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我每天都在噩夢中度過。不是夢到自己一個人在漆黑一片的樓道里走路,就是和別人捆在一個擁擠的電梯,一直下,下不到盡頭。
雖然不再會被噩夢嚇醒,但是這種折磨纔是最可怕的。
一個星期時間,我不知不覺受了五斤,臉色也是極其的差。
週六老爸和老媽來看我,他們兩個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忙問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學習累到了。
因爲之前有段學習壓力特別大,我每天也都是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總是夢到考試,那段時間我自己都快把自己給逼瘋了,無論老爸老媽怎麼安慰我,我都聽不進去。
最後還是老師找我談話,專門給我放假,讓我出去放鬆一下,我才慢慢緩過來的。
我搖搖頭,臉上帶着牽強的笑容,將上個星期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聽了也是十分緊張,問我有事沒有。我當時是沒事,可這後遺症挺可怕的,到現在都還得不到解決之法。
老媽突然將手放在我的額頭上摸了摸,又從後衣領伸到背上摸了一把。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身上黏糊糊的,好像又出了一身的汗。
“萱萱啊,你這是丟了魂了。”老媽一臉驚恐的看着我,我被她嚇一跳,強硬道:“老媽你別胡說啊,我這是熱的。”
其實我也知道現在天氣並不是很熱,除非去跑步,不然不會弄的滿身是汗的。
老媽抓着我的手,看着老爸道:“老樂啊,萱萱這是被嚇的掉魂了。”
老爸不信這些鬼神,當機立斷帶我去看醫生。我說我們學校就有校醫,看病特別的方便。
去了校醫室,校醫給我檢查一遍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沒事。
醫生一說沒事,老媽就更加肯定我這是丟了魂兒了。老爸也一時沒有了主意,嘆氣道:“等會我去給我媽打個電話,別是衝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聽到不乾淨的東西,我聽胡娃娃說上星期去的那個郊區,之前有一個火葬場。因爲要開發,火葬場什麼的都被拆除了。
我想,也許我是真的衝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奶奶住在農村,他們那一代人比較相信這個。老爸將我的情況一說,奶奶十分肯定的說就是衝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立刻吩咐老爸去買哪些東西。
掛了電話,老爸心疼的看着我,伸手來捏我的臉,愛憐道:“萱萱怎麼會衝到那些東西呢?”
我摟着老爸的胳膊,對他笑笑:“燒了紙錢應該就沒事了吧。”
老爸又摸摸我的臉,堅定道:“一定會沒事的。若是還不好,我們回去一趟,讓你奶奶給你找人破破。”
我點點頭,開始搜索哪裡有專門賣這個的。還別說現在的地圖做的真好,什麼店鋪都能找到。
選了一個離學校最近的地方,因爲奶奶說要在校門口燒,效果最好。不過我覺得在校門口燒,門衛大叔肯定不樂意,繞遠點還是可以的。
老爸帶着我們去了香錢店,在裡面轉了一圈,沒想到竟然撞到了班導。
班導他看到我也是很詫異,眉頭擰着,口氣有些奇怪:“樂萱,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很沒有精神的看了他一眼,指着身後的老爸老媽道:“楚老師,這是我爸媽。爸媽,這是我的班導,楚老師。”
老爸一聽是我的老師,立刻上前來和班導握手。班導的身高比老爸的高,他能夠越過老爸的頭頂看我,那眼裡有着十分的不解。
也是,老師和學生居然在這種地方相遇,的確很奇怪哈!
老爸和班導在一旁說話,我和老媽就挑選買什麼紙錢。還別說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才發現什麼樣的紙錢都有。有那種老式的黃紙錢,還有很像人民幣的冥幣,還有金元寶之類的。
我們買好了東西,老爸和班導也說完了。
我對班導擺擺手,轉身上了老爸的車。
車上老爸一直說班導怎樣怎樣,都是誇獎他的。和他接觸這麼久,我還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優點。
雖然是我們的班導,卻很少在班裡出現,就是班會都是班長一個人解決的。而且他對我的態度時好時壞,實在是摸不準他的脾氣,覺得怪人一個。
老爸還說他很好,我是真的不知道哪裡好。
不過,他去香錢店裡買東西,是爲了誰呢?爲了他的媽媽嗎?
一路上,我都很沒有精神,還很沒有力氣。老媽和我說話,我都是恩一聲,或者點一下頭,多說一個字都跟要了我的命似的。
在校門口前面的一條大路上,老爸將車子停下,開始燒紙錢。奶奶說四面八方都要燒,這一燒完也到中午了。
中午老媽問我想吃什麼,我嘴裡沒有味道,想吃點重口味的就選了一個火鍋。
週六火鍋店的的生意十分好,我們去的時候正好滿客了。要是平時老媽肯定不願意在這裡等,今天她考慮到我想吃就什麼也沒有說。
我軟軟的靠在老媽的身上,其實不吃火鍋也沒有關係,主要是我累的不想走路了。
等了大概十分鐘纔有空位,我們被服務員領着過去了。
剛坐下,我就看到班導和向婉悅坐在我前面的一張桌子上。班導面對着我,我看他的時候,他肯定感覺到了,擡頭看了我一眼,也是十分的震驚。
不過我倆都十分有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就當作誰都沒有看到誰。
吃飯吃到一半,奶奶來了電話,問我現在怎樣了。我說還是老樣子,肯定不是掉魂的緣故。
奶奶聽到我們在外面吃飯,十分嚴厲的說道:“這個時候怎麼能在外面吃飯呢,趕緊回去睡一覺,等睡醒了就好了。”
我覺得奶奶有點老封建了,就將電話給了老爸。老爸安撫了奶奶幾句,答應奶奶一會就帶我回去睡覺,奶奶這掛電話。
“奶奶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啊?”我露出了笑容,老媽看到我笑了,摸着我的頭道:“一上午了,就是這會笑的才最開心。”
我搖搖頭,好像覺得頭不暈了,眼睛也不那麼難受了,又笑道:“也許是奶奶的電話起了作用,她身上有東西鎮住了欺負我的那個東西。”
“可能是,我媽說她小時候見過鬼,可邪乎了。”老爸深表同意,老媽拿着筷子敲了一下老爸的頭,嗔怪道:“你這個時候說這些了,之前是誰說不信鬼神的。”
老爸摸着頭嘿嘿笑着,還給老媽夾了一片牛肉卷。
看到他們在我面前還這樣恩愛,我感覺自己很幸福,不由得渾身一鬆,吃東西也有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