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勇答應了見面。
不過條件是見面地點由他定。
許敬賢答應了,在其說出見面地點後他把樸智慧派了過去監視,防止對方會提前安裝錄音或者偷拍設備。
順便提前去安裝錄音設備。
而樸智慧到地方不久後便電話向他彙報,稱其前腳剛到,後腳鄭東勇的秘書也到了,他沒機會安裝設備。
但會盯着鄭東勇的秘書。
讓他也沒機會安裝設備。
晚上八點過五分,許敬賢先一步到了餐廳,但是卻在包間門口被鄭東勇的秘書攔住了,其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說道:“許總長,我家大人說您太缺乏安全感,所以請容我搜身。”
“混賬!你什麼身份?也敢搜我們總長的身!”陪同的趙大海大怒。
然鄭東勇的秘書不爲所動,依舊是一臉恭敬,“還請總長閣下配合。”
“大海,不要爲難人家。”許敬賢擺了擺手,然後張開雙手,一臉淡定和從容的說道:“行了,快點搜吧。”
鄭東勇的秘書上前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從袖子裡,襪子裡各搜出一支錄音筆,險些沒繃得住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得罪了,大人請進。”
“一會兒別忘了問他拿,可都是剛出的新產品呢。”許敬賢囑咐了趙大海一句,泰然自若的走進了包間。
不多時,鄭東勇也到了。
他的秘書拿着搜出來的錄音筆上前低聲說了兩句,鄭東勇接過錄音筆嗤笑一聲,看着趙大海說道:“看來我對你們總長的瞭解程度還不錯。”
“那議員應該對我也很瞭解。”趙大海微微一笑,上前兩步道:“所謂禮尚往來,還請鄭議員配合一下。”
鄭東勇笑了笑配合的舉起雙手。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爲趙大海重點搜他褲襠,還捏了好幾下。
“阿西吧!你幹什麼!”鄭東勇當即是怒斥一聲,一把將他的手打開。
趙大海微微一笑,“抱歉,我還以爲是最新剛出的微型錄音筆,閣下可以進去了,小小的也很可愛呢。”
“哼!”鄭東勇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沉着臉推開了包間的門。
剛一進去他就說道:“許總長該好好教教手下的人了,毫無規矩。”
“我怎麼做事就不用鄭議員伱來指手畫腳了。”許敬賢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
這幅態度讓鄭東勇大爲光火。
畢竟他以爲許敬賢今晚約他來是爲了低頭投靠,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他重重的拖開一把椅子坐下,神色冷淡的說道:“許總長可是難得一見的大忙人,幾次都約不出來,怎麼今天有空約我見面,倒是很好奇。”
說話的同時,他一邊提起桌上的小茶壺,拿過一個茶杯給自己倒茶。
“你以爲殺樸永燦的事就那麼天衣無縫嗎?”許敬賢單刀直入的道。
鄭東勇的手晃了一下,茶水瞬間淋在桌子上,他放下茶壺一臉嚴肅的看着許敬賢有條有理說道:“不能因爲我和國家讜存在競爭關係,你便覺得國家讜的人死了就是我乾的吧?”
“呵,怎麼,抓不到兇手就來我這試試運氣?詐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信不信我可以告你誹謗?”
“砰!”鄭東勇最後一句話陡然加重語氣,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發出聲響,茶水都飛濺出來不少。
“我在說什麼你很清楚。”許敬賢雙眼死死的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沒有證據,我會找你?”
“是嗎?既然有證據的話,那你現在就抓我吧。”鄭東勇伸出雙手。
許敬賢陰沉着臉一言不發,握着茶杯的手越發力,指關節隱隱泛白。
鄭東勇嘴角上揚,臉上的笑越來越盛,眼中的嘲諷和挑釁越來越濃。
“沒證據就不要亂說話,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你幹司法工作的這點道理都不懂嗎?還要我來教。”鄭東勇緩緩收回手嘲諷了一句,然後話鋒一轉,“知道我最近爲什麼屢次批評檢察院卻始終沒直接點你的名嗎?”
不等許敬賢回答,他又給出了答案,“那是因爲我還是很欣賞你,許總長,明眼人都能看出李青熙這條船快沉了,我這邊隨時歡迎你加入。”
不管許敬賢今晚爲什麼約他。
他今晚赴約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要把許敬賢收下當幫他咬人的狗。
“如果我說不呢?”許敬賢問道。
鄭東勇笑了起來,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那我勝選後會立刻將你換下,發配到最偏僻的地方任職,這輩子別想回首爾。”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又晃了晃手指,“別想用對付魯武玄那套來對付我,我可沒他那麼心軟,更沒他即將卸任想平穩過渡的顧忌,你要是敢煽動檢察官和警察遊行,那我就敢調集軍隊入城武力鎮壓,然後把你打成叛亂分子,去蹲一輩子的監獄!”
他這話沒有誇張,如果不是面對即將退休的魯武玄,許敬賢也的確不敢逼宮,畢竟總統是真有權調軍隊。
“哈哈,哈哈哈哈,鄭議員還沒當上總統,卻已經頗有了幾分總統的霸道啊。”許敬賢陰陽怪氣的說道。
他話裡的嘲笑鄭東勇當然能感受得到,冷哼一聲,“許敬賢,我希望你一直都能笑得那麼開心,告辭。”
話音落下,他直接起身就走。
“樸永燦到底是不是你殺的,他的家人在哪兒?”許敬賢起身問道。
鄭東勇腳步停頓了一下,轉身看着許敬賢,目光嘲弄,“你不是很擅長破案嗎,那就去查好了,有證據的話歡迎隨時來抓我,不過,你可得抓緊了啊,很快你就將無權可用了。”
說完,嗤笑一聲,摔門而去。
“哐!”
門撞到牆壁上重重的反彈回去。
“大人。”趙大海推門而入。
許敬賢直接提起茶壺仰頭猛灌了起來,心頭的火被澆滅許多,擦了擦嘴沉聲說道:“約尹宏升出來見面。”
“是。”趙大海鞠了一躬應道。
許敬賢陰沉着臉往外走去。
雖然鄭東勇始終沒正面承認,但他的態度卻表明樸永燦就是他殺的。
他剛剛一直都在挑釁許敬賢。
人就是我殺的,你能奈我何?
你什麼都做不到。
只能眼睜睜看我一步一步登上總統之位,迎接即將到來的打擊報復。
如李青熙所言這個人已經瘋了。
如果他勝選了,那許敬賢多年奮鬥都將化爲烏有,仕途會遭受重創。
如果他敗選了,那他一定會幹出更極端的事,造成更加惡劣的影響。
事到如今,許敬賢也已經無路可選了,投靠鄭東勇弊大於利,他必須要保證李青熙成爲最終的新任總統。
所以只能劍走偏鋒除掉鄭東勇!
只要鄭東勇死了,統合新讜其他人都無力與李青熙相爭,這種情況下就算李青熙的支持率有所下滑,但是卻也能足以保證他成爲最後的贏家。
而且鄭東勇的死還能轉移樸永燦的死帶給檢方的輿論壓力,因爲殺鄭東勇的兇手他保證一定能抓住,但殺樸永燦的兇手他卻是真的抓不住啊!
權力鬥爭總是要流血的。
不是流自己的血。
就是流別人的血。
大概四十多分鐘後,許敬賢在江邊的車裡見到了應邀前來的尹宏升。
“大人,您怎麼晚找我,有什麼指示嗎?”尹宏升上車後便詢問道。
然而許敬賢沒有迴應,只是閉着眼睛靜靜的抽菸,不斷吞吐着煙霧。
尹宏升也不敢打擾,靜靜等候。
一支菸抽完,許敬賢掐了菸頭丟出窗外,目視前方說道:“有一件事要你去辦,辦完,你就立刻歸隊。”
“請大人吩咐!”聽見終於要結束臥底生涯,尹宏升頓時坐直了身體。
許敬賢扭頭看着他,語氣毫無波動的說道:“說服申春傑把鄭東勇定爲下一個刺殺目標,併成功刺殺。”
“這……”尹宏升頓時大驚失色。
鄭東勇最近風頭正盛,是唯一能夠跟李青熙競爭總統寶座的人,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才被嚇住了。
“怕了?”許敬賢輕聲問了一句。
尹宏升嚥了口唾沫,謀殺一位國家議員,總統候選人,這事太大了。
許敬賢語氣平靜的說道:“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機會,有的人抓住了最終一飛沖天,有的人沒抓住,終其一生平凡渡過,只要搞定這件事,警查只是你的起點,終點在警察總廳。”
尹宏升的呼吸略顯急促,雙手緊緊握着褲腿,內心陷入極度糾結中。
許敬賢沒有再催促他。
如果尹宏升拒絕,那他的生命會在今晚停止,因爲如果他不成爲幫兇的話那就要杜絕他走漏風聲的可能。
“好,我會說服申春傑的,他如今很信任我。”尹宏升深吸一口氣。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距離成功就差臨門一腳,又哪有退縮的道理?
殺了鄭東勇,自己將成爲許敬賢最信任的心腹,會得到其重點培養。
人有多大膽,就有多大產!
許敬賢緩緩吐出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記住,鄭東勇一定要死!”
尹宏升重重的點了點頭。
許敬賢閉上眼睛揮了揮手。
尹宏升見狀推開車門下車離開。
臨走前還跟趙大海打了個招呼。
趙大海笑着迴應了一聲,目送其走遠後才上車,拿出懷裡原本準備如果尹宏升拒絕就用來勒死他的鋼絲和手套放在副駕駛,然後啓動了車輛。
“回家。”
許敬賢聲音乾澀的吐出兩個字。
到家時才十點不到。
“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有飯局嗎?”林妙熙好奇的問了句。
許敬賢抱着她深深吸了一口她發間的淡香說道:“我感覺有些累了。”
“那我給你按按?”林妙熙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聲音頓時變得輕柔。
她知道最近許敬賢的壓力很大。
許敬賢“嗯”了一聲,隨後鬆開林妙熙躺在她白嫩的大腿上閉上眼睛。
林妙熙輕輕給他按摩頭部。
很快許敬賢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後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
尹宏升提着早餐到了申春傑家。
“阿西吧,那麼早敲門,一猜就知道是你小子。”申春傑打開門道。
尹宏升憨厚的笑了笑,晃了晃手裡的早餐,“這不是知道哥你懶得出門又懶得做,特意給你送過來嘛。”
“你要是女的多好。”申春傑看着他沉默片刻,突然遺憾的說了一句。
自從混熟後,知道他胃不好又不愛吃早餐,尹宏升就經常給他送來。
也正因此他越發得申春傑信任。
尹宏升一臉惡寒,嫌棄的看了申春傑一眼,“哥,我可不喜歡男人。”
“廢話,我也不喜歡。”申春傑白了他一眼,轉身往裡走,“進來吧。”
尹宏升跟了進去順帶把門關上。
兩人在客廳邊吃邊聊,尹宏升隨手打開電視,不出意外,早間新聞上一如既往出現最近很活躍的鄭東勇。
“西八,這個傢伙,最近的呼聲很高,該不會真的當上總統吧。”尹宏升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說道。
申春傑問道:“你不支持他嗎?”
“我更支持李青熙,至少他當過首爾柿長,有政績,而且商人出身懂經濟。”尹宏升先誇李青熙,接着又貶低鄭東勇,“而這個傢伙永遠都是嘴巴說的比唱的好聽,他競選議員時我還投了一票,可結果他競選前的承諾一個都沒完成,就會欺騙民衆。”
“哎唷,那說起來這個傢伙還真是很可惡呢,不過這些政客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跟表子似的沒有絲毫信任價值。”申春傑同仇敵愾的說了句。
尹宏升裝作突然靈機一動的樣子出主意,“不如我們下一個刺殺他?”
申春傑頓時怔住,擡頭看向他。
“哥,到目前爲止,我們可是連一個真正具有影響力的政客都還沒成功刺殺過呢。”尹宏升認真的說道。
申春傑扭頭看向電視上侃侃而談的鄭東勇,覺得是怎麼看怎麼刺眼。
尹宏升繼續說道:“讓這樣的傢伙當上總統,那麼絕對會是全體國民的災難,我們不能坐視不理,而且我們需要一個足夠有分量的祭品來向全國宣告我們的存在,讓那些貪官污吏知道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着他們。”
“並且我覺得我們不能一直再這麼下去,遲早會被警方打掉,李青熙被鄭東勇搞得焦頭爛額,我們殺了鄭東勇也是幫了他,能跟他搭上線。”
“你想得是不是太天真了?”申春傑搖了搖頭,說道:“依這些政客的德性,李青熙確實會因爲我們殺了鄭東勇獲得好處,但卻並不會因此感激我們,反而會更賣力的剿滅我們。”
政客是不懂得感恩的,他們只看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對自己利益最大。
“不,他不會那麼做,至少短期內不會。”尹宏升言辭肯定,說出自己早準備好的說法,“他要擔心如果他不給我們好處,或者剿滅我們,那除非是能將我們一網打盡不給我們開口的機會,否則我們如果說是他指使我們殺了鄭東勇,給他潑髒水,介時他是黃泥巴掉褲襠有理也說不清。”
“有人想讓他當總統,也有人不想讓他當總統,這事鬧大就是給他政敵攻擊他,拉他下臺的機會,從他個人利益的角度來說,寧願短期包庇我們也不會讓我們給他身上潑髒水。”
“畢竟我們殺了誰,殺了多少人都影響不到他,他不會在乎我們是不是罪犯,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所以最終他只會一邊穩住我們,而同時一邊想辦法儘快妥善的解決掉我們。”
申春傑聽見這話後沉吟起來。
“哥,強行綁架李青熙合作是有危險不錯,但至少能在短時間能獲得很多好處,至於最後是什麼結果就看我們雙方博弈了,但如果沒有人罩着我們,再像我們現在這樣下去只會完蛋得更快。”尹宏升苦口婆心的勸。
“先吃,吃完後召集其他人商量一下。”申春傑沒拒絕,也沒同意。
但瞭解他的尹宏升知道,這件事已經十拿九穩,否則他會當場拒絕。
吃着自己買來的早餐,尹宏升心思有些複雜,申春傑確實很信任他。
但他卻要出賣對方換高官厚祿。
不過也僅僅只是承受了片刻良心的折磨,他就將這種愧疚拋之腦後。
總長大人說得對,想成常人不能成之事,那就得受常人不能受之痛。
心狠的人才能統治其他同類。
飯後,申春傑駕車帶着尹宏升前往忠義會總部,召集了其他幾名骨幹前來商討刺殺鄭東勇一事是否可行。
加入忠義會都是怨天怨地,對政府不滿,對官員不滿的憤青,聽見殺鄭東勇的提議,除了少數一兩人表示疑慮外,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同意。
而當尹宏升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前對申春傑說的話後,在場衆人就更沒有猶豫了,全部都磨刀霍霍向東勇。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幹!也是時候向全國宣告我們的存在了!”
申春傑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接下來幾天忠義會開始制定殺鄭東勇的詳細計劃,居然發現很簡單。
因爲鄭東勇一直很高調的在各種地方演講,行蹤很好查,平時身邊除了秘書和司機外沒有其他安保人員。
而且演講現場人多眼雜,只要槍一響就會亂,他們撤退起來很方便。
所以刺殺計劃很快就新鮮出爐。
要糾結的無非是執行人手選擇。
“會長,算我一個吧,這個建議是我提的。”尹宏升主動請纓參加。
其實他最好是不出面,但他必須要保證鄭東勇死,而又對這羣隊友的槍法不信任,所以他只能親自動手。
畢竟他可是警校的射擊冠軍。
申春傑看了他一眼,“好。”
……………………………
9月15號,早上,晴空萬里。
江南區一家大型商場門口聚集了上千人,他們揮舞着支持鄭東勇的橫幅和小旗子,正在聽鄭東勇的演講。
“距離樸永燦死亡,他家人失蹤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檢方依舊沒有傳訊任何國家讜骨幹,這是在包庇!”
“許敬賢和李青熙好得快穿一條褲子,這就是國家讜敢對樸永燦下黑手的原因,因知道檢方會替他們遮掩真相,他們狼狽爲奸,殘害忠良!”
“國民們,睜開眼看看吧,國家讜尚未執政就如此瘋狂,如果讓李青熙當上總統國家都將處於黑暗……”
鄭東勇站在臨時搭建的舞臺上聲嘶力竭的揮舞着雙手高喊,似乎是想要喚醒仍沉睡的國民,演技很不錯。
而他不知道的是,死神來了。
忠義會安排的尹宏升在內的三名槍手僞裝成他的支持者,戴着帽子和口罩,舉着小旗不斷往最前面擠去。
很快就擠到了人羣的中心位置。
尹宏升盯着鄭東勇,下一秒一隻手伸進懷裡,摸出手槍扣動了扳機。
與他同時開槍的還有另外兩人。
“砰砰砰砰砰砰!”
隨着一陣槍聲響起,鄭東勇胸口出現數個彈孔,脖子也被尹宏升一槍打穿,聲音戛然而止,重重的倒地。
“啊!殺人了!殺人了!”
“快跑啊!殺人了!”
“議員!議員!快叫救護車!”
聽演講的國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紛紛丟了手裡的橫幅和旗幟尖叫着,驚慌失措的抱頭逃竄。
“國民們不用害怕,我們是忠義會的人!鄭東勇這種蟲豸根本不配當總統,高木惠遇刺是我們做的,前段時間兩名科長公務員身亡也是我們做的,我們是權力的監督者,會懲罰所有貪官污吏,直到全國政治清明!”
尹宏升高喊了一聲後迅速向街邊一輛黑色轎車跑去,而車裡的司機早已準備好,三人上車後便揚長而去。
“嗬~嗬~嗬~”
舞臺上,倒在血泊中的鄭東勇尚未斷氣,他艱難的喘息着,嘴裡在不斷冒出鮮血,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心。
他做了那麼多。
眼看有了勝選的機會。
不甘心就這麼死了,不甘心!
而且他也不相信兇手是什麼忠義會的人,是許敬賢,肯定是許敬賢!
他一貫心狠手辣,膽大妄爲。
他半個月前約自己見面也不是爲了詐自己,而是堅定殺自己的決心。
自己早該有所防範的……
“議員!議員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鄭東勇的秘書上前蹲在其身旁,抓住他的手焦急的說道。
鄭東勇艱難的張嘴,用盡全身力氣想說出許敬賢的名字,但是喉嚨被打穿的他只能發出嗬嗬聲,最終手往下以耷拉,徹底斷氣,失去了呼吸。
“議員!議員!!!”
秘書崩潰,撕心裂肺的大吼。
他是真傷心啊,因爲眼看自家主子就要當上總統,自己也能跟着一起飛昇,而現在完了,全都已經完了。
“哇嗚~哇嗚~哇嗚~”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最近的警察趕了過來封鎖現場,而秘書彷彿聽不見一般抱着鄭東勇的屍體嚎啕大哭。
“各位觀衆大家好,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剛剛得到消息,十分鐘前國會議員,統合新讜總統候選人鄭東勇演講途中遇刺,不幸身亡……”
“各位觀衆,抱歉,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兇手自稱忠義會,並且認下高木惠代表遇刺,以及前段時間兩名公務員的死也是他們所爲……”
“我臺記者已經緊急趕往大檢察廳針對此事採訪許敬賢總長,將會現場連線,請繼續關注本臺消息……”
鄭東勇遇刺的時候正好是各大電視臺早間新聞播出的時間段,所以這件事第一時間就通過新聞傳遍全國。
所有國民一片譁然,畢竟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大人物被刺殺身亡了?
國家又要亂起來了嗎?
鄭東勇的支持者們憤怒不已,認爲這是國家讜的陰謀,痛斥國家讜是殺人兇手,檢方是包庇者,縱容者。
有人哭,自然有人笑,不喜歡鄭東勇的國民都是大聲叫好,認爲忠義會的人是英雄,是值得歌頌的勇士。
大廳這邊,許敬賢出面藉助各臺派來採訪的記者向國民表明了態度。
他一臉嚴肅的說道:“這不是簡單的殺人案,是恐怖襲擊,忠義會屢次刺殺國家政要,是恐怖組織,請全體國民放心,一個月內,我們檢方一定會抓到兇手,給全國一個交代!”
“另外,雖然兇手臨走前沒有親口承認,但我們有理由懷疑樸永燦議員的死也是他們所爲!他們殺人是不分政讜的,沒有政治立場的,只踐行自己所謂的正義,實則是犯罪……”
辦公室裡,李青熙看着電視新聞上許敬賢義正言辭的嘴臉,只感覺頭皮都發麻,他懷疑殺鄭東勇的人是許敬賢安排的,只是冒充忠義會行事。
畢竟之前許敬賢向他承諾會盡快解決鄭東勇的威脅,一連過去數日都沒有動靜,現在鄭東勇卻突然死了。
既能解除鄭東勇帶來的威脅,也能把樸永燦的死推給這個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忠義會,給國民一個交代。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
“那可是國會議員,炙手可熱的總統候選人。”李青熙喃喃自語道。
許敬賢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鄭東勇是瘋子,他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