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
曾許他一世光陰的男人,突然就變得如此的不信任她,而她呢?是不是也在心底不再信任他了?
什麼是婚姻,婚姻就是建立在信任基礎上愛的延續,而現在,他們在做着彼此傷害的事情,當初認爲堅不可摧的城牆裂開了一個大洞,呼呼的透着冷風,這份愛還能再繼續生長下去嗎?
看着這個跨坐在她的身上,藉着身體的優勢逞能的男人,喬傘第一次對未來產生了不確定。
有些話就在嘴邊,可她知道,現在他什麼也聽不進去,而那些事實,她要在這裡揭開嗎?露出傷疤裡的肉,從此分道揚鑣。
“放開我。”喬傘用力掙扎了一下,可是渾身痠痛的厲害,身體好的時候,沒辦法拗過他,更何況是現在,在力量上相差的懸殊從來不是靠什麼吃奶的勁兒就能解決的。
喬傘見識過他瘋狂的佔有慾,那時候,她還在爲他將來的老婆好心的祈禱,他的醋勁兒一上來,那可真是驚天滅地。
他根本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冷眸自上而下睨着她,在撞上她一臉不屈不服的神情時,自動腦補着昨天晚上的情景,一夜未歸,承歡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是這樣嗎?
其實明明知道,那只是猜測,他應該相信她,可是氣極亂心智,醋意慌思路,他紅着眼睛,像一隻無處發泄怒火與慾望的猛獸,抵着她,瘋狂的想要進攻。
就這樣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的目光各有各的複雜,喬傘張了張嘴,感覺自己氣若游絲,忍着那一波又一波襲來的頭痛,她怒瞪着他,“你要是敢,我再也不會理你,卓曜,別讓我恨你。”
他突然諷刺般的笑了,一隻手快速解開自己的皮帶,臉上那股寒意看得喬傘心驚膽顫,“你是爺的老婆,爺有什麼不敢的,怎麼,還想着你的小白臉,怕爺髒了你?”
“渾蛋。”喬傘氣得發抖,“你明知道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你當爺是瞎的?”濃重的菸草味兒與霸道的男性氣息籠罩在她的頭頂,面對這張倔強的臉,不等她開口再說什麼,他已經強勢堵上了她的脣。
一個野性而張揚,帶着濃重佔有慾的吻頃刻間肆虐了她的口腔,喬傘快喘不上氣了,兩隻手用力推他的胸膛,卻被他反剪在身後,一條長腿抵在她的腿間,以一種完全禁錮的姿勢將她整個包圍。
見他就要尋口而入,喬傘終於慌了,她不想在這樣的情形下跟他發生關係。
偏過頭,躲開他的狼吻,喘着粗氣兒,她艱難的說道:“我去x……”
他根本不肯給她說話的機會,腦袋矮下來重新攫住了她被蹂躪得粉嫩的脣瓣。
他現在什麼也不想聽,只想狠狠的懲罰她,她是他的女人,她應該學會怎麼變乖,她是他的,其它任何男人都休想染指。
沒有任何的滋潤,他就那樣冒然的闖了進來。
大姨媽雖然走了,可那裡這麼久沒有經過雨露潤澤,實在是緊得厲害,本來就是不相稱的尺碼,現在這樣強行的突入,一時讓喬傘疼得頭暈眼花。
偏偏嘴巴被他封住,手被他困住,除了被動的接受,她沒有反抗的權利。
身子被他撈進懷裡,他將她抵在牀頭,更加肆虐,一雙眼睛被慾望染成深紅色,瘋狂的索取,狠狠的佔有,就像明天是世界末日。
這一刻,他承認他瘋了,腦子裡一片暴躁的空白,只想把她整個揉碎在身體裡靈魂裡,這樣,她就哪也去不了,他就不必擔驚受怕,擔心哪一天會失去她。
砰!
喬傘的後腦勺撞上了身後的牀頭,雕花的木頭凸起的那一塊正好硌在上面,一時痛得她花了眼睛,天懸地轉。
而沉盡在掠奪中的男人並沒有察覺,摟着她的腰,激烈的像是要把它折斷了一樣。
說不清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在她恢復了神智的時候,眼前掠過的是那間白色的小樓,是孩子天真的笑臉,是那女人細心的呵護,還有他們並肩而行的溫馨背影。
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她只是一個誤打誤入的闖入者,他對她也許只是爲了報答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她以爲自己同顧文卿不一樣,可到底她們還是一樣的,只不過她是一個冒牌貨,而她是貨真價實的那個罷了。
在他的起起伏伏中,她的心也如同墜進了絕望的深淵,沉得沒有邊際。
最後,他抱緊了她,用力往自己的胸前嵌去,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拼了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將它牢牢的抱住,絕對不會撒手。
聽着耳邊粗重的喘息,喬傘雙手摟着他的腰,眼淚情不自禁的淌了下來,在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面時,她都強忍着沒有哭,然而現在,在他狂風暴雨的肆虐下,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決堤而下,“卓曜,我們離婚吧。”
身子猛地一震,他用灼熱的手掌捧起她的臉,在看到她滿臉的淚痕時,他才猛然發覺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好像被人當頭一棒打醒了,他徹底的慌亂了。
兩人的下面還緊緊契合,她在他懷裡軟得像一灘水,她用蒙着水光的眸子看着他,其中盛着滿滿的絕望,那絕望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小二。”他低下頭,着急的吻她的臉,淚水又澀又鹹,他卻食之如飴,“小二,小二。”
一遍一遍的呢喃,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好像吻不夠似的。
喬傘也不說話,任由他一遍遍吻得溫柔,吻得急切,吻得肝腸寸斷。
她說得那句話,他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或者,已經自動的過濾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頭痛得越發厲害,身子像是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汗溼透了,他抱着她,感覺到掌心下的熱度有些失常,擡起手,迅速撫在她的額頭。
“小二,你發燒了。”
他驚慌失措,趕緊抽離,抱着她放在牀上平躺好,三下兩下給她和自己套了件睡衣。
該死,剛纔怎麼就沒發現她身體不適,她從一回來,臉色就不太好,他撫摸她的時候,她的身子明顯比平時要燙。
卓曜暗罵自己一句混蛋,恨不得狠狠煽自己一巴掌,他拿起電話打給醫生,又馬上去洗了毛巾給她擦身體,他懂一點點經穴按摩,把她抱在懷裡,小心尋着穴位,力道不敢太重,也不能太輕,拿捏正好的揉按着。
低頭凝着她紅得不太正常的臉,乾涸的嘴脣,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很快,醫生趕了過來,一頓檢查之後得出結論,傷風引起的感冒發燒,並沒有什麼大礙,打了退燒針,明天早上,燒應該就會退了,但感冒藥得堅持吃,這時候的重感冒不容易好,三兩天是驅不走的。
打過針,醫生又留了一些藥,叮囑了幾句後才離開。
“小二。”卓曜抱着她,將臉貼在她的臉上,試圖用自己的溫度冷卻她的熱量,她窩在他的懷裡,脆弱的好像是個娃娃,眼睫微顫,還掛着溼漉漉的水滴。
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他心中的內疚越發的膨脹,密不合縫的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他不該只憑着一輛車一個男人就去懷疑她,更不應該被嫉妒之火矇蔽了雙眼,忽略了她病着的身體而和她強行發生關係,明明是因爲擔心她着急她,可最後怎麼卻一發不可收拾的搞成這樣。
他一直抱着她坐了很久,直到她徹底的睡沉了,他才輕輕將她放回去,掖好被子,拿起電話走了出去。
電話是影子打來的。
“五爺,喬小姐回去了吧?”
“嗯。”關上房門,卓曜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前,除了一大片松柏,後面山上的杏樹早就掉光了葉子,他拿出煙來點燃,含在雙脣之間,眼底的痛色絲毫沒有減輕。
“喬小姐昨天見過顧文卿。”影子和一大羣人從早上找人找到現在,聽聲音有些疲憊,不過,喬傘既然已經平安回家,他也就放心了。
在聽到顧文卿的名字時,卓曜眸色不免一黯,“然後呢?”
“然後喬小姐就坐着出租車離開了,我查過那輛車子,司機說……”頓了一下,影子才調整了聲音,儘量壓得很低,“喬小姐去了x市的葡萄酒莊園。”
x市?!
彷彿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卓曜想到剛纔他問她去哪裡的時候,她說了x市,可怕的是他當時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x市的莊園。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他們通電話的時候,她很可能還在莊園外,而他呢?
心,糟亂如麻!
狠狠吸了口煙,吐出一個煩燥的菸圈兒,英俊沉鬱的五官在煙霧中越發迷離而模糊。
影子知道喬傘去了莊園意味着什麼,她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五爺的事情,“五爺,送喬小姐回來的人是顧老爺子身邊的那個夜楓。”
“他?”
“從高速公路的監控上顯示,他們是一起從x市回來的。”
也就是說,他在別墅外的盤山公路上看到的也是夜楓。
“知道了。”掛掉電話,卓曜回過身,一拳頭砸在旁邊的房門上。
他怎麼就沒想到她會去找他,她看到了一切,卻隱忍着不說,是在寒風裡凍了很久纔會感冒的吧?
該死,卓曜,你真該死。
用力又是一拳砸過去,那扇房門竟然就被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