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地方,照明也恢復,長得像妮娜的女子對馬克道謝,然後就走進了辦公室當中,並沒有對馬克的感情做出迴應,兩人似乎真的只是剛剛認識,馬克就像是一個人在自作多情一樣。他只不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恰好夢到了這個姑娘,又或許自己是先看到了她,對她一見鍾情又不敢搭訕,然後才編撰出了那麼一長串離奇幻想。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馬克不敢相信,那些經歷如此的真實,又怎麼會是虛假的夢境呢?他的感受都是真實的,那些疼痛的,那些愉悅的,那些夢幻的,那些震撼的,他都還歷歷在目,那時的感受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怎麼可能是虛假的呢!
冷汗如同暴雨一般溼透了馬克全身,他衝進了最近的洗手間裡,對着鏡子翻起自己的眼皮,馬克是做過一次身體更換手術的人,他的下眼瞼上有手術後的標記,然而那裡上面空空如也,只要一些凸起的血絲。
我的身體沒有更換過,這具肉體原原本本都是我的,我沒有去月球,地球也沒有發生什麼變故,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嗎?幻想又怎麼會那麼漫長……我真實的感覺到,我在那裡面生活了好久好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真實。
“孫坦,孫坦一定知道些什麼,這一定是穿越星門的時候,亞空間風暴帶來的影響,我們一定還被困在亞空間風暴裡!這裡一切都是虛假的,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馬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深吸了兩口氣然後給孫坦撥出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馬克熟悉的聲音,這讓他鬆了口氣,不管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總不是一個人在面對,至少還有老朋友陪着自己。孫坦的語氣也變年輕了,和馬克印象中學生時代的孫坦一樣,電話那邊孫坦的語氣也十分迷茫。
"怎麼了?幹嘛突然給我打電話?我還在教室呢。"
"出大事了。。。。。。"馬克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個孫坦似乎也和剛剛自己見到的妮娜一樣,完全不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過好歹他還認識自己,馬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和他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耐心聽馬克說完後,電話那頭的孫坦似乎更加疑惑了,沉默了一會道:"你……最近是不是看太多科幻小說了?"
"唉,果然,連你也不記得了,我現在腦子亂得很,這一切發生得太離奇了,算了,如果哪天突然和我說這些話,我肯定也不信,不過,謝謝你,跟你說完我心裡好受多了。"
"你小子說的和真的一樣,我差點就信了,不過你這個想法的確不錯,不過有些地方太過離奇了,你還是得增加點科學知識呀。"孫坦哈哈大笑道,果然還以爲是馬克拿他開玩笑的。
馬克嘆了口氣,無奈草草掛斷了電話。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那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我幻想的?"就在馬克自我懷疑,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有人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過頭一看居然是妮娜。
她臉上掛着令人寧靜的笑容,剛剛還扎着的頭髮散落了襲來,她直視着馬克的眼睛,那雙眼眸他曾經無比熟悉,身邊的一切事物也是如此熟悉,可它們又是那麼陌生,馬克很清楚自己已經不屬於這裡了。
"你辦完手續出來了?快回去吧,天也黑了。"馬克擠出一絲笑容,臉色還依然那麼蒼白憔悴。
"你看。"妮娜故作神秘地往旁邊一指,馬克沿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因爲震驚而緩緩放大,臉上的表情從沮喪變爲疑惑,最後又變爲震驚。
她所指的方向是招生辦公室的窗戶,從窗外還能看到辦公室裡面的妮娜,對,此時出現了兩個妮娜,辦公室裡的那個還扎着馬尾,顯然是馬克剛剛帶過來的那個妮娜,而他眼前的那個……
剛剛馬克過於沮喪消極,居然沒有看到眼前之人的怪異之處,她身穿一件雪白的連衣紗裙,上面繡繪着黃紅雙色的複雜圖案裝飾,身上還披着一件很像是波西米亞風的編織披肩,上面書寫着奇怪的文字,馬克從未見過這樣的文字,馬克並不是古文字學家,很多文字他都無法解讀,可只是他還是能看出是出於什麼體系的文字的,拉丁文體系,梵文,楔形文字或者漢字體系的分支,可她身上的文字馬克連見都沒見過,並且可以確認,這絕對不是……他所熟知的地球上出現過的文字。
"你到底是誰?"馬克問道:"你是妮娜,可她又是誰?"
"我是妮娜,她也是,可我們都不是你所熟知的那個人。"那個穿着奇怪裝束的妮娜說道,她這身衣服其實還挺引人注目的,可來來往往的人路過這邊,卻沒有人一個人側目往這邊看,像是根本看不見他們似的。
"那一切都不是假的!我真的是傳過亞空間風暴纔來到這裡的!我所認識的那個世界還是存在的!"馬克興奮道。
"它是存在的,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這裡是橫向世界,和你們的世界緊緊相鄰。"
"我還能回去嗎?我到底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你聽到了我的聲音,追隨我而來,星門裡的環境太危險了,而且我們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談話,所以我把你送到了這裡,感覺如何?是不是很懷念?"
妮娜朝他伸出了一隻手,臉上依然掛着那不變的笑容,"跟我來,我們去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談。"
"……"馬克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心裡還在琢磨她話裡的意思。
妮娜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不等馬克做出反應,周圍的環境突然開始快速變化,彷彿一個沾了水的紙箱,在外力的作用下快速崩塌,周圍的光線變得抽象而扭曲,所有的事物都在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快速變化着。一切變化在幾個呼吸間就停止了,當一切重新歸於平靜,他們已經身處在一間小酒館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