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時隙組發信號、將通訊器上存的聯繫人撥打了個遍、用平板連網絡。
結果是,沒回信、打不通、連不上。
各電子產品的使用倒是沒有任何問題,不像在餘村。但這裡比餘村更不妙的是,到底能不能聯繫到外界是個未知數。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時隙組的存在還是有價值的,起碼可以給家人、學校報平安,當然,前提是,他們提供的發信器真的可以突破時空屏障送出消息。
莫淙爍在忙的時候,沈灼就看着他忙。
空間系職業者的伴生空間有很高的私.密性,只有兩種方式可以讓外人在主人允許的情況下直接控制裡面的東西。一個是那人的實力比伴生空間的主人高出很多,且至少是高級職業者,比如初級伴生空間,最低限也得是七級職業者才能探索,而中級伴生空間,起碼也得是九級職業者才能覬覦,而高級伴生空間,只能是空間主人對外展示,而不能是外界向內動手。另一種方式就是莫淙爍和沈灼的這種特例了,百分百契合是從來致力於抹殺所有隱.私的。
注意‘允許’一詞,如果伴生空間的主人寧死不從,那麼,外人可以毀壞伴生空間,卻無法拿走裡面的東西。當然,在死和暴露隱.私之間,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後者,所以被迫展示伴生空間的事情也屢見不鮮,尤其是戰爭時期,空間系經常會被重點針對,因爲他們身上藏有好東西的機率怎麼看怎麼高。
沈灼之所以沒有幫忙莫淙爍的確認工作,是因爲他們倆的通訊器聯絡人也好,平板網絡設置也好,都是一樣的,實在不需要做重複工作。
去特案組的路上,沈灼問柏曙這裡怎麼上網——他差點想問這裡有沒有網絡,不過因爲覺得那實在是太失禮了於是忍了一嘴。
“路上沒有免費網絡,你們需要去辦張卡,”柏曙瞥了眼莫淙爍拿在手上的平板,他倒是很淡定沒問這玩意哪兒冒出來的,“不知道你們的這些設備在這裡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的話,你們還得買個這裡的平板或者手機。”
“是光能的嗎?”莫淙爍想起自己上輩子的手機,問道,語調中很是嫌棄。
“不,充電的。”柏曙不知爲何就有點氣短。
“充一次電能用多久,一天能達到嗎?”莫淙爍不抱希望地問。
“……待機的話……”
“不,”莫淙爍打斷他,“我是說連續使用二十四小時,比如說打一天遊戲。是使用,連續使用,中間沒有待機。”
……怎麼覺得自己被鄙視了?柏曙莫名憂桑:我只是個普通的有異能的警.察啊,不是電子產品製造商。
“其實,”柏曙勉強辯解,“只要價錢夠,都是可以商量的……”
價錢……莫淙爍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們在這裡好像身無分文。這裡能兌換嗎?”沈灼問。
“哦,這個不用擔心,”說到職責內話題,柏曙輕鬆了很多,“組內提供兌換服務的,不過兌換的比例是按我們這裡的價值估算,所以可能會不太合你們的意,但是,也有可能超出你們的預期。”
莫淙爍想了想,拿出一枚金幣:“這個可以換一個手機嗎?”
柏曙瞥了一眼:“純的?”
“自然不是,貨幣的純度能有多高。”莫淙爍說。
“而且是越來越低,”沈灼補充,“說是因爲損耗太大,不過其實現在用真實貨幣交易的時候越來越少,貨幣損耗也應該越來越少纔是。所以這些金屬大概是被挪作他用了,不管拿來做什麼都比當等價交換物實際多了。”
“那等到了組裡,讓人測一下,我想交換部手機應該問題不大。你們對手機有什麼要求?可以先讓人去準備。”柏曙說。
“哦,不,我們不打算要手機。”莫淙爍說,“我只是用這個來估一下這裡的物價水平。”
你就這麼嫌棄這裡的手機嗎?智能機功能很強大的,真的。柏曙內心淚流。
莫淙爍表示:本人上輩子就嫌棄智能機,這輩子用慣了博雅大陸的完善技術,更不可能看得上那種打着發展迅速日新月異的名頭實際上就是並不成熟問題多多壽命短暫的過渡工具。反正他和沈灼之間又不需要通訊器,而這裡也沒有他們需要通訊的人。
到了特案組的地頭,沈灼二人看見的是一個破敗的……火葬場。
“啊,那都是障眼法,是僞裝。”看着兩人的視線落在‘郊火葬場’的破牌子上——‘郊’之前原本還有字,不過早就看不見了,‘郊’字也模糊的得靠猜,但偏偏‘火葬場’的屬性標誌依然清晰得像是嘲諷——柏曙乾笑着解釋,“好了,別在意外表,裡面其實挺好的。”
柏曙不是繃面子胡吹噓,披着火葬場皮子的特案組內裡確實裝修得很不錯,火葬場只是用來遮掩入口大門的,特案組建在地下。
按照規則,二人做了登記,包括姓名、年齡等常規項,更包括出身地、異能屬性、近期打算、長遠目標等用於評估危險度的特殊項。
當二人填完表時,正好組長張孚回來的。
張孚擁有異能,很巧的,是雷系異能。據說特案組的傳統就是組長一般都擅長攻擊性異能,主要是爲了震懾,確保特案組在異能界的領頭地位,以保證普通人的安全。
在沈灼眼中,張孚的異能掌握很不成系統,這甚至不需要實戰一場就能看出來,雷系元素控制一塌糊塗,在張孚身遭根本是無規則運動,雖然氣息看起來很強,但外強中乾,破綻無數。稱他爲異能者還真沒委屈他,明明有精神力,控制結果卻還比不上衛嶺御,雖然也不像衛嶺御那樣彷彿蓄勢待發一點就炸的火藥桶,可那僅僅是因爲火藥量不夠罷了,而不是因爲他控制力更好。
沈灼說。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只在意這個,只要安全有保障,其他都是小問題。沈灼可不耐煩去適應風土人情,於是武力碾壓非常必要,讓這個小世界的規則來適應他吧。
莫淙爍說,多大個人了,這麼中二的思想能不能不要理直氣壯?
張孚很歡迎沈灼二人的到來,似乎一點也沒發現他們平和態度下的心不在焉。
“樂從是一塊平整的大陸,”張孚指着地圖給兩人看,“東南西北四區的邊緣就是樂從的世界盡頭。按照特案組的記錄,只要穿過這盡頭,就能離開樂從了。”作爲特案組的組長,他看過的高級別資料當然比柏曙這種雖然不算新人但也就比新人高一檔的普通組員多多了,也更瞭解世界的秘密。
換句話說就是,當沈灼二人說博雅、說職業者、說魔法時,張孚是能理解這些詞的非樂從含義的。
“直接走出去就可以了嗎?”莫淙爍問。
“摸上去有一層膜。這層膜包裹了整個樂從,與陸地相交,天空和地下也有。地下的部分測量還不完全,不過從天空的部分推斷,整個膜應該是圍成了一個橢球。”張孚說,“如果直接以暴力攻擊的話,至少在特案組的記錄中是完全無法擊破的。不要說擊破了,確切地說是連留道痕跡都做不到。以前有幾則關於出去的記錄,描述很相似:手按在膜上,膜如水般盪開,開出一個一人高的橢圓形缺口,一人邁入缺口,缺口閉合,膜再次平滑如鏡,任何攻擊都無法在其上留下痕跡。”
“但是,”張孚攤手,“什麼人的手放上去膜纔會開門卻找不出規律。有外界來人開過,也有外界來人開不了,還有土生土長的樂從人開了門,以及明明之前試了多次多年都開不了,某一天突然膜就開了口。總結不出原因來,總之我先帶你們去盡頭試試,如果能出去,自然最好,如果不行,再慢慢想辦法吧。”
“還有一點就是,”張孚補充,“我們不知道走出膜之後是什麼情況,因爲從膜內看出去,開的缺口通向白茫的一片,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甚至,我們不能確定,以前走出去的人是死在了白茫中,還是真的回到了他們原本的世界。不過,打開膜本身是沒有危險的,打開後不走出去,手拿開後膜就會慢慢閉合。但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第一次順利開膜,沒有出去,後來決定出去了,膜卻再無法開啓。”
“讓我想想,好像還有什麼,這破記性。”張孚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哦,膜開出的缺口只有開膜的那人能通過,其他人雖然能看見缺口,可是伸手去摸的話,缺口對他是不存在的,摸上去還是完好的膜。”
沈灼二人決定先去盡頭看看,哪怕不伸手去碰,也要先有個直觀概念。
不過,這直觀概念實在很寡淡,陸地突然被平滑切斷,連接着膜,膜似乎是透明的,因爲時不時能看到濃厚的白霧似的東西在流動。
“就是這塊位置,”住在附近的人介紹,“早上太陽就是從這裡出現,鹹鴨蛋黃一樣,一點也不刺眼,然後慢慢升高,亮度也慢慢增加。傍晚的時候,月亮也是從這裡出現,還有星星。月亮剛出現時和太陽差不多大,不過是黃色的,有點偏白,天氣不好的時候,看起來就和這些白霧的顏色差不多,但天氣好的時候,那顏色非常漂亮。星星剛出現時只有小小一點,非常可愛。你們要不要住一天看日升月落?非常棒的體驗哦。你們第一次來我給你們打八折。”?? 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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