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敬賢的刻意配合下,兩人相見恨晚,高談闊論,眨眼天就要黑了。
“敬賢吶,要不今晚就去我家繼續聊怎麼樣?聊累了直接睡,我家還是蠻大的。”魯議員看了眼天色,一臉意猶未盡的對許敬賢發起做客邀請。
許敬賢婉拒道:“抱歉前輩,我今天晚上實在是沒時間,下次一定。” щшш¤ TTKΛN¤ ℃O
過猶不及,腦子裡那點東西不能一下子就全拋完,得慢慢來,反正都已經是朋友了,還怕沒有接觸的機會?
這就跟泡妞一樣,追求的時候得瘋狂表現自己吸引對方的注意,而等對方產生好感後,再若即若離的拉扯。
自己提前投資未來,相比其他人已經贏在了起跑線上,這時候急不得。
反而是不能過多幹預他的生活。
萬一受自己的某些影響。
他尼瑪不去參加競選了怎麼辦?
“好吧,有空一定要聯繫我。”魯議員有些失望和遺憾,但看了眼面前快裝滿的魚護後又愉悅了起來:“哈哈哈敬賢,我們倆的收穫還不錯嘛。”
許敬賢嘴角抽搐了一下,老魯今天空軍了,那些魚都是他一個人釣的。
“我比較愛吃鮑魚,家裡人對河鮮也沒什麼興趣,就請前輩把這些魚帶回去吧。”許敬賢丟了手裡的魚竿。
魯議員眼睛一亮,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敬賢竟然不愛吃河魚,錯失了一道美味啊,我可就不客氣了。”
今天終於不用去菜市場買魚了。
和魯議員分別後時間還尚早。
許敬賢便又去了孫言珍家,當然不是爲了吃鮑魚,是爲了把那份TC娛樂的藝人名單給她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歐巴……”孫言珍開門時眼眶泛紅。
許敬賢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嗚嗚……”孫言珍欲語淚先流,撲進許敬賢懷裡抱着他低聲抽泣了起來。
許敬賢關上門摟着她進屋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撫着她光滑的玉背,等她情緒穩定了些後才又問道:“到底怎麼了?公司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金鐘仁那個傢伙,不知道她是我的熱兵器嗎?應該格外關照她纔對啊。
“不是。”孫言珍搖了搖頭,擦掉眼角的淚花,哽咽着說道:“還記得我昨晚跟你說的TC娛樂控制壓榨女藝人的事嗎?我那個朋友昨晚自殺了。”
“張彩荷?”許敬脫口而出的問道。
“嗯嗯。”孫言珍點了點頭,接着又好奇的問道:“歐巴你怎麼會知道?”
“這個案子我負責。”許敬回答道。
孫言珍愣了一下,隨後又再度撲進了許敬賢懷裡,仰起頭精緻的小臉上滿是請求之色:“歐巴能一定要幫她伸張正義,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
“伱放心吧,這是我的工作。”許敬賢擦去她眼角的淚痕,環抱着她柔若無骨的嬌軀:“給我說說張彩荷吧。”
根據孫言珍所言,張彩荷與她是大學同學,因爲兩人都簽了經紀公司經常逃課的原因,關係也就好了起來。
但因爲不在同一個公司,各忙各的所以聚少離多,因此她從來沒發現過張彩荷的異樣,直到昨天下午她去找張彩荷,嬉戲打鬧時無意看見了她身上的傷痕,當時嚇了一跳連連追問。
張彩荷壓抑太久也需要一個能宣泄的對象,在孫言珍的一再追問下說出了自己簽約TC娛樂後所遭遇的一切。
被注射藥物染上了癮,再加上被拍了大量果照,使她牢牢被公司控制住作爲性賄賂工具使用,最多時一次招待八名客人,受盡各種摧殘和折磨。
孫言珍鼓勵她報警,但是張彩荷卻說不敢,並囑咐孫言珍如果不想害死她的話就千萬不要將這些事說出去。
但孫言珍卻做不到得知朋友身上的慘劇後還坐視不理,再加上仗着和許敬賢的關係,昨晚纔想要請他做主。
並想今天早上就去找張彩荷,向她坦白自己給許敬賢當情人的事,說服她向許敬賢檢舉公司,結果沒想到去她家後才得知其凌晨就跳樓自殺了。
孫言珍因此良心很過意不去,覺得自己要是昨天下午就說服張彩荷向許敬賢檢舉的話,她肯定也就不會死。
“你在TC娛樂還有別的朋友嗎?”
許敬賢摸着她的良心問道。
“沒有。”孫言珍搖了搖頭,隨即又說道:“但是因爲彩荷的關係我認識另一個叫權美娜的藝人,她在TC威望很高,彩荷等藝人跟她關係很好。”
“以你的名義約她出來,我需要一個瞭解TC娛樂內部的人幫我。”許敬賢說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牽起她小手安慰道:“好了,別哭了,我會讓那個該死的胖子社長付出代價的。”
“嗯嗯嗯,你一定要把那個死胖子繩之以法!”孫言珍咬着銀牙說道。
女人一般都不喜歡胖子。
因爲胖子的肚子大。
她們喜歡小肚雞長的男人。
第二天,7月28號,吃完早餐後許敬賢和孫言珍一起去見那個權美娜。
由孫言珍出面約她。
而許敬賢則是在TC娛樂公司不遠處的咖啡廳裡開了個包間等待兩人。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包間的門被推開,孫言珍和個身穿牛仔熱褲且染着黃髮的女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阿西吧。”看見許敬賢后權美娜低聲罵了一句,臉色一變轉身就要走。
許敬賢冷冷的喊道:“站住。”
權美娜不情不願的停下腳步,惡狠狠瞪了孫言珍一眼,然後看着許敬賢淡淡的說道:“檢察官大人,我可沒有犯法,請您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美娜姐,許檢見你是爲了彩荷自殺的事情,你也不希望她死得不明不白吧?”孫言珍緊咬着下脣勸說道。
“她死不死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殺了她!”權美娜情緒很激動的衝她吼了一句,瞬間紅了眼,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許檢察官,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會說,請你諒解。”
“我可以諒解,但法律不會。”許敬賢面色平靜的攪動着咖啡,擡頭看着她說道:“配合檢方辦案是每個國民應盡的義務,你可以不配合,但等到案件偵破後我會以包庇罪起訴你。”
他沒耐心搞什麼心理疏導,不管方法如何,能得到個好的結果就夠了。
“你……簡直無恥!”權美娜氣得俏臉煞白,呼吸急促,整個人崩潰似的指責許敬賢:“你們這些掌握權力的傢伙不去抓那些犯罪的人,就知道欺負我們普通人!跟他們有什麼區別!”
許敬賢始終沒什麼情緒波動,面對權美娜的指責很冷靜的反駁道:“不查的話你說我們屍餐素位,查的話你作爲知情者又不肯配合,我們檢察官都會魔法嗎?不需要調查,一句話就能讓罪犯乖乖拿着證據來自首嗎?”
想被拉出苦海,真有一隻手伸過來的時候又不敢去握,只會指責對方不把自己拉上去,你他媽倒是伸手啊!
權美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隨即就羞愧的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真的很怕啊,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美娜姐,我知道你經歷過多麼恐怖的事,可爲了防止自己成爲下一個彩荷,也必須把那些壞人打倒啊!”
孫言珍蹲下去摟着她輕聲安慰道。
“我真的很怕,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對不起,嗚嗚……”
權美娜抱着孫言珍哭得眼淚橫流。
許敬賢看着這一幕嘆了口氣,說到底也是可憐人,自己是不是太兇了?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大海。”許敬賢拿起接通。
“科長,張彩荷的通話記錄已經拉出來了,最後一次通話是與她同公司藝人權美娜,大概是在她自殺前半小時左右,保持了五分鐘通話時間。”
許敬賢聞言頓時雙眼微眯,靜靜地看着面前在孫言珍懷裡因爲恐懼和自責而嚎啕大哭,梨花帶雨的權美娜。
“好,我知道了。”掛斷電話,許敬賢拿起紙巾上前彎腰遞給了權美娜。
“謝……謝謝。”權美娜哽咽着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一邊抽泣一邊說道:“您說得對,我不該那麼膽小的,我作爲前輩如果早點站出來的話彩荷或許就不會想不開了。”
“許檢察官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會將一切都告訴您!”
見終於說動了權美娜配合,孫言珍俏臉上頓忍不住浮現了欣喜的笑容。
“權小姐能這麼想就很好,有你配合的話我們檢方這次有絕對的把握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許敬賢露出滿意的笑容,伸手把她拉起來,嘴裡隨意問道:“你和張彩荷關係很好嗎?”
“作爲公司裡的前輩,我通常會盡量照顧她們這些晚輩,所以她們都拿我當大姐。”權美娜說着說着聲音又帶上了哭腔,自責的捂住臉:“可我卻保護不了她們,這都是我的錯。”
“張彩荷自殺前有找過你嗎?或者跟你說過什麼嗎?”許敬賢又問道。
“沒有。”權美娜下意識搖頭,但隨即又好似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嗚咽着說道:“我最近在外面拍戲,所以我們沒見過面,但是她昨晚給我打過電話,在電話裡就說快撐不住了,我開解了她,但沒想到她還是……嗚……”
話還沒說完,權美娜又哭了起來。
“權小姐你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只要你配合我們將傷害張彩荷的人抓起來就能告慰她在天之靈。”許敬賢又遞給她一張紙巾,重新坐回了原位。
權美娜冷靜下來後也過去坐下,紅着眼眶說道:“許檢察官先說說對我們公司瞭解有多少吧,有不清楚的我再補充,我是公司第一批藝人,公司的事情基本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我們……”孫言珍剛想說話,許敬就踢了她一腳,孫言珍小臉上閃過一抹遲疑之色,隨即紅着臉把腳從高跟鞋裡取了出來,從桌下伸向了許敬賢。
感受着孫言珍靈活的小腳,許敬賢心裡一萬匹草尼瑪狂奔而過,我只是讓你別亂說,不是暗示你踢足球啊!
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孫言珍的腳法真的很好,如果讓她進入國家隊的話,韓足就有希望在後年南韓主辦的世界盃賽場上奪冠了。
許敬賢表面上不動聲色,看着權美娜說道:“權小姐,實不相瞞我對貴公司的瞭解都來自公開渠道能調查到的信息,和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具體的還真不清楚,你全面說說吧。”
孫言珍看着許敬賢撒謊,意識到自己剛剛會錯意了,臉蛋通紅的趴在了桌子上,事到如今也只能將錯就錯。
踩蘑菇的小姑娘,勤勞又善良。
“TC娛樂名爲公司,實則就是一個專門用來性招待的渠道而已,女藝人都是被公司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控制和脅迫,專門取悅那些前來的客人……”
聽着權美娜的講述,許敬賢心裡默默將她說的內容和張彩荷對孫言珍說的內容比對,最終確定她沒有撒謊。
“權小姐,如果我提供專業監控設備的話你可以幫我們偷偷取證嗎?”
“沒用的。”權美娜搖頭,苦笑一聲說道:“公司用來招待貴賓的房間都安裝了干擾和屏蔽設備,還會經過嚴格的安檢,電子設備都帶不進去。”
許敬賢沉默了一下又問道:“你們招待的客人是什麼身份你知道嗎?”
把安保搞到這嚴密層度,這他媽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娛樂公司能辦到的?
背後肯定還有人!
TC娛樂公司的水很深啊。
“不知道,他們都戴着面具,或者將我們的臉蒙起來,另外,從今天開始已經停止招待了。”權美娜說道。
許敬賢吐出一口氣剛想起身又坐了回去,向權美娜伸出手說道:“謝謝你的配合,有需要的話再聯繫你。”
險些就站起來用槍指着人家了。
“不客氣,希望你們能儘快把這個魔窟消滅。”權美娜滿臉希翼的和許敬賢握手,然後起身對孫言珍微微鞠躬致意,提着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包間的門關上,許敬賢拿出手機打給趙大海:“大海,查一下那個權美娜這幾天是不是在外面拍戲。”
雖然權美娜的表現不像是有什麼隱瞞的地方,但許敬賢向來是求穩的。
只要有疑慮的地方,那就得查。
反正又不需要幸苦他自己去查。
………………
權美娜離開咖啡廳後就回了公司。
直奔社長金勳琛的辦公室。
門都不敲便闖了進去。
“阿西吧,你瘋了嗎?連基本的禮貌都忘了嗎?”正在檢驗女藝人口才的金勳琛嚇了一跳,沒好氣的罵道。
權美娜面色凝重:“社長,我有重要的事彙報,就請讓她先退場吧。”
“出去。”金勳琛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女人,然後對權美娜招手:“你來。”
權美娜走過去跪下接替了那個女藝人的位置,一邊嗦一邊說:“檢方在查張彩荷的死,而且負責這個案子的是許敬賢,這可是個難纏的傢伙,要不要告訴老闆,讓他出手解決下?”
她剛剛對許敬賢說的都是真話。
但唯獨有一點她撒了謊。
她曾經的確是受害者,但是如今早已經完成角色的轉換,成了加害者。
她在公司扮演大姐的角色,關心愛護那些新進來的藝人,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那些藝人的世界,所有女藝人都尊重她,信任她,有什麼事都跟她說。
她利用這份信任給藝人們洗腦,從各個角度勸說她們安分的接受現實。
她存在的主要意義就是穩定藝人們的情緒,並且隨時掌握藝人的想法。
比如張彩荷。
凌晨張彩荷給她打電話,說她白天沒忍住跟一個好朋友坦白了自己的經歷,心裡好受了很多,準備鼓起勇氣去報警,因此想參考一下她的意見。
而她則瞬間翻臉,撕下了僞裝用各種張彩荷的把柄威脅和警告她,並以她家人爲要挾,最終張彩荷承受不住打擊,在絕望下被她逼得跳樓自殺。
畢竟自己一直視爲精神支柱的大姐居然就是殘害自己的幫兇,得知這種真相後誰能不崩潰?誰能接受得了?
之前自殺那三個女藝人也是如此。
“什麼事都找老闆,那還要我們幹什麼?”金勳琛摸着她的臉,全是肥肉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屑:“許敬賢又有什麼可怕的?多少職位比他高的我都搞定了,難道還能搞不定他嗎?”
達官貴人招待多了,他感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了,敢看不起檢察官。
“社長英明。”權美娜嬌聲恭維道。
金勳琛拍打着她的俏臉:“你暫時先別暴露身份,時不時給許敬賢爆點小料保持聯繫,讓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轉悠,總比在視線之外要安全。”
只要許敬賢沒有證據,就算讓他知道了一切都沒用,又沒法定他的罪。
不過得快點解決這個傢伙,畢竟一天被檢察廳盯着就一天沒辦法營業。
金勳琛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閉上眼睛開始思考起了解決許敬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