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做戲
很快,對方接通了道:“你好,楊總。”
知道叫我楊總,不用想肯定林和把我的號碼給了他們,我道:“我在機場地下三層南三區的廁所,等會我會從南三區的電梯上機場大廳,你們截住我,動手,但別太狠,也別太假,我會還手,然後你們拿出槍來,把我抓到柱子後面,用刀捅我,當然是假捅,但別被那個女人看出來。”
對方道:“明白。”
“對了,你們的槍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
“哦,真的,有消聲器沒有?”
“有。”
“那更好,不需要用刀,直接用槍,向上開,然後我倒地,讓那個女人看見,卻又看不出來問題,我會給你信號,你出去和她說一句話:喬楠小姐,麻煩應該這麼解決,你太慢了,上面很不滿意,所以你別怪我們。”
“知道。”
“現在趕緊行動,先把可能照到我們的監控幹掉,悄悄地不要被那個女人發現。”
“好,保證完成任務。”
我掛斷了電話,舒了一口氣,上廁所,儘量把時間拖長,覺得他們已經安排好才走出去,回去匯合喬楠。
一起往電梯間走的時候,喬楠道:“現在是六點十八分,我查過航班,最快去廈門的一班是七點二十分,要等一個小時,我想轉機。”
我道:“你神經病,轉機去別的地方又要等,用的時間只會更長。”
“不會,我已經查過,我們轉去廣州然後到廈門,如果不延誤,時間會快點。”
“快多少?十分鐘?二十分鐘?這個時間你都等不了,你不嫌棄麻煩?”
喬楠不說話。
就這時候,有人走近我們,要抓我,我當然反抗,喬楠則大聲尖叫着,其實我就那麼輕輕地反抗幾下而已,他們下手還挺狠,一腳把我踹趴下,等我要爬起來,腦門已經頂着一把槍,同樣喬楠也一樣,她不敢再喊。
往下的事情就和我安排的一樣,這兩個穿着運動服,帶着帽子和墨鏡,看不清楚模樣的男人把我和喬楠帶到角落裡。
我裝模作樣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他們沒有得到過關於這方面的指示,所以沒有回答,繼續幹自己的事情,一個控制喬楠,一個把我拖到柱子後面,爲了逼真,我掙扎着,然後他用槍管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力氣很小,我配合着,裝出很痛的模樣,這時候喬楠也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別亂來。”
他們還是不說話,還是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被拖到了柱子的後面,我大聲喊着、掙扎着,讓喬楠沒有時間去思考,只注意現場的事情。隨着嗖一聲的槍聲響了起來,我纔不再喊,而是快速地往右邊倒下去,很痛,但是和我算計好的一樣,半個身子剛好倒在柱子外面讓喬楠看見,她原本還在喊救命的,突然看見這一幕,頓時喊不出來了,氣氛變的死寂。
看火候差不多了,爲了不發生其它意外,比如被進停車場的人看見報警之類,我連忙對開槍這傢伙眨了眨眼睛,他領會了我的意思,立刻走出去對喬楠道:“喬楠小姐,麻煩應該這麼解決,你太慢,上面很不滿意,所以你別怪我們。”
喬楠這才反應過來,發瘋了似的大聲罵道:“你們有病,我說我會搞定,我現在不是帶他走了嗎?這是機場,只需要一點點時間。”
我大舒了一口氣,看喬楠這回答,果然是上當了,其實肯定會上當,太突如其來,她肯定不會害我,而且由始自終都關心我,只是有某方面壓力而不得不繼續做自己進勁霸該做的事,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看她在勁霸和大家相處的那麼融洽,我知道她肯定有感情,她應該掙扎過,但真的把握不到自己的命運。
既然她不是想害我,現在看見我突然間死在槍下,她什麼感受?要瘋吧?
事實上她真有點瘋,她用自己的包砸打那兩個男人,然後往外面跑,邊跑邊哭喊道:“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老實說,聽喬楠這麼喊,我突然有點感動,她不是默默等那兩個男人走了以後來看看我的屍體,然後跪在傍邊哭着向我懺悔。她現在很顯然覺得是她背後那些人殺死了我,她還如此張揚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已經不介意事情弄成怎樣,就要給我公平,否則她還會幫忙處理屍體,或者當沒有看見,而不是喊救命,把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往大了鬧……
我立刻爬起來,對那兩個男人做了一個趕緊走的手勢,他們快速往北區跑,我大聲喊:“喬楠。”
喬楠停住,快速回頭,她不喊了,甚至不哭了,就那麼愣愣看着我,我爲了不讓她跑,快步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
和我對視了十幾秒,喬楠明白了過來:“這是演戲?剛剛那兩個是你叫來的人?”
我點頭道:“對,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到底你會不會害我,結果我不知道怎麼說,你有害,但也沒有害,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永遠一樣,但是你要告訴我所有你知道的事情,全部毫無保留,然後看看我們能不能想辦法解決,如果不能,或許那是命,各爲其主的命。”
我言下之意很清楚,如果喬楠不說,我們從這一刻開始不再是朋友,而且不僅僅不是朋友,還有可能你死我活,喬楠跟了我那麼久,她能聽明白,她知道我是那種說出來就做得到的人。反正如果這是一場賭博,我的籌碼已經推出去,喬娜的沒有,到底是和我一樣買莊家,或者是她買閒家,憑她自己決定,如果她最後和我買的不一樣,那就當是我最後一次尊重她吧……
喬楠用一種我沒有從她眼裡見過的目光注視了我有三十秒,然後才做出決定,開口道:“我們先離開這兒再說。”
我四周看了看,看見右邊是消防梯門,我道:“行,你跟我走。”
喬楠跟着我,我們快速從消防梯上了地面一層,在大堂外面的角落裡找了一個安靜的、適合聊天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從口袋摸出香菸,點燃了一根,稍微有點緊張的抽着,我並沒有急於說話,目光投到喬楠的身上,等待着她開口說話。很明顯,喬楠的目光也投在我的身上,她還是那樣很陌生的目光,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大概是在組織怎麼說吧,然後過了有兩分鐘,纔開口道:“那輛法拉利是我的車,那個跟我很像的女人是我媽,陽光集團是我家的公司,我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但我們不同媽,我們三個人一年前從省城到白雲來,分別進了三個廣告巨頭公司,目的是整垮這些公司,她們的任務做的很好,而我的任務……”
喬楠沒有往下說,但答案已經很明顯,她的任務做的最不好,不過我感覺很欣慰,她肯定因爲是和勁霸產生了感情,至少和朝夕相處的同事產生了感情,否則勁霸內部這麼亂,早就被整的不成樣子。這不是開玩笑的,內部亂是一個很恐怖的阻礙發展的因素,甚至別說發展,不因爲內部的爭權奪利垮掉已經燒高香。
我道:“你在勁霸都做了什麼事?”
“許多,比如內部論壇那些事,那些照片、那些輿論攻擊都是我乾的,還有許多失敗的生意我都有做些破壞性的事情,只是我知道的,掌握了資料的。我能入侵蘇巴南的電腦,還有王總監,但無法入侵林總,她這人很小心,所以如果不是她,勁霸大概早就不存在。”
我有點背脊骨發涼:“還有呢?”
“我還控制了一些人,或者說利用了一些人,給他們發郵件、發短訊,告訴他們秘密,這個範圍很大,蘇巴南、王總監、林總、錢學林、段嬈、樑小施、安楠、聶秋妮……還有許多,反正就是在做把水攪渾的工作,效果不錯,比如你幹掉蘇巴南這事,是你的努力,但其實我在背後提供過幫助。”
我無語了,不過我不會否定自己,因爲無論喬楠是否在背後提供幫助,我仍然可以達成目的,只是要再多費點精神而已!我道:“我們原來部門的人呢?你利用過沒有?我不是很明白,我交代給你那些工作你都能完成的非常好,我們做的那些方案都沒有怎麼出問題,我們部門的工作沒有出現大紕漏,我們部門是重要部門吧?最好的攻擊點,爲什麼你不對我們部門下手?”
喬楠目光裡露出幾分痛苦道:“其實我做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而且你每次都能把問題不露痕跡的處理掉,無論如何突如其來,你都能。你走那天我是真心不想你走的,那是真實的我的想法,其實我不覺得要進駐白雲,就要如此不擇手段把所有大的對手公司都滅掉,沒有競爭何來的進步?但這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是棋子,我不想做,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因爲這不僅僅只是進駐。”
我明白喬楠的意思,不但她被控制,估計她家裡人都被控制,都沒有選擇!我嘆息道:“我和林影兒那些照片,包括和你的照片,都是你發的是不是?”
“對不起。”
“你要幹嘛?當時你什麼想法?”
“給林影兒找麻煩,不過我好像做錯了,如果我不發,可能事情會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