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你別太過份
登山途中，我和張子辰有說有笑，心情變化很大，很自在，不經不覺就已經把兩公里多的山路走完，到達山頂的平地。必須說的是，山頂上面非常多人，遍地都是帳篷，放煙花的男女，追逐的男女，看熱鬧的男女。是的，都是男女，有的是一對結伴而來，有的是無數對結伴而來，樂融融的一片，看了令人感覺心情愉悅。
找了塊空坪坐下，張子辰從揹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我道：“喝兩口吧！”
我道：“你呢？”
“還有。”
我這才接過來打開喝了兩口，然後張子辰給我遞紙巾，擦汗用的，還是那麼體貼。
張子辰道：“每年這天都非常多人到山頂露營，還有重陽節那天，我終於也來了，呵呵，我好高興哦，不過煙花只剩下零星的了，有點小遺憾。”
“不一定哦，我剛剛說的。”我邊說邊把箱子拆開，“我們自己燒。”
張子辰興奮的有點失控，親了我的臉蛋一下，我發愣中，她把煙花全部都拿出來，忙碌了一陣看我還是愣愣的才反應過來，紅着臉道：“你沒事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沒事，我們放煙花吧！”
“好呢，你放，我有帶相機來，我要拍下來。”
我把煙花拆開擺好，原本想着一個個放的，張子辰說全部一起點，我只能照辦，很快就把引線拉好，最後由張子辰點火，放起來的剎那，她不停對着天空拍照，把煙花爆炸的所有美麗畫面都給拍了下來，滿足地坐在草地上擺弄着相機，欣賞着自己的傑作，我則坐在傍邊抽着煙，心情有點怪，真要在這過夜麼？和張子辰？這地方安全嗎？
忽然，張子辰道：“照片很漂亮哦，你要不要，如果你要，我給你洗一份。”
我搖頭道：“我不喜歡拍照，更沒有收藏照片的愛好。”
張子辰哦了一聲，走遠幾步蹲下咔嚓咔嚓幫我照了幾張，然後道：“好了，齊全了，我們鋪帳篷吧！”
“我覺得我們下山比較好，我總感覺這兒不那麼安全。”
“這麼多人在還不安全嗎？”
“就因爲多人在，都是陌生人，你不知道那個好那個壞。”
張子辰把相機放進包包裡，靠近我坐着，語調輕了許多：“你是怕我吧？還是真的對我沒有任何感覺？”
我思考着道：“說實話，不是沒感覺，多少有點，但不是你所需要那種感覺。”
張子辰沒有失望：“我覺得感覺可以培養。”
我心裡嘆息：“我值得你這樣麼？我剛剛的意思是……”
張子辰打斷道：“我知道，你是說你對我的相貌、身體有感覺，不是對我的人有感覺，我不介意，因爲如果你對我的相貌和身體都沒有感覺，那肯定亦不會有愛的感覺對吧？至於值得不值得的問題，我就是喜歡你，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已經喜歡，很喜歡很喜歡，我這人就這樣，只要是我喜歡的，我就不會放棄，永遠不會。”
死皮賴臉說的就是張子辰這種吧？我很無語，張子辰怎麼看都是個美女，而且是內外兼收的典型，對着我竟然如此沒有下限，自己真有那麼大的魅力嗎？或者張子辰是外貌協會中的骨灰級會員？心裡想着，我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你打算把我喜歡的方面改掉麼？”
“你真幽默，我就是不明白，想問清楚。”
“認識自己身上的優點是吧？”
“算是吧！
“那很遺憾，我不知道喜歡你什麼，說不出來，但就是喜歡，這是最無藥可救的知道麼？”張子辰用一種很認真、嚴肅的目光看着我，緩緩道，“楊祖然，你願意給我機會麼？我們嘗試開始，如果最後真的沒感覺在一起，那大概是命中註定真的沒有緣份，我會放棄，否則我不會死心。”
“你真夠坦白的，我有點被你嚇着了……”
“戀愛中的女人沒有智商，沒有自己，你不知道麼？我自己都有被自己嚇着，這是我麼？但這真是我。”張子辰靠的我更近了，追問道，“你願意給我機會麼？”
這是一個非常糾結的問題，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說不願意，多傷張子辰，說願意，如果張子辰更無法自拔，而我一直只停留在幻想張子辰的身體上面呢？那不是相互傷害麼？想了十幾秒，我道：“我有女朋友你知道不？”
“明採臣說你沒有呢，你不能用這樣的藉口解決我，這是最不尊重的，你還不如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嗯，然後我會努力變成你喜歡的類型。”
我抓狂：“我說的是真話，之前是沒有，現在有，我一直暗戀她。”
“近來成功了麼？”
“對。”
張子辰沉默了幾秒，然後道：“不相信。”
我整個表情很認真，語調很嚴肅：“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給你自己一個機會麼？”
我不說話，來個默認。
張子辰笑了笑：“那我等你，值得等，你連這個都告訴我，而不是瞞着我，和我開始，順帶把我什麼了，你是個好男人。”
我想跳河，怎麼怎麼說都是錯？這問題還能解決嗎？想了想，我道：“張子辰，其實我們做朋友挺好，像現在這樣，我不一樣能陪你來看煙花和露營麼？如果我們戀愛了，最終分手，或許連朋友都做不成是吧？你剛剛說你是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放棄那種人，我想告訴你，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是一樣的人，所以你等我，你要等到什麼時候？關鍵是你這樣給我很大的壓力，我會覺得是我害了你，讓你浪費青春，浪費時間，我不想這樣內疚着過每一天。”
“那是分手了纔出現的情況，如果不分手，你說的就不存在，即便我們分手，是我自己願意，你完全不需要內疚。”
“我該怎麼說你才明白？”
“可能是我太沉迷吧！”沉默了好幾秒，張子辰問，“你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話？”
“不完全是。”
“我寧願你沒有來，因爲這樣我還可以找各種藉口，比如喝醉了來不了之類，你來了和我說這樣的話，很傷我自尊，我已經放下矜持。”張子辰情緒有點激動起來，“你可以答應和我嘗試開始，然後一段時間後再說不適合，這樣我會沒有遺憾，但你爲什麼連嘗試的機會都不給我就下定論？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做？”
我覺得非常冤枉，按張子辰說的那麼做那不是不計後果上了再算的不負責任的無恥行爲麼？那跟我的性格出入很大，我一般只吃安全的女人，我已經過了那種爲了那方面的事情不顧一切的年紀，吃了弄個無窮無盡的麻煩，那多悲劇？真那麼需要不如去找小姐！我道：“張子辰你冷靜點，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我也沒有權利像你說的那樣做是吧？無論如何這是我的錯，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你走吧，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我走？”不是吧？生氣到這程度？我問，“你呢？”
“我能照顧自己，你走。”
“這不行，我不放心。”
“爲什麼不放心？你又不給我機會，又要管着我，讓我失望又給我希望，你到底要怎麼着？故意折磨我嗎？你不給我機會你就乾脆點讓我死心好不好？現在就走。”
我真是左右爲難，留下來麻煩，走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走啊，愣什麼？”
我嘆了一口氣道：“能不這樣嗎？做不成戀人其實做朋友挺好，這三更半夜……”
張子辰打斷道：“要麼你走，要麼我走，你選一個。”
“一起走行不行？”
“你都不給我選擇，我爲什麼要給你選擇？別關心我，否則我當你是答應和我開始，我給你一分鐘考慮，不走就是答應。”
這個女人不講道理起來真的很難對付，我對她很無語，很後悔來這麼一趟，應該直接無視她，她愛等到天亮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指不定到天亮她就想通了，然後麻煩解決。
好人難做啊，這下該怎麼辦？還能有什麼辦法對付她？想了三四十秒，我站起來走人，不過不是往下山的方向走，而是走到十幾米開外一塊草坪坐下來，遠遠看着張子辰。
張子辰道：“你什麼意思？故意和我鬥氣嗎？”
“你沒說要我走多遠吧？我現在不是走了麼？難道還不夠？那我再走遠幾米。”說着，我往後爬了幾米，再坐下來，大聲對張子辰道，“你滿意了嗎？”
“你別太過份。”
“到底誰過份？”我有點憤怒起來，明明是她故意鬥氣，還惡人先告狀，行，既然她喜歡耍無賴，那就看看誰更無賴。
張子辰無言以對，從包裡翻出帳篷開始搭建，手勢非常熟練，十分鐘就搭建了起來，鑽進去。
惹上一個大麻煩啊，我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兩點半鐘，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多小時，這三個多小時就得在這兒過了，等到天亮再問張子辰是否一起走，如果張子辰不一起走，我自己走，反正白天很安全，然後走了以後我打算以後都不會再理會張子辰，太鬱悶了，剛剛還那麼體貼那麼好，仇恨起來完全變了樣，女人都有這兩極性格麼？
點燃了一根菸，我編輯了一條短訊給明採臣發過去：你他媽的在睡夢中吧？老子在受苦，又冷又多蚊子，都是拜你所賜，我詛咒你做噩夢。
短訊發出兩分鐘，竟然收到回覆：剛洗完澡準備睡，你幹嘛了？這麼熱的天氣冷什麼？還有蚊子，莫非在野外？
我打過去，明採臣接了，我隨即道：“媽的，我在天鵝湖，和張子辰。”
“和張子辰？”明採臣很大反應，“你那個誰呢？你送了一屋子鮮花巧克力和公仔就不管人了？難道是失敗了你去張子辰哪兒找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