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秦洪找你麻煩嗎?”劉立海問了一句。
“我怕。因爲我媽治病的錢,都靠他資助。所以,我只敢晚上幫你,再說了,你也不會出賣我的是吧?”林諾說。
劉立海此時看不見林諾的臉,他大約可以猜林諾說話時的無奈和果決。是啊,說來說去,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林諾,謝謝你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劉立海真心真意地回了一句。
“是這樣啊。也是的,你是縣長,怎麼會需要我的幫助呢。”林諾明顯很失望。
“不是這樣的,林諾,我是真心謝謝你,你好好照顧你媽,我不願意自己連累你。”劉立海趕緊解釋着。
“可是,我卻連累了你。”林諾接了一句。
“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姑娘。”劉立海這麼說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八一路,小周把車子停了下來,劉立海走下車。
小周把車開走了,林諾還想說什麼,劉立海已經看到了齊強朝他走過來,他趕緊說:“林諾,我有事。下次再聊吧。”便掛掉了電話,朝着齊強走去。
齊強熱情地迎了上來,劉立海便和他一起上了他的車,劉立海上車後,發現齊強車上還坐着兩名女孩,劉立海不解地望着齊強,齊強便說:“明天有很多客人,需要端茶倒水的,你也忙不過來啊。”
劉立海想想也對,還是齊強考慮得周到。便沒再說什麼,跟着齊強的車去了龔家村。
齊強的車一進村,便有村民迎了過來,齊強下車後,村民問:“是劉縣長來了嗎?”
劉立海很奇怪了,怎麼人還沒到,就有村民來迎接呢?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齊強走下車說:“是劉縣長來了。”
村民趕緊說:“龔書記在村委會等着劉縣長,派我到村頭接劉縣長的。”
劉立海走下了車,伸手握了握村民的手說:“謝謝了。”
“龔書記說龔叔是我們村的功臣,一定要把葬禮辦隆重一些,大家都在村委會商量呢。”村民一邊引着劉立海往村委會走,一邊說。
劉立海和齊強還有兩名女孩隨着村民一起去了村委會,村委會果真坐滿了人,村委會書記龔大兵一見劉立海和齊強,趕緊迎了上來,他先抓住了劉立海的手,熱情地搖着說:“劉縣長好。”
劉立海一邊應着龔大兵,一邊和其他村民點着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這時,人羣中有個人站了起來,轉身朝着劉立海走來,他一看,竟然是秦洪,秦洪說:“你們兩位來了啊,正好,我們兄弟都見面了。來,上座吧。”
秦洪一副主人公的樣子,劉立海就有些傻眼了,他們這是唱的那一曲啊。
劉立海不理秦洪,望着龔大兵問:“龔書記,明天的葬禮,不需要這麼多人商量吧?留下幾個懂風俗長者,其他人解了吧。”
秦洪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說了一句:“這些人是我請來的,石書記說了,龔書記是我們林縣的英雄,爲林縣的發展
嘔心瀝血,所以,明天的葬禮要隆重,風光,熱鬧。我已經讓人去城裡訂花圈去了,這些人等會都要在花圈上寫名字的。”
秦洪正說着,就有人進來報說,訂花圈的大車來了,滿滿一車的花圈,是不是都運到祖屋去,祖屋是林縣的風俗,就是全村人出資做的類似於教堂式的地方。
龔大兵便把目光投向了劉立海,劉立海不太懂鄉下的風俗,目光轉向了齊強,齊強便說:“龔書記,你作主吧。劉縣長不是太懂你們當地的風俗,所以,還是按你們的老規矩辦吧。”
秦洪這個時候插話說:“葬禮的花費我來承擔,所以龔書記也別太省。”
“龔家還不至如辦不起葬禮,所以,秦總的心意,我代我乾爸心領了,至如花圈的事情,你最好還是讓他們怎麼來的,就怎麼運。有心的人,自己會去訂花圈送給我爸,無心的人,我也不需要這種表面的儀式。”劉立海的話此時冷冰冰的,他受不了秦洪在這裡演戲。大約秦洪是召集所有人集合,要求大家不要參加明天的葬禮,結果事情有變,他又在這裡逞能,劉立海就要當面給秦洪一個教訓。
“劉縣長,杜同學,”秦洪也不冷不熱地叫着劉立海,“龔家是不差辦葬禮的事,可是龔家村差很多設施,你這個新來的縣長能替他們解決嗎?”秦洪叫板地望着劉立海。
“秦洪,我是來替我乾爸辦理後事的,至如其他的事情,請你找石書記商量吧。”說着,轉過頭望着龔大兵說:“龔書記,我希望我爸的葬禮,是真正感恩於我爸的人去參加,而不是走過場,走形式。我之所以提前回來,一來,我確實不懂林縣的風俗,二來就是怕需要開銷,我帶錢回來了。”說着,劉立海就把包包拉開了,開始數錢,一副與秦洪勢不兩立的樣子。
秦洪好象沒看見劉立海在數錢的樣子,陰冷地說了一句:“原來龔書記是你乾爸啊,什麼時候結拜的乾爸,怎麼也沒請大家喝口酒呢?”
“秦洪,”劉立海真的很生氣了,這秦洪就是仗着石志林的底氣,仗着賺了一點錢,一副目中無人。
劉立海想發火,突然想起了姚海東的叮囑,便把要往外發的火壓了下去,不再理秦洪,繼續數着錢。
秦洪覺得沒趣,便又說:“大家需要給龔書記儘儘最後一點心意的,就去車上拿花圈吧,不需要的,我就把花圈帶走了。”說完,就往外走。
就有人往外走,齊強想去追,劉立海說:“齊局,你和龔書記商量一下,需要辦幾桌酒,還有孝服之類的,給我報一下數據就行。”
齊強收回了追秦洪的腳步,秦洪肯定是石志林派過來的,這一點齊強很清楚。而劉立海現在這個態度,顯然會讓秦洪尷尬,畢竟劉立海以龔道進的乾兒子身份出現了,按照林縣的規矩,劉立海就算是龔道進的一個兒子,秦洪就想出錢辦葬禮,劉立海不接受,他也就沒資格留在這裡的。
劉立海此時對着往外走的人說:“我希望你們以自己的方式去紀念我爸,有沒有花圈真的不重要。”
“那怎麼行呢?”龔大兵爲難地看着劉立海,齊強趕緊打圓場說:“劉縣長,我們這裡的風俗,可是花圈越來多,葬禮越隆重的。”
劉立海還真不知道這些規矩,秦洪在不遠處說:“他是大城市裡的人,哪裡會知道我們鄉下人的事啊。”說完,又唱了一句:“要不要啦,不要我可走了。”
“大家去表表心意吧。”龔大兵對着滿屋子的人說了一句,於是,屋裡的人便往外涌着,生怕去晚了,秦洪叫來的花圈車開走了一樣。
劉立海沒辦法,只好裝作真的不懂一樣,任由着村民跟着秦洪去拿花圈去了。
除了花圈,秦洪還買了許多的鞭炮,這些龔大兵全收下了,畢竟他也知道秦洪現在是林縣的大紅人,他還對秦洪千感恩,萬道謝着。
接下來,龔大兵安排做孝服的婦女集中在一個屋做孝服,打印紙錢的人集中在一起打印紙錢,分工都很明確着。
齊強和劉立海,還有帶來的兩名女孩,反而沒多少事做,被龔大兵安排着去休息去了。
劉立海也確實是累了,腦袋一沾枕頭,人便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劉立海是被龔大兵喊醒的,因爲方葉紫和龔玥已經抱着龔道進的骨灰盒回來了,劉立海好一陣內疚了,怎麼一睡就睡忘了時間呢?還好小周辦事牢靠,把方葉紫和龔玥接回來了。
龔道進的骨灰盒先回祖屋去了,方葉紫和龔玥坐在祖屋裡,劉立海被龔大兵領到祖屋時,整個人還是吃了一驚,花圈幾乎可以說是堆滿了整個祖屋的大門口,少說也有好幾百個,祖屋前堆滿了如小山丘一般的紙錢,這些紙錢上全部打着鋼印,可見昨天一晚上,村民們確實忙了一整晚。
龔大兵給了一套服孝服讓劉立海穿上,他和龔玥一樣,必須是重孝,其他的人全部是一米多長的白布條,送死者上山時,會戴在頭上。
齊強領着兩隻女孩在祖屋裡端茶倒水,他們顯然比劉立海起得早,劉立海很內疚地望着方葉紫說:“媽,對不起,我,我睡着了。”
“是我急着要回來,很早就給小周打電話,讓他接我的。老龔回來後,是我不讓叫醒你的,你也累極了,多睡一會沒事。客人來的時候,還沒有呢。”方葉紫溫和的說着,臉上儘管一副很疲憊的樣子,但是精神狀態還可以,讓劉立海松了一口氣。
齊強見劉立海來了,便迎接來說:“兄弟,我看你還是給秦洪打個電話吧,讓秦洪來參加葬禮,這些紙錢,鞭炮之類全是他從城裡送過來的,他就是嘴巴討嫌一點,事還是做了的。”
“我不打,要打你打吧。”劉立海還是讓了一下步。
“好的,我打吧。兄弟一場,鬧歸鬧,關鍵還是要在一起出力的。”齊強說着,拿着手機往一邊走,顯然給秦洪打電話去了。
齊強打電話沒多久,劉立海就看到了秦洪,他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往心裡去。因爲這個時候,由村委會統一安排的早餐做好了,劉立海招呼方葉紫和龔玥吃早餐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