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佳回到家後,就讓書童給宋學政送去一個拜帖,邀他在臨安的湖上酒樓小聚。郭佳很狡猾,他打算等三人見面後,他就離開,而約見的地點,湖上酒樓也很偏僻,這樣不易被人現。
第二天,郭佳來見李一白。‘李公子,宋學政我已經幫你約好了,明天午時一刻,我們就在西湖邊的湖上酒樓見面。’
李一白道,‘太感謝郭老了。’
李一白送走郭佳後,就一個人來到湖上酒樓,李一白給了小二一根銀條,把二樓一個雅間給包了,並讓小二到時帶宋學政到雅間。
李一白來到雅間,把身上帶的那篇《春秋》文章展開平放在桌子上,然後回到前臺,再三叮囑小二,‘見到宋學政一定讓他坐下等待,我和郭老有要事處理但很快就會趕到。’
第二天。宋學政收到拜帖後,就激動不已。
‘郭佳。文壇偶像,要見我,這是何等的榮耀啊。’宋學政自言自語的走來走去。‘夫人,把我最好的衣服找來,我要穿的最得體去見他。’
‘真是高興啊。這次讓他也知道我肚子裡的墨水,我也要做兩詩文給他評判評判。’宋學政這樣的品級不高,文采並不出衆的人平時也很難見到郭佳,他對這次會面不得不激動。
宋學政穿戴整齊後,就懷着激動心情就前往湖上酒樓了。
李一白一大早就坐着馬車來見郭佳。
郭佳見到李一白後,‘李公子,這離午時一刻還早着呢,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我是來接郭老的,這件事讓郭老勞煩了。’李一白謙虛的道。
‘一點小事而已。不要太客氣。’郭佳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臉色還是不好,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想摻和這件事。
兩人又閒聊了一段時間,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郭佳就上了李一白的馬車。狗剩把車趕往西湖畔。
沒過多久馬車就到了西湖畔,但是卻不是湖上酒樓。李一白和郭佳下了車。
‘李公子,我們不是要去湖上酒樓了嗎。怎麼來到這了。’
這裡也是西湖畔,不過是臨近南岸,湖邊有幾艘大的遊船。
‘郭老,您上船。我們打算乘船去湖上酒樓。’李一白邀請郭佳上游船。
郭老見如此,就上了遊船。
這遊船上有酒,有菜,還有歌女唱小曲。兩個人坐在船上,喝着小酒,聽着小曲,看着西湖美景,不亦樂乎。
但是遊船走的很慢,貌似也不是往湖上酒樓的方向去。
‘李公子,你說我們要坐船前往湖上酒樓,可是這船貌似不是往那個方向走的。’郭佳疑惑道,因爲這時間馬上就要到午時一刻了。
李一白喝了一口酒,故作悲傷的樣子。‘唉。我錯了。’
郭佳大吃一驚,‘李公子何出此言啊。’
李一白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應該去見宋學政,更不應該讓郭老幫我邀請。想想看,我雖然見他不是爲了作弊,可是總應該避嫌的。大丈夫,名節最重要,怎麼能爲了功名厚祿,就可以什麼都不要呢。’
‘說的好。’郭佳豎起大拇指,‘我果然還是沒看錯李公子。想李公子這麼有才華的人,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李公子你沒錯,你現在改變主意是大好事啊。’
‘來。李公子,老夫在敬你一杯。’說着郭佳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李一白也喝下了一杯酒。
而在此時,宋學政匆匆忙忙的來到湖上酒樓,宋學政雖然是主考官,科舉也是古代大事,但宋學政的品級很低,俸祿也很少,生活並不優越,就是湖上酒樓這樣中等檔次酒樓也很少來。
宋學政進了門後,小二見他做官人打扮問道,‘請問是宋學政嗎?’
宋學政道,‘在下正是。’
‘是郭老和李一白公子的尊貴客人,你跟我來。’說着店小二就帶着宋學政來到了雅間。
店小二離開時又說道,‘請宋學政在這裡靜心等待,今天郭老和李公子還有要事要處理,但是他們一定會趕到的。’
宋學政今天有的是空閒時間,只要能見上郭佳一面,就是在這裡等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不過這個李一白是誰?我怎麼從未聽說過?不過能和郭佳在一起的人,最低也是個名流啊。
等人是一件枯燥的事情,這雅間雖然能遠眺西湖美景,但這屋裡裡空空蕩蕩的,也沒一個人能說話,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悶的慌,宋學政急需要找一個事情來打時間。
他又不像現代人有手機,也沒有人陪他下棋。他正在煩悶的時候,突然現桌子上一張紙。這紙上還有字。這竟是一篇文章。
宋學政就拿起文章看起來。這篇文章正是李一白的留下來的《春秋》。這篇文章是明代李朝陽的中舉文章,在李朝陽那次考試,全國錄取的舉人才不過五六十人。而宋代一次錄取的舉人在三五百之多。簡直是明朝的十倍。
所以這篇文章的水準很高。
‘好文章啊。好。寫的好。’宋學政看完不住的在心裡感嘆。
看完了之後,郭佳和李一白還是沒有到來。宋學政還得繼續等。同時他還不能離開這個屋子,因爲他擔心如果他離開了,郭佳萬一來了,沒見到他,那可就是不尊敬郭佳,他可得罪不起。
還是煩悶無聊,宋學政就又拿起這篇文章看起來。
就這樣看了一遍,二遍,三遍,四遍,五遍,六遍,七遍,八遍,九遍......一直看了十五遍。
還是沒有等到郭佳的到來。宋學政都能把這篇文章背下來了。這篇文章在宋學政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下午什麼事都沒做,就看它了。
而郭佳和李一白這一下午就在遊船上把酒言歡。
‘學生實在是慚愧了,怎麼想起做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李一白說着又掩面悲傷道。
‘唉,李公子不要這麼自責,你見宋學政也不一定就是作弊。我大宋科舉考試,有糊名和謄錄。就算是見着面了,也不大要緊。’郭佳又安慰道。
郭佳說的不錯。科舉考試中糊名就是把考生的名字給蓋住,這樣主考官就無法知道這篇文章是誰的,也就無法故意給他高分。謄錄就是找人專門謄抄考卷,讓主考官無法識得考生的筆跡。
當然有了這兩個方法防範,依然有人可以作弊,有的人會暗示主考官,他的文章最後的結尾會有三個排比的’嗚呼,嗚呼,嗚呼’,這樣依然可以作弊成功。
李一白又故作悲傷,不停的說自己不好的話,郭佳則不停敬佩李一白才華,來安慰李一白,同時敬了李一白很多酒,李一白喝的很少,卻把郭佳灌的大醉。
郭佳最後醉倒了,也徹底忘記了宋學政還在等他的事情。
李一白見郭佳醉倒了,讓船家把郭佳給送回家。他則急忙趕往湖上酒樓。
李一白來到湖上酒樓,這時天色已經黑了。宋學政實在是等不及了,就來到門口察看,看看郭佳是否來了。
李一白正好在門口遇到有人張望,他猜出這是宋學政了。
‘是宋學政嗎?’
‘在下正是。’宋學政拱手道。
‘實在抱歉,今天我和郭老出了點事情,就來晚了。郭老今天不能來了。我先來陪陪你。快請上樓。’李一白拱手道。
來到二樓雅間。這時小二也把酒菜給上了。
‘郭老到底怎麼了,那我還有機會以後在見到他嗎?’宋學政依然想見郭佳。
‘有。郭老,我很容易就約到。下一個月初三,我幫你約郭老,怎麼樣。’李一白拍胸脯道。
宋學政見李一白這樣打包票,再加上是郭佳單獨帶他約見自己。那這個人一定在郭佳身邊地位很高。如果能結識這個人,一定對自己有好處,最起碼以後見郭佳容易多了,這是何等的美事啊。
‘多謝李公子提攜。’
李一白道,‘客氣了,客氣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見郭老這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對了,宋學政對書法有沒有研究?’
宋學政喝了一口酒道,‘哎呀。李公子也喜歡書法。我對書法頗有研究啊。我學聖上,臨摹米芾的筆法,小有成就啊。’
‘是嗎?’李一白故意睜大眼睛,‘我也喜歡米芾的書法啊。米芾學顏真卿,哎呀,我們真是知己啊。’
‘是啊。是啊。’宋學政舉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來。李公子碰一杯。’
李一白舉杯喝了一口又道,‘宋學政對名畫有沒有收藏的愛好。’
宋學政尷尬了一下道,‘名畫收藏太費錢了,我俸祿太低。雖然心中想,但是收藏的不多,只有一幅畫。’
李一白淡淡的道,‘宋學政,有此愛好,我們就是知己,你收藏的再少,也是喜好啊。俗話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你收藏再少,有品位纔是厲害啊。不知道宋學政收藏的一幅是什麼畫作啊。’
宋學政道,‘當代的名家是一幅也沒有。我只收藏了五代後唐的一個不出名的畫師叫李彥的一幅《春花圖》。這幅畫,我不過花1o兩銀子買來的。現在估計也不值什麼錢。’
‘《春花圖》。李彥。’李一白故意又睜大眼睛,故作驚訝狀。‘哎呀。我一直在找這幅畫啊,這是個李彥其實不簡單啊。這種人才很稀有的。這幅畫很好,很值錢。我看宋學政收藏的品位很高嘛。單是這幅圖的價值這麼高,足以引以爲豪了。’
宋學政被李一白說的一怔一怔的。當然李一白都是在胡吹。他那裡知道李彥是誰,而且這《春花圖》聽名字就是一幅俗不可耐的作品,怎麼可能是稀世少有的好東西。但是他就是要把《春花圖》吹的很好,很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