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疼痛還在,晚上我失眠了許久才睡着。好像纔剛睡着,突然腳下猛然一疼,我疼的只剩下抽氣。醒來就看到戴着口罩的女醫生拿着鐵棍在狠狠地打我的腳,我心下大駭,去找楚芳界,他的牀空空如也。
眼看着她又一棍打下來了,我忍着劇痛把腳抽了回來。她追上來又是狠狠一棍,我疼的冷汗直流,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時,我周圍的環境都變了。之前四周都是白色的牆壁,簾子都是藍色的,到了這裡一切變成了粉色,溫馨的就像是家。
手摸着這個單人牀,我知道這裡還是醫院。腳上的疼痛似乎變了,但還是會疼。我不敢動腳,慢慢起身,看到那裡綁上了石膏。
明明記得那天夜裡,有個女醫生拿着鐵棍狠狠地打我的腳,難道說她這是給我特殊治療?不可能,我不是傻子,就算特殊治療她也不可能露出那麼兇狠,恨不得我去死的目光。
那人是誰?她絕對不是醫生。
“樂萱你醒了?”楚芳界大步走進來,將手裡的開水瓶放下,摸着我的頭說:“沒事了,手術很成功。”
“手術?”我呆呆的看着他,在我睡着的時候,我已經手術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
沒有手術之前我一直害怕,擔心,惶恐,睡了一覺就手術了,那感覺就是手術也沒什麼啦。
“你先躺着,我把牀搖起來,一會給你弄水刷牙洗臉。”楚芳界轉過身,幫我搖牀。
我看着他,總覺得他少了我一個解釋,“楚老師,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半夜有個女醫生突然闖進來拿着鐵棍打我,你知道嗎?”
“知道!”楚芳界簡單的兩字,讓我有話想說,卻覺得心裡堵的慌。
“不是昨天晚上,是前天晚上。樂萱,你手術之後睡了一天一夜。”楚芳界和我糾正時間。
“那你當時去哪兒了?”我問。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楚芳界真誠道歉,我看着他搖頭:“不怪你……”
頭剛搖了下就好疼,我伸手去摸頭,楚芳界連忙抓住我的手:“別碰,頭上有傷!”
我擡頭看着他,現在明白了,爲啥腳上的手術我能睡那麼久了。因爲我的頭受傷了,如果那個女的再下手重一點,說不定我就醒不過來了。
“樂萱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楚芳界看我的眼神有點躲閃,似乎真的很愧疚。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又問:“醫院怎麼解釋?那個女醫生呢,她爲什麼這樣對我?”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養傷。”楚芳界輕描淡寫的回答我。
肯定是我的腦袋被人打傻了,當時我特麼的相信楚芳界的話。相信他會幫我把那人揪出來,相信他會給我處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他隱瞞了我多少東西。
在醫院又躺了一個星期,楚芳界帶我回了他的家。這廝又換地方住了,比之前的那個還要豪華許多。進小區要刷卡,進電梯要刷卡,進門也是靠刷卡。
楚芳界帶我去看我的房間,佈置的不錯,東西都是新的,感覺這裡好像就是我的家一樣。
“喜歡嗎?”楚芳界問我,把我扶到牀上去。
拉開窗簾,陽光進來,照的屋子流光溢彩的,我才發現窗臺上放着一排水晶球。陽光照射到水晶球上,再經過水晶球的折射,光就變成了五顏六色的了,非常好看。
“喜歡!”我認真點頭,心柔軟的不得了,好像不能碰,一碰就會化了。
我看着楚芳界,他正擺弄着水晶球,屋裡的光嘩嘩的跑來跑去,閃人眼球。
他費盡心思的不就是爲了讓我開心嗎?他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喜歡我?
想到喜歡,我發現我好像對他有了感覺。
本來說好不想再看到他,不想有以後,可這一刻我自己背叛了我自己。
我喜歡楚芳界,一個學生喜歡上了她的老師!一時之間我不知該如何接受這個事實,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就連屋裡那些不停流動閃爍的光芒都比不上他!
癡迷,那是一種對愛人的癡迷!
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是何等的癡迷,但是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跳是何等的快,快的我想要暈厥過去!
楚芳界玩夠了,回頭衝我一笑,那笑容陽光的將滿屋子的光彩都比下去了。我看着他慢慢朝我走過來,心口好像被射了一箭,心跳瞬間沒有了。
“樂萱你怎麼了?”楚芳界的反應讓我想笑,那麼聰明的他看不出我喜歡他嗎?
“楚老師,我好像愛上你了。”我單腳起立,伸手主動抱住了他。
很快,他把我的手拿開,一臉不懂的說:“樂萱你開玩笑的吧?”
“我沒有開玩笑,楚老師你也喜歡我吧,不然你怎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好。你不要說是爲了賠罪,就算賠罪也不用不着這麼盡心盡力。”我一口氣說完,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說他也喜歡我。
等待的時間簡直是度秒如年,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過了好久,他和我說:“樂萱,我只當這是一個玩笑!”
我頹然的坐在牀上。好一會兒才捂住發燙的臉。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不經大腦的匆忙表白,第一次被拒絕的這麼徹底,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人……
看着地上那些漂亮的光芒,我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仰躺在牀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芳界喊我吃飯。
他還像之前那樣,把我抱到了餐廳,給我弄好飯菜。我不知道他做這些是什麼心情,反正我是心情超級不好。
飯吃了兩口我就飽了,拿着紙巾慢慢的擦嘴,等他看我的時候,我連忙說:“楚老師,我還是回學校吧。”
“不用,你在這裡把傷養好再回去。學校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落下的課我會幫你補,這點你不用擔心。”楚芳界說的一派正經,我聽的心裡瑟瑟如落葉被秋風卷着起起落落,難受的很。
“我剛剛和你表白被你拒絕了,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這樣很尷尬?”這是個嚴肅的問題,對我這個愛情菜鳥來說,答案至關重要。
“不覺得尷尬,我拒絕過很多人。”楚芳界平淡的說完,我低頭搗着碗裡的菜,心裡窩着一團火。
他比我大六歲,是久經戰場,見過廝殺,而我只是個菜鳥,剛打開春心就被他扼殺了。他還那麼風輕雲淡,我怎麼能不生氣。
將碗裡的飯禍害了許多掉在餐桌上,我才解了點氣,和他說:“也許在你眼裡我說的話就像是一句玩笑,但我剛剛也算是動了真心了。以後我就把它當做玩笑好了,總有一天我會遇到一個不將我的話當做玩笑的人。比我大了不起,就這麼看不起我的表白,哼!”
一口氣說完,我單跳着回屋了。
可惡的我啊,怎麼會突然對他有感覺,還迫不及待的去表白了。難得珍貴的第一次,就這樣被我禍害了。
在醫院養的習慣,一睡就睡兩三個小時。這次才睡了半個小時,準確的說才睡了十分鐘,楚芳界就把我喊起來了,目的是學習。
課程表楚芳界都幫我打出來了,就按照那上面的上。因爲我缺了近三週的課,所以晚上我也要跟着他上課。瞬間又回到了高中那殘酷的歲月,一天24小時,有13個小時都是在學習。
學習就不說了,我平時還要做復健,這樣算下來,沒有多少時間睡覺,也沒有時間考慮那個表白失敗的尷尬。
到了週六,楚芳界給我放假,說要帶我出去吃好吃的。我那時已經差不多可以走了,但楚芳界只讓我做復健,不讓我走路。因爲腳還疼,我走的時候不能太用力,還習慣把腳彆着走
復健的時候他會盯着我的腳看,如果我彆着腳走,他立刻幫我糾正。自己走路的話,他是不贊成的,怕以後我有了別腳走路的習慣。
對我這樣好,我不懷疑他喜歡我都難。可他確實不喜歡我,從他眼裡就可以看出來。
那天我抱他,他能快速把我的手拿開,就證明他對我沒有喜歡,甚至還有討厭。只是他掩飾的好,我又笨所以發現不了。
到了餐廳,我不讓他抱,他就扶着我。上樓梯的時候,他幾乎拽着我往上爬。我累的一頭汗,他累的也夠嗆。
“還不如抱着。”上到二樓,他瞪着我。
“不要。楚老師你又不喜歡我,不要在公共場合秀曖昧。”我說完一個人往三樓走,他無奈跟上來,路上和我討論:哥哥抱妹妹也算曖昧?
我回他:楚老師你自降身份,要從師父變師兄?
楚芳界呵呵笑了:“你說的對,我是你師父。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所以纔有了師父之稱。”
到了三樓,楚芳界長呼一口氣,對我說:“娃娃他們都來了,就差我們了。”
我擡頭瞪他,低吼:“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早點告訴我,就算他不抱我,我也死皮賴臉的求他抱我上來啊。
好久不見大家,我好想她們。這下我總算體會到胡娃娃的感覺了,渴望和大家在一起。
我一到,他們就鬨鬧起來,慕容存雲拿着綵帶往我身上撒。我行動不便,一會就變成了彩人。
除了我變成彩人,還有個楚芳界陪着我。當時我想若是他答應了,我倆就是一對情侶了,那樣會浪漫很多。可惜了,他不喜歡我,這樣只會增添傷感,我的傷感。
鬧了一會兒,楚芳界就讓大家別鬧了,開始點菜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