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總裁作嫁妝
“你在這裡幹什麼?”身後陰風忽至,冷冰冰的聲音讓她差點嚇掉了魂,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她想也沒想,捂着臉,撒丫子就跑。
手臂猛然被拽住,身體被迫退了回來,腦袋上方是他越發惱怒的喝斥,“我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沒幹什麼?”面對一堵鋼鐵般堅硬的胸膛和一個包裹着怒意的男人,喬傘只能縮着頭小聲嘀咕了兩個字,“路過。”
路過?
她當他是白癡。
小臂倏然用力,喬傘就被他連推帶搡的帶進了病房,腳下的步子飛快的後退,直到後背撞在一面櫃子上才停下來。
咚的一聲,撞得她一陣頭暈眼暈。
他藉着身高優勢將她圈固在自己的胸前,灼熱的呼吸中似有沒散去的火焰,拂在她的頭頂,幾乎燃了她的髮絲,不用擡頭,她已能想像他此時的臉色,必然好看不到哪裡去。
這樣的姿勢讓她覺得自己是一隻失去自由的小鳥,不能煽動翅膀,很難受。
“五爺……我真的只是路過。”
“呵,路過,這麼巧就路過了我的病房。”
他的聲音是啞着的,可掠奪感依然十足,小刀似兒的刮蹭着她的臉。
“其實,也不是路過,我只是……”不等喬傘說完,卓曜的眉間忽地擰出一股寒氣,接過她的話音,“我知道,你只是陪韓子宿一起來的。”
喬傘不得不擡起頭,這才正視着他的臉,只是幾天不見,他竟然瘦了一圈兒,臉色蒼白,鬍子也沒刮,蒼桑,卻又帶着股特殊的男人味兒。
四目相對,有許多複雜的情緒在暗中涌動。
“我沒……”
“怎麼,韓子宿都敢上來看爺,你不敢?你的膽子不是一向挺大的嘛!還是,你沒臉見爺?”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讓喬傘十分不自在。
“我沒……”
“曜。”伴着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顧文卿已經走到了門邊。
喬傘來不及多想,突然一把推開面前的人,轉身拉開身後的櫃門鑽了進去。
她不能讓顧文卿看到自己,至少,她還要爲自己保留着那一點點殘破的自尊。
“曜,你猜我剛纔看見誰了。”門被推開,顧文卿笑着走進來,視線先是落在牀上,愣了下才看到站在櫃子前的卓曜。
他的臉色很不好,一雙深遂的眼眸正盯着那扇不起眼的櫃門,好像要把它看穿了似的。
一隻櫃子有什麼好看的。
櫃子裡除了一點木屑的味道,什麼也沒有,喬傘縮在櫃角里,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聽着外面的聲響,自嘲般的笑了起來。
她就像一隻關在櫃門裡的松鼠,見不得任何的光亮,就算她想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之下,可總有些事情讓她措不及防。
她後悔了,後悔跑來這裡看他,現在把自己置於這種尷尬的境地,完全是自取其辱。
“曜,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醫生說你應該多多臥牀休息。”顧文卿關切的拉過他的手,“要做個聽話的病人。”
“沒什麼,去了趟洗手間。”
結果回來後,就看到那隻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小女人,他以爲她是特意來看他的,可是細思之後才明白,她一定是陪韓子宿一起過來的,她怎麼會那麼好心的關心他的死活。
喬傘藏在櫃子裡如坐鍼氈,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此時,她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她不知道顧文卿什麼時候會離開,她只有繼續枯等下去。
他根本不希望她出現在這裡,那隻會給他和未婚妻之間增加誤會,他現在一定恨透了她。
“我想吃李記的餛飩。”卓曜突然出聲。
難得他自己提出來要吃東西,顧文卿自然是十分歡喜,雖然李記餛飩離這裡有一段距離,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好,我開車去買,要什麼餡的?”
頓了一下,“肉。”
他一向口味偏於清淡,平時很少吃肉,不過,自從廚師變成了某隻肉食動物,他也跟着她開始嘗試吃各種肉類,不知不覺,口味兒也隨着發生了變化。
顧文卿顯然是知道他並不好吃肉,聽到他這麼說,只是疑惑了下,心想他是病了,口味會有變化也是常事,“好,我去買。”
“麻煩了。”
“曜,不要跟我這麼客氣。”顧文卿有絲淡淡的落寞,她不想跟他之間總是這麼客套,又帶着若有若無的疏離。
直到關門聲響起,喬傘才如釋重負,櫃門被打開,忽然透進的光亮讓她擡起手不適的遮住了眼睛,指縫裡是那個男人依然陰沉的臉。
看到她憋憋屈屈的窩在櫃子裡,卓曜的心頭火又蹭的躥了起來。
“出來。”伸出手,他一把將她拽了出來,喬傘腳下沒站穩,只好扶住他的手臂,下一秒便被無情的甩開,她不得不尷尬的杵在原地,無措的咬着薄薄的脣瓣。
“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定要藏在櫃子裡?”他目光冷冷的注視着她,跟他在一起就這麼見不得光?她有這麼怕顧文卿?還是怕被韓子宿知道。
喬傘的頭垂得越發的低,聲音小如蚊蟻,“讓她誤會……不好。”
“既然怕別人誤會,就不要出現在這裡,更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不是跟韓子宿一起過來的……”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卓曜忽然逼近她,迫人的身高再次將她籠罩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喬傘,你那天親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個雨夜,她站在大雨中,用溼漉漉的眼神望着他,眼中寫滿了不捨與難過,她踮起腳尖,輕輕的吻在他的脣角,那一刻,他以爲她是離不開他的,可是,她爲什麼還會絕情的轉身離開,走得不留餘地。
“五爺,既然你已經有了未婚妻,爲什麼還要把我留在身邊?”同樣的疑問,她也有。
卓曜似乎是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無比自然的回答:“你賣給爺了,爺當然不能放你走。”
“只是因爲這樣嗎?”
“那你認爲怎樣?”
忽略掉心頭那絲失落,喬傘不再看他,“五爺不是說過,親一下抵十萬嗎?我只是想在臨走前再多賺點而已。”
“你說謊。”卓曜咬着牙,狠狠的瞪着她。
喬傘揚眉而笑,眼中帶着晶潤的光澤,學着他剛纔的語氣,“那你認爲怎樣?”
他突然握緊了拳頭,現在,他只想掐死她。
涼薄的脣邊,突然勾勒出一道冷情的弧度,“你別忘了,你還有一身債,這些錢足夠你還到下輩子,你想躲着,妄想。”
“五爺打算怎麼辦?”
他突然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眼中閃出玩味與絕然,“那就給爺畫圖畫到死。”
終究還是扯到了設計圖上,喬傘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沉到了一個看不見的黑暗角落。
咚咚!
查房的護士敲門而入,看到站在櫃子前劍拔弩張的兩個人,錯愕的呆立半晌,“那個……卓先生,該打針了。”
“滾出去。”卓曜的怒火席捲了那個可憐的小士,她慘白着臉色就要退出去。
趁着他一時分神,喬傘突然抓起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冷不丁被她的小尖牙咬了一下,卓曜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她便藉着這個機會迅速跑了出去。
因爲太過匆忙,經過那個護士的身邊,不小心碰歪了她的推車,裡面的器具嘩啦啦灑了一地。
“唉,你怎麼回事啊?”
護士無奈,只好蹲下身來撿拾那些灑落的東西,嘴裡嘀咕着,“不長眼睛啊。”
卓曜聽了這句話,冷洌的目光再次刀子一樣的剜過來,那護士似乎感覺到了,忍不住全身打了一個寒顫,三下兩下撿起東西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可怕,太可怕了。
卓曜擡起手腕,盯着手背上那兩道泛着白色的牙印,眸中的顏色越發的深幽。
“既然你已經有了未婚妻,爲什麼還要把我留在身邊?”
他已經有了顧文卿,爲什麼還要把她留在身邊,這個問題,他也曾問過自己,是因爲習慣,還是因爲他現在已經離不開她了,沒有她在耳邊嘰嘰喳喳,他就渾身難受,沒有她的飯菜,他就倒了胃口,沒有她每天屁顛屁顛的喊他五爺,他就覺得活着不踏實。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依賴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這種感覺,他從未曾在顧文卿的身上體會過,他們認識了這麼多年,確定關係也有一段時間,可他始終是有她也可,無她也可,只有她在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才堅定的不想讓她離開,甚至願意爲了她放棄一部分利益。
可利益比起現在抓心撓肝的感覺,遠遠不及。
卓曜轉過身,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站在醫院門口,犀利的目光四下尋找着那條熟悉的影子,一道燈光滑過,他看到韓子宿的車尾燈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呵,走得可真快,自己他。媽。的就是犯賤才會追出來。
而此時,喬傘回到鄧初雨的辦公室,不知道是誰的桌子上放着一面小鏡子,她看到鏡子中狼狽的自己,脆弱,彷徨,失落,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寫在臉上,連掩飾的力氣都沒有。
鄧初雨去查房了,辦公室裡只剩下那位熱情的李醫生。
“喬小姐,你臉色不好,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喬傘扯了下嘴角,他一個看男科的大夫,還會替女人看病嗎?
搖搖頭,“不了,沒什麼事,麻煩你轉告初雨,我先回去了。”
李醫生顯然大失所望,“要不再坐一會兒吧,我替你沏杯茶。”
“不用了,謝謝。”
喬傘拿起已經刷過的飯盒塞到揹包裡,轉身出了辦公室。
夜色如水,冰涼的覆蓋着喧鬧的城市。
喬傘走出醫院,選了一處花壇坐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到顧文卿的車子由遠處開過來,穩穩的停在醫院門口,帶着一身明星光環的顧文卿從車子裡走下來,手裡拎着便當盒兒,怕它涼了,小心的用手捂在懷裡。
目送着她匆匆跑進醫院,喬傘擡頭望着天,深深吸了口氣。
以後,她再也不會做這種自取其辱的蠢事,然後把自己置在這種難堪的位置,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