,非帶我去吃飯。
我走路不方便,全靠他扶着我。
這一路走來啊,我是又高興,又心虛。腦子裡想了很多和他的曾經,還有在山上那短促的一個吻。要是以前能得到他的一個吻,我肯定會興奮的飛到天上去,而現在卻是憂心忡忡的。
再次回到半山腰,人少了許多,不過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這個城市,怎麼有這麼多夜貓子。
“他們都是等着看日出的,吃了飯我們也到山頂看日出。”楚芳界扶我走了這麼長的路,已經累的氣喘吁吁。
想着到山頂還有那麼長的臺階要爬,他帶着崴腳的我肯定會更累,我搖着頭:“不去看了,吃完飯就回去睡覺。”
“樂萱你怎麼一點都不懂浪漫呢?”楚芳界還不高興了,用吃醋的口吻道:“你和胡巖挺會浪漫的,怎麼和我在一起,就跟個笨蛋似的。”
“楚芳界!”我真想罵他有病,我本來就因爲和他在一起,覺得對不起胡巖,他還這麼說我。
“我說錯話了,我們兩個在一起不提他。樂萱,你好像瘦了,胳膊捏着怎麼都沒肉。肯定是在外面地溝油吃多了,以後都在家裡吃,我給你做。”楚芳界話題轉移的是快,說的話也挺讓人感動的,只是他說話的時機不對。
要是他在我和胡巖還沒有交往的時候,就對我說這些,我肯定會抱着他撒嬌:楚芳界,我好喜歡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現在我聽了只會心傷,難受。
“談風景吧,你看那個星星多大呀,都快趕上月亮了。”我隨手指了指天空,正好那片沒有星星。
楚芳界明白我的意思,不再說這些,而是說其他的。
來到餐館,我終於可以不用楚芳界扶着了,輕鬆不少。
飯菜老不上來,我困的眼皮子直打架,趴在桌子上,不一會就睡着了。
“醒醒。”楚芳界推了推我,我擡頭一看,菜齊了。
“困死了。”我抱怨一句,接過楚芳界遞來的筷子,眯着眼夾菜。
太困了,手上沒力氣,又加上眼睛看不清東西,我夾了幾次都沒有夾住。
“怎麼這麼笨?”楚芳界受不了了,幫我把那塊肉夾到我的碗裡來。
“楚芳界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我搗着碗裡的肉,被他氣的清醒不少。
“忘記了,我說過要對你溫柔的。萱萱,你還想吃哪個,我給你夾。”
嘔!我要吐了,楚芳界這語氣不是溫柔,是娘。而且他一直叫我樂萱的,突然叫我萱萱,我是成千上萬個雞皮疙瘩往外冒啊。
“楚芳界你正常點和我說話吧,你不是溫柔的人,裝也裝不像。”我毫不客氣的打擊他。
“快吃,吃完去看日出。我們走的慢,必須要比別人先出發纔可以。”楚芳界嘩啦啦的給我夾了很多菜,催着我快吃。
剛吃完飯,楚芳界就帶我去爬山。
走臺階可比平路難走多了,楚芳界一開始是扶着我,最後不顧我的反對,直接抱着我。他還說抱着我就跟在部隊訓練,扛着個沙袋似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抱着我走臺階,比扶着我走輕鬆。但是他也用不着把我比喻成沙袋,比喻成裝備多好聽,多酷啊。
到了山頂,楚芳界渾身出了一層的汗,臉上的汗直往下掉,直往下掉。看的我是一陣心疼,感動,忍不住伸手爲他擦汗。
剛擦兩下,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看着我,喘息道:“樂萱你別騙我,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吧?”
他又開始亂說話了,我想把手抽回來,他卻緊緊的抓住不放手。
“即使你現在不喜歡我了,我也會讓你再次喜歡上我的。樂萱你什麼都不用做,也不必在原地等我,我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能追上你。胡巖,向婉悅,他們阻止不了我們的。”楚芳界雙眼放光,一直看我,一直看我。
我不是聖人,在他如此深情的注視下,我有那麼一刻淪陷了。想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管,就抱着楚芳界,告訴大家我還是喜歡他的。
可我還沒有瘋狂到那個地步,我的理智還在。不說胡巖和向婉悅,就說胡娃娃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楚芳界,我們看日出吧。”
即使不能相愛,但是在一起,就好好珍惜。
“好。”楚芳界鬆開我的手,一邊擦汗,一邊笑:“幾年沒有鍛鍊,退步不少。以前在部隊,扛着兩百斤的沙袋……”
唔,楚芳界他說他扛的是兩百斤的沙袋。他說抱着我就跟扛着沙袋似的,他在間接的說我重。
不過不重要了,他已經把我抱上來了。
太陽剛露出頭的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周圍的人都在拍照,我的腳不方便,就讓楚芳界去拍。楚芳界卻不動,“有什麼好拍的,不拍。”
“我想留個紀念,你幫我拍。”這麼美的景色,不拍照留戀多可惜。
“幫你拍可以,你一會和我拍個合照。”楚芳界趁機提條件,我猶豫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會拿給別人看的。至少在我們沒有真的在一起之前,我是不會給別人看。”楚芳界的口氣十分篤定,好像以後我真的會和他在一起一樣。
而我聽他這麼說,心裡卻是煩躁的,“算了,不拍了。”
“那怎麼行,我的條件都提出來了。”說着,楚芳界拿出手機去找角度拍照片。
他拍了好幾張,留了三張,拿給我看。
不得不說他拍照的技術真的很好,讓我想起去看菜花的那次來,他給我拍的真的很美。
“來,我們拍合影。”楚芳界從我手裡奪過手機,摟着我的頭,就和我拍。
我不想拍,楚芳界威脅我:“你要是不拍,我就親你。”
“流氓。”我腳不方便,不然非踢他一腳不可。
他給我拍了三張日出,就讓我和他拍了三張合影。
拍完之後,他咂吧着嘴,評判:“樂萱你看你真不上相,和我一起拍,就跟個傻子似的。”
我把手機搶過來,看了看覺得還可以啊,就是笑的有點不自然。
“不喜歡,我刪除了。”我手一滑就要刪照片,楚芳界十分悠閒的說:“刪一張,十張來還。”
“給!”我氣呼呼的把手機遞給他,不放心的說:“你千萬別讓別人看到了。”
“我做事比你小心。”楚芳界收好手機,在我耳邊小聲道:“樂萱,這將是我們愛情的開始,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他的話發燙,燙的我耳朵疼,心也跟着疼。
好像,好像我和他照了合影,就代表我答應他的追求一樣。我還沒有和胡巖分手,我這算是腳踏兩隻船嗎?
心,迷亂的不行。
下山時,我一句話都不想說。楚芳界和我說了什麼,我也聽不到。
他把我揹回去,我就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而我還是在胡巖定的那個房間。
好像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只要我推開門走出去看到胡巖,那就說明昨天真的是做了一場夢。
但開門出去,見到的是楚芳界,他趴在沙發上睡的很香。
看到他睡在這裡,我嚇了一跳。要是胡巖回來,看到他在這裡,胡巖會怎麼想。
想到胡巖,我連忙跳回去,拿起手機,上面一條未讀短信,未接電話都沒有。
我給他打過去,他過了好一會才接,一開口就是道歉:“對不起萱萱,小琴傷的太嚴重了,我一時走不開。”
“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我還安慰他,讓他好好陪着琴姑娘。
還沒有說兩分鐘,就聽到胡媽媽喊胡巖回去,還問他在和誰打電話。
聽到胡媽媽嚴厲的聲音,我嚇的提前把電話掛了。而等了五分鐘,胡巖都沒有給我打過來,看來是真的忙。
“他是不是來不了?”
我正在發呆,楚芳界突然出現在門口,一出聲又是把我嚇了一跳。
這兩天發生太多讓我驚嚇的事情了,我真怕我沒有心臟病,我會得上心臟病。
“琴姑娘傷的很嚴重,他要留在那裡照顧她。”我爲胡巖說話。
楚芳界嗤笑一聲,走過來坐在牀上:“他不來,正好給我們提供機會。今天我帶你去射飛鏢,把那裡的獎品都贏過來。”
“我不去。”我當即拒絕,楚芳界的臉也當即變了,“樂萱你真是氣死我。既然不去,那我們就回去。”
“也不想回去。”回去了,不還是和楚芳界一個屋檐下,真愁。
“那你想幹嘛?”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能不能出去?”
“那行,你靜一靜吧。”楚芳界走了,把門摔的整個屋子都在響。
他在的時候,我就一直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我和他不可能。他走了,我反而不給自己洗腦了,對和他的未來還有那麼一點點期待。
我這是怎麼了?我還不會是那種自私自利,三心二意的人吧?
唉,腦子全亂了。感覺這比世界上最難的數學題還難,腦細胞全部陣亡,都想不到一個正確的答案出來。
我仰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好像出現了幻覺,天花板上居然多了一張模糊的人臉。像是胡巖的,又像是楚芳界的。
眨了幾次眼睛,又揉了許多次,天花板上的那個人臉依舊在。
“啊!”我啊的一聲叫出來,楚芳界立刻踹門而入,一臉緊張的問我:“怎麼了?”
“見鬼了。”我害怕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