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在趙嵐家呆到很晚纔回去,她把車停在樓下,擡頭看着趙嵐家的窗戶,沒有一絲亮光。
她腦子裡不停迴響着下午趙父說的那些話。
“你住院的時候,咩咩差點就走丟了。後來孩子找到了,嵐嵐也變得有些不正常,我們雖然不說卻也能感覺到。嵐嵐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就唯獨跟你這麼多年感情最好,這事兒,我們也不能求別人,她跟羅巍是萬萬不能再過下去了。”
任新揉了揉太陽穴,趴在方向盤上停了好久,手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喂,是我。”
“嗯,我知道。”
齊煜站在窗邊朝下看:“你到家了嗎?”
任新從車窗裡伸出頭,擡頭。“嗯,到家了,馬上上去。你今天怎麼那麼早?”
“回來給你做好吃的,就早點回來了。”齊煜轉身看了看後面桌子上的一桌菜。
任新從車裡出來,快上樓。
任新剛掛了電話,白珊的電話就打進來:“喂,老大你在哪兒呢?方總這邊都問了好幾遍了。”
齊煜看着門的方向:“你幫我跟方總先道歉,我今天臨時有事去不了,然後給魏律師打個電話,讓他過去。”
白珊在那頭默默記下,她有些爲難,老大爽約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她嘆了口氣,皺着眉頭給魏律師打電話。
齊煜掛了電話,任新正好開門進來。
她看到一桌子吃的,便甩掉鞋子,跑到桌子前。
“真的給我做了好吃的。”
齊煜拿了兩個紅酒杯,個子倒了一杯。“你白天要照顧趙嵐辛苦了,這算是犒勞你了。”
任新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酒杯,她其實也沒做什麼,白天到是在家睡了一天,齊煜這麼一說她到是有些負罪感。
“你也辛苦了,多吃點。”
齊煜優雅地夾着菜,慢條斯理地吃着:“對我這麼好,都快淪陷了。”
任新一直不太懂品酒,她本來心裡就很亂,看到酒便沒命的灌,幾杯下肚也沒品出裡面的意味,臉頰上到是開始泛起紅暈。
“齊煜,你可不可以做趙嵐的代理律師。”她有些微醺,舉着酒杯學着齊煜的樣子搖晃着酒杯裡的酒,紅酒在玻璃杯裡激盪,就像女人的脣一樣鮮紅誘人。
齊煜看出她有些醉意,卻很享受,剛回到江城,便出了這麼一出誰都始料不及,也都精疲力盡。他今天在開庭之前還睡了一會兒,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倦意。“你開口的我都答應。”
任新放下酒杯,眼睛裡閃着亮光,突然又想起什麼,泄氣地說:“但是你好貴的。我沒錢給你。”
齊煜嘴角微微上揚,伸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個釦子:“我不介意你用別的方式付錢。”
任新遲疑了一下,起身彎腰,隔着桌子費力的將他拉過來。脣欺上他的脣,香丁小舌在他脣上舔舐,他微微張嘴,她便乘機鑽進去。
他閉着眼睛享受這任新的服務,她的動作沒有什麼技巧,生硬又帶着點羞澀。
齊煜突然睜開眼睛,看着她緊閉地雙眼,嘴角留着一絲不易察覺得微笑。舌頭反客爲主,跟她糾纏在一起。
過了好久,任新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才放開他。
“定金夠了夠?”
齊煜沒說話,繞過桌子,端起她的酒杯喝兩口紅酒,抱起她,將她放在桌子上,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牽制着她的下巴,滿滿附身。
任新張口呼吸,紅酒就被過度到她嘴裡,這一吻沒有很長,被任新劇烈掙扎打斷。
她咳嗽了兩聲。
齊煜的脣在她耳邊,吻着她的耳垂,輕輕呼氣:“這酒就要這麼喝才能喝出裡面的味道。”
任新在他胸口打了一下,卻又像是在撒嬌。“混蛋。”
“混蛋?”齊煜嘴角掛着壞笑:“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更要滿足你了。”
他說着將她的腿在腰間固定,手從她的上衣下襬伸進去。
纏綿悱惻。
任新側臥着鬆了口氣,酒也算是徹底醒了。
“夠不夠僱你的?”
齊煜拉她到自己懷裡:“多少次都夠了。”
任新擡頭,白了他一眼,開口:“我要讓羅巍淨身出戶,你能做到嗎?”
齊煜有些猶豫,淨身出戶,新婚姻法出臺之後,這有些困難,雖然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可是中國和別的國家不同,中國的婚姻法更站在雙方獨立的立場上,對於背叛或者出軌的一方的懲罰並不明確。
“趙嵐不是不同意跟他離婚嗎?”
任新沉默了,這確實是個難題,也是現在最大的難題,趙嵐一直逃避離婚這個事實,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也不適合跟她提這事情。
“先給她做個心理鑑定,羅巍那邊我擔心他先下手。”
齊煜摸了摸她的頭,還有些微溼。“羅巍那邊我來處理,除了那個小三的事情,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能對他不利的。”
任新想了一下,突然想到咩咩。羅巍是獨子,羅巍的父母對咩咩也是非常重視,畢竟是唯一的孫子。
“羅巍估計會搶咩咩的撫養權,但是趙嵐她爸說上次我住院的時候,咩咩差點丟了,具體事情,我還要問下她家人才能知道。”
齊煜把玩着她的長:“我明天跟你一起去,這種事情還是我親自了解比較好,心理醫生那邊,我今天已經聯繫了,她最近正好有空,具體時間她助理會通知我,趙嵐的情況我也說了,地點應該不會在醫院。”
任新認真地點了點頭,她心裡很感激齊煜,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她撐起身子,在齊煜的脣上輕啄了一下。“謝謝你。”
齊煜的眼睛瞄到她胸前無線的風光,剛有些軟下來的某個地方又慢慢起了反應,他翻身將任新壓在身下,四目相對。
“我更喜歡這種感謝方式。”
夜很長,情也很長。
夏末,微微起風,吹起了一地的眷戀,趙嵐抱着咩咩,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是瘋了嗎?她問自己,夜很深,她的腦子出奇的清醒,身邊所有的動靜都被放大了無數倍,她能聽到房間里老傢俱的木頭鬆動的聲音,任爸睡在她房間門口打呼嚕的聲音和他翻身時身下的鐵窗出的尖叫聲。
她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羅巍抱着其他女人的樣子,還有那女人的嘲笑聲,這聲音讓她瘋。她想睡覺,卻怎麼也睡不着,反而越來越清醒。
她抱緊懷裡的咩咩,咩咩被勒得有些不舒服了,哼唧了兩聲。
趙嵐低頭看着他,無聲地留着淚。
清晨,任新醒來的時候,齊煜已經不在她身邊,她摸了摸有些涼的牀,褶皺的牀單,讓她臉有些燙。
她站在鏡子前面,看着身上的紅點,忍不住說了句髒話。
“臥槽。”
齊煜晨跑回來,正要問任新要吃什麼,便聽到她在洗手間裡說的那句話。他偷偷地笑,清了下嗓子問道:“怎麼了?”
任新以爲他還沒回來,聽到他把手放在門上,轉動門把手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理好衣服。“沒事。”
齊煜已經開門進來,看她慌亂的樣子,笑道:“你不會是揹着我吃避/孕/藥吧?”
任新瞪了他一眼,推他出去。
“走走走,我要刷牙。”
齊煜憨笑了兩聲,看了看任新的肚子,似乎有些微微隆起,他伸手摸了一下:“不會是懷上了吧?”
任新咬着牙將他推出去:“我是胖的,胖的不行嗎?”
齊煜沒回答,轉身走到沙邊,有些失望。
沒懷上,看來他要繼續努力才行了。
他們去趙嵐家的路上,正好遇到趙嵐獨自送咩咩上學,任新原本心裡還有些埋怨。車停在路邊,她跟趙嵐打招呼,趙嵐看到她有些激動,眼神不想前幾天那麼渾濁。
“新新。”趙嵐認出她來。
“嵐嵐,怎麼就你一個人?”任新看了看她身後,趙父趙母居然讓她一個人出來。
趙嵐拉着她的手,笑道:“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前兩天麻煩你了。”
任新打量了她一會兒,頭是洗過的,衣服也是新換的,打扮跟平時的趙嵐沒什麼區別,或者比之前的趙嵐打扮的更細緻。
這樣的正常又不正常。
“你感覺怎麼樣?”任新疑惑地問道。
趙嵐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齊煜從車窗裡探出頭:“兩位,你們打算聊到什麼時候?交警就要過來開罰單了。”
任新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趙嵐挽着她的胳膊,小聲地說:“你們住在一起了?”
“嗯。”任新回答道。
“齊煜是個好人,你們兩很般配。”
任新坐在副駕駛,趙嵐坐在後面,她一路都積極的跟任新他們聊天,看似無意就像朋友之間的談話,卻又像是刻意爲之,爲了讓任新對她剛放心。
快到趙嵐家,齊煜跟任新找停車位,趙嵐便先上樓。
“你怎麼看?”任新問齊煜的意見。
她有些搖擺不定,這樣的趙嵐就是她想要的,看上去跟正常的趙嵐一模一樣,但是她心裡的不安沒有由來。
齊煜推了推眼鏡,答:“她現在至少是正常的,我們不要刺激她,但是我感覺她好像有什麼不對。”
任新點了點頭:“我也是同感,她看上去很正常,但是就是說不出哪裡不對,我怕她又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情,還是要提醒一下叔叔阿姨。”
齊煜停好車,任新擡頭看着後視鏡嚇了一跳。
後視鏡裡,趙嵐站在離他們車很遠的地方,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們,那種眼神是她認識的趙嵐不會有的。
她安慰自己,離得太遠了,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他們走到單元樓的入口,趙嵐還在門口等她們。
“找到車位了?”趙嵐跑着過來,挽住任新的胳膊問道。
任新點了點頭:“嗯。你怎麼還沒上去。”
趙嵐笑了笑:“你們有沒有門禁卡,我等你們一起上去。”
任新沒回答,扭頭看了眼後面的齊煜。
趙父趙母很是熱情,趙嵐能清醒過來,他們也算是萬幸了,而且這種清醒沒有一絲異常,趙嵐比以前更懂事。
趙父趙母甚是欣慰,他們都感謝祖宗保佑,讓趙嵐這麼快的清醒過來。
任新和齊煜坐下,趙父坐在他們對面,趙母和趙嵐忙裡忙外的招呼他們。
“喝水。”趙父將水杯推到他們面前:“這位是?”
齊煜跟他在醫院有過一面之緣,他卻還不知道齊煜的身份。
齊煜雙手遞上名片:“伯父,我叫齊煜,是個律師。”
他直接表明身份,趙父便明白任新帶齊煜來的用意,他接過名片,拿出老花鏡帶上仔細看着:“齊煜,我聽過你的名號。嵐嵐離婚是小案子,請您做律師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任新睹了齊煜一眼。
“沒什麼大材小用,更何況趙嵐也是我的朋友,應該的。”
趙父說:“現在嵐嵐的態度還不是很明確,思想工作,我和她媽會找時間慢慢做,羅巍那邊我也不是很懂。”
“是這樣的,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我今天來主要是瞭解一下羅巍跟趙嵐的感情狀況,我聽任新說您說過,羅巍差點把咩咩弄丟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齊煜沒有繞彎子直奔主題。
趙父嘆了口氣,拿掉眼鏡:“就是任新住院的時候,趙嵐去照顧她,把咩咩交給羅巍帶。她想虎毒還不食子,沒想到羅巍比那老虎還毒,只顧着自己跟那個賤女人聊天親暱,咩咩一個人走丟了他都沒現。最後還是一個好心的小姐把他送到派出所,聯繫的我們才知道的。”
趙父的語氣有些激動,他手揮了一下。
齊煜聽了他的話皺了皺眉眉頭:“這是您的猜測,還是有真憑實據。”
“當時我們去找咩咩,看了有些店鋪門口的錄像,應該還在的。我是親眼所見,羅巍在前面摟着那個女人,咩咩自己在後面走。”趙父說到這裡哽咽了一下:“齊律師,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雖然不是什麼富裕的家庭卻也是當寶貝養的,咩咩就是我親孫子,他也是咩咩親身父親,我們也不要別的,咩咩我們是一定不會讓的。”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廚房裡一陣嘈雜,有碗碟碎裂的聲音。
任新第一個起身,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