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林縣總在出事,孫小木的心也總會提到嗓子口,儘管她相信劉立海的成熟和智慧,可她還是擔心他捲入到官場的鬥爭之中。她甚至想,冷鴻雁如果真的使手腕讓他退出了官場,她會很開心的。她並不希望他在官場的路上越走越深,可劉立海卻入迷一般地喜歡官場,喜歡這些鬥爭。她已經知道吳月英就是他接回林縣去的,她實在是擔心他,爲什麼總是與這些成熟型的女人裹在了一起?他對自己的愛到底屬於哪一種?這些總在孫小木的心中揮之不去。
孫小木在京江日報整理用品時,大腦裡一直是劉立海的影子。才一年多的時間,她收穫了愛情,也收穫了許許多多她認爲需要留下的記憶。報社新來的兩名實習生在一旁幫着她整理。她在京江市的這一年中拍攝了大量的老房子照片,她一張也捨不得丟掉,整理起來就有一大包,再加上其他的日常用品,大包小包都被裝得滿滿的。等她和兩名實習生整理完時,劉立海居然來到了編輯部大廳。
劉立海和其他的同事打了一聲招呼,就往孫小木身邊走。她的臉漲得通紅,她還不知道如何在報社的同事面前,把她和劉立海的戀情公開,而且也不知道如何在同事面前和劉立海相處。
劉立海看着孫小木,他一臉的大方,彷彿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的曖昧,也沒有經歷過冷鴻雁事件一樣。他望着孫小木問了一句:“你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裡?”
孫小木拿眼瞪劉立海,劉立海故意不看她,和同事們繼續打了幾個哈哈,就上前幫着孫小木提包,一邊提,一邊說:“我正要下樓,幫你帶下去吧。”
孫小木任由劉立海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報社大院走,身後不時有同事對她說:“歡迎再來京江玩。”孫小木一邊點頭,一邊笑着應酬,跟在劉立海身後,心裡便泛起了許多的甜蜜。這個情景,其實是她一直想要的。她曾無數次幻想,有那麼一天,劉立海就是這樣愛護着自己,帶着自己穿越於報社編輯部大廳之間,把她和他的愛情無聲地灑播在同事們面前。可惜她和他在報社的一年生活中,她和他之間總像貓和老鼠一般,一個總在洞口偷偷觀望,一個總在想着如何抓捕對方。至如誰是貓,誰是老鼠,孫小木至今都沒有想明白。
孫小木幸福地跟着劉立海一起下樓,到報社大院後,劉立海把孫小木的包丟在了後車箱裡,讓她在車子裡等他,他去請趙光鳴,中午一起吃飯,他送她回省城去。
孫小木說:“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家。”
劉立海不理孫小木的話,把東西放好後,對孫小木說:“坐在車子裡,乖乖等我出來好嗎?”說完,劉立海還衝孫小木扮了一個鬼臉,孫小木“撲哧”一下,笑出聲音來了,劉立海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了孫小木。
孫小木沒有再爭執,她其實喜歡劉立海用這種霸道的樣子對她,更願意劉立海送她
回省城去。只是回省城後,她怎麼辦呢?她現在還不願意帶劉立海去見她的父母,好在劉立海也沒有提去見她的父母。至如她什麼時候帶他去見父母,她真還沒想好。大約劉立海也沒有想好,他就沒有提過讓她去他的家呢。她願意等他,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帶着她去他的母親,一如她會帶着他去見她的父母一樣。無論她的父母有什麼想法,她還是想和他一起經歷屬於他們的愛情。
劉立海走進趙光鳴辦公室時,趙光鳴還在埋頭看文件,領導接見下屬的時候,通常就是這個動作。好象不看文件,就不是在工作一樣。只是趙光鳴一見劉立海進來,趕緊從文件堆裡擡起了頭,他笑着問劉立海:“劉縣長的感覺如何?”
劉立海嘆了一口氣,他在孫小木面前沒有流露出擔憂,可趙光鳴社長一直對他不錯,他不想再隱瞞什麼。他還是擔心孫小木,說是省城找好了工作,可真是這樣的嗎?在京江,至少孫小木一直工作得很順利,如果不是因爲他,她會離開嗎?
趙光鳴盯着劉立海掃了一眼,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們準備公開關係嗎?”
劉立海知道趙光鳴嘴裡的“你們”指他和孫小木,而不是指他和冷鴻雁。關於他和冷鴻雁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誰也不敢當着面說什麼的。趙光鳴顯然是清楚他和冷鴻雁有一腿,也在擔心他和孫小木因爲公開關係受到的排斥和打壓。
劉立海望着趙光鳴很真誠地說:“我是真心喜歡小木的。”
趙光鳴理解式地點了點頭,轉換了一個話題說:“我們走吧。陸曉陽現在神氣得很,遲到了也不好的。”說完,主動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劉立海一見趙光鳴起身,趕緊也起身,緊跟在趙光鳴身後往下了樓。
在下樓梯時,不時有人喊:“趙社長好,劉縣長好。”當這種稱呼聲落入劉立海的耳朵裡時,他又感覺那麼地順耳,他發現其實自己還是喜歡官場,喜歡官職,喜歡看惜日同事們對他流露出來的羨慕。誰又不想在別人羨慕的目光中生活着呢?這種優於別人生活的感覺,對於年輕的劉立海而言,太美妙了。可現在,他必須習慣沒有冷鴻雁支持的日子。想到這一點,劉立海還是在內心難受了一下,也在內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畢竟魚和熊掌不能兼而得之的。
上車後,孫小木喊了一聲:“趙社長好。”
趙光鳴一邊點頭,一邊望着孫小木說:“小木,如果省城工作不好,你過一段時間再回來好嗎?”
孫小木感激地看了看趙光鳴說:“謝謝趙社長,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找好了工作。”
劉立海在一旁開車,他沒有參與趙光鳴和孫小木的話,他感覺孫小木在寬慰他,越是這樣,劉立海就越感覺對不起孫小木,可是在這個局面之中,他卻無能爲力。沒有哪一種痛苦能夠如現在看着自己心愛的人,爲自己而委曲求全還要內疚的
了。
酒店到了,劉立海去停車。趙光鳴和孫小木一前一後去了包間。陸曉陽還沒到,不過陸曉陽離酒店比較近,再說了,他們也不能讓陸曉陽等他們。儘管陸曉陽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可因爲吳浩天書記的原因,也因爲吳浩天書記極有可能連任的原因,陸曉陽現在的身價就非同一般了。在京江來說,陸曉陽也算得上二號人物了,自然牛氣得很。
劉立海停好車後,就去了訂的包間,他剛一坐下來,陸曉陽來了,趙光鳴都站起來迎接陸曉陽,劉立海和孫小木也同時站了起來,趙光鳴一邊說:“曉陽到底是首長的秘書,就是守時。”一邊把劉立海介紹給了陸曉陽。
陸曉陽這是第一次和劉立海見面,他早就聽說過劉立海這個人,沒想到他長得還真是一表人才,也難怪冷鴻雁對這小子癡迷。只是和劉立海一起的這個女孩,陸曉陽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因爲趙光鳴和劉立海都沒有介紹,他也不好主動問。於是大家一陣客氣後,都坐了下來。
劉立海這是第一次帶着孫小木一起宴請客人,當酒菜上上來後,孫小木竟然是先給趙光鳴敬酒,這讓一旁的陸曉陽很有些不舒服,畢竟今天他纔是主客,而趙光鳴是陪客而已。儘管趙光鳴的職位比他高,可由於吳浩天書記的原因,他的身價自然就不一樣了。可這小丫頭竟然這麼不懂事,而她似乎都沒正眼看過他一般。
這時,陸曉陽聽趙光鳴問孫小木:“我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孫小木被趙光鳴問得特別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回答。劉立海趕緊站起來替她解圍說:“老領導,別笑我們了,有喜酒喝的時候,肯定會接老領導去的。”
趙光鳴也就沒再多問什麼,直到這個時候,陸曉陽才知道這女孩居然就是劉立海的女朋友,這讓他更沒想到,這小子有一個如此體面的女朋友,看得他好一陣羨慕。他老覺得孫小木舉手投足極有分寸,而且不像其他女記者那樣喜歡和他套近乎。京江日報的女記者除了孫小木,他都有過接觸,他就有些奇怪,孫小木在京江日報一年多了,他怎麼纔看到呢?如果早些知道孫小木就在京江,他會不會動心思?他很愛和女記者們混在一起,現在跟他貼得很近就是京江日報新來的一名女記者,只是得到過的女記者們在他眼裡都遠遠不如孫小木。陸曉陽這麼思量時,眼光便頻繁地落在了孫小木的身上。
劉立海看陸曉陽打量孫小木的眼光,很有些不爽。他便有些後悔,不該帶孫小木出現在這種場合裡。可是礙於要請陸曉陽把報告交給吳浩天書記,他又不得不拉着孫小木站起來一起給陸曉陽敬酒。
陸曉陽倒是很受用,不僅沒有站起來,反而逼着孫小木換白酒。劉立海和趙光鳴都在一旁替孫小木辯解,說她不會喝白酒,可他硬是不幹,藉着酒性說:“小孫要是看得起我這個大哥,就換白酒,看不起我這個大哥,就別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