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常來時吹過的?
經他這麼一說,金小曲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吹過笛子了,自從他上次說起這支曲子不吉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練過曲子,就連住在滿是竹笛的昂曲星宮,也沒有想過再去碰一次。
所以常來君突然提起吹笛,她立刻來了興致,心中竊喜,卻發現出門時並沒有帶竹笛,正在犯愁,常來君卻將手伸向空中,凌空一抓,一支冰藍色的可愛小竹笛就出現在眼前。
“藍色的……竹子嗎?”
“是竹子,這種冰竹並不常見,只有在極寒之地才尋得到,用它做成笛子材質堅韌,音色純厚,天身便有靈性,所以一般是被煉成法器,但給你用就只能做爲樂器了。”
常來君笑着說出藍冰笛的來歷,在金小曲驚喜的目光中,將笛子放到她手裡。
“這是送給我的?”
“你喜歡就拿着。”
如此小巧精美的笛子,只能是女子使用,常來君微微點頭,靠在桌邊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金小曲滿心歡喜,儘管她有過兩支竹笛,但紫金笛和相思笛都沒能讓自己如此樂過,彷彿所有的喜悅之情隨着這份禮物一起爆發出來。
“大人,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贈禮物給我,就不怕大家再誤會了?”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草木村焦點,平時吃個飯,都會引來人羣圍觀,而當那支明顯不凡的藍冰笛剛剛拿出來時,幾乎所有的村民都眼睛冒光,耳朵抖動,神情不知不覺的興奮起來。
金小曲也在緊張,她隱隱有些氣惱自己也像那些村民一樣八卦,但她就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迫切的想要得到常來君的回答,聽聽他會如何解釋。
“誤會其實一開始就有了,你認爲我爲什麼不去解釋?”
面具後面傳來低笑,常來君的肩膀微微聳動,金小曲愣在原處,傻乎乎的琢磨他話裡的含義,想到最後,眼睛忽然瞪大,嘴巴也合不起來。
“大人,難道你……”
“噓,還想讓他們聽到些什麼不該聽到的話嗎?”
一隻手伸到她頭上,輕輕摩挲幾下,緩緩挪開,看不見常來君的表情,但僅僅聽到他的聲音,金小曲就臉紅了。這似有若無的暗示,讓人不由想起第一天的晚上,他們正在地上爭執,而窗外卻一直有人在偷聽,如此大的誤會,估計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
“嗬嗬。”摸着被他碰過的髮絲,金小曲彷彿只會傻笑,這一瞬間,她似乎又一次聽見紅鸞的奸笑,她用猥瑣的聲音重複着紅鸞星動的預言,沒想到這一次還真被她說中了。
“去吧,叫槐姥姥帶他們過來。”
“我這就去。”
呵呵又是幾聲傻笑,金小曲暈乎乎的走出門,到了門口立刻有人迎上來,幾聲夫人,讓她更加飄飄然,幾乎生活在夢裡。
但後面的事情證明並不是一場夢,找到槐姥姥,向她道明常來君的意思之後,全草木村村民都驚動了。在槐姥姥的帶領下,大夥兒喜滋滋的來到前些天成親用的大院兒,那座詭異的吉樓又一次憑空冒出,樓下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是等候着的常來君。
“小曲,你過來。”
常來君招手,目光中露着笑意,金小曲小跑着奔過去,剛在他身邊站好,就被攔腰抱起,兩人一起朝樓頂飛去。
腳下是七彩祥雲,平平穩穩的,金小曲心中猶如小鹿亂撞,緊張得說不出話。站在樓頂上,下面都是仰望他們的目光,不用她開口,常來君的聲音已經四平八穩的傳下去了。
“前些日子冬芝救了內子,作爲答謝,我已經送他去了一個地方,這件事情槐姥姥會在日後跟大家訴明。另外這些天一直叨擾各位,明日我就帶夫人離開,臨走之前,夫人想要獻曲一支答謝各位,請大家聽過之後不要外傳。”
常來君揉了揉金小曲的頭髮,把前面的位置讓出來,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奇特竹笛,畢竟冰藍色的竹子並不常見。
此時金小曲心中已經從小鹿亂撞變成雷神擊鼓,緊張得不知所措,不過得知冬芝被送走了,尷尬倒是少了不少,只是當她看見那麼多雙眼睛盯在自己身上,一時緊張,握笛的手隱隱顫抖起來。
“別緊張,就當這是君常來,閉上眼睛,吹給我聽好了。”
常來君的手看似隨意攬在她的腰上,其實稍稍用力,暖意傳遍全身。金小曲定了定心神,閉上眼睛,想象着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那種熟悉的意境終於浮現出來。
「小曲,記住這首曲子,想家的時候就吹起來,爸爸會在天上看你。」
「小曲,永遠不要離開母親,就像爸爸永遠不會離開你們。」
「小曲,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爸爸已經等不及了……」
“小曲,小曲,你醒醒。”
最後一個長音收尾,一滴液體滾落口中,嘴裡鹹鹹的,金小曲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視野一片朦朧,再用手一摸,居然滿是淚水。
“你怎麼了?”常來君彎着腰,面具擋住臉,眼中憂色一覽無遺。
“不知道,剛纔吹曲子的時候,我好想聽到爸爸的聲音了。”
剛纔那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她會在吹笛子的時候陷入幻覺,方纔明明就是老爸的聲音,可他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那些話又是從何而來?
“不用想太多,這支曲子本身就有魔力,你現在還無法掌握它,被反噬是正常的。你回去之後,如果星君們不讓你去東宮,就吹這首曲子給紫微大帝聽,他們自會改變主意的。”
笛子的位置很被雙手取代,常來君輕撫她的臉頰,微微摩挲,哭紅的眼睛立刻舒服多了。知道自己當衆失了態,金小曲連忙整理好情緒,可是看向下面,卻見到一副奇異的景象,那些老老少少的村民們居然全都站着睡着了。
“他們都怎麼了?”
一驚之下,連剛纔的窘境也都忘了,金小曲盯在最前面的槐姥姥看了又看,發現她居然還是笑着睡着的,頓時更加摸不着頭腦。
“沒事,他們都進入了修行境界,等大家都醒來時會感激你的。”
常來君笑了笑,拉着她沿着樓梯往下走,他們走的很慢,沒有駕雲,就像是普通凡人那樣簡簡單單。金小曲本來還在隱隱擔憂,但隨着他們這種極爲尋常的凡人動作,心中忽然涌起無法言喻的感動,拉着他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幾分。
穿過靜悄悄的人羣,他們一步步走向新屋,路不遠,但金小曲卻盼望着這條路能越走越長。她悄悄看向常來君的側臉,沿着面具勾勒他的輪廓,最後想到什麼,喃喃道:“我遲早要把你的面具摘掉。”
“你說什麼?”
唸叨的聲音太小,常來君不得不停下來,垂眼看她。金小曲被這雙熟悉的眼睛氣得牙根癢癢,但也不能硬逼,只能假裝輕鬆,進了院門。
“沒什麼,我們回房休息吧。”
很隨意的一句話,他們已經說了好幾個晚上,但沒想到此次再說,常來君卻胸口抖動,笑了起來,“那些村民一直到明天都不可能醒過來,我們今晚要獨宿了。”
說罷,他稍微用力,大門便關上了,金小曲還在琢磨這句莫名其妙話的含義,可等燭火點上,終於明白他爲什麼會笑的那麼奇怪。原來村民們都睡着了,那意味着再也沒有人偷聽他們的講話,不會再有第三隻眼睛偷窺他們在房中幹些什麼,今晚將是絕對的二人世界。
身上好像被人瞬間塗了胭脂,從頭紅到腳,彷彿沒有看見金小曲的異常,常來君神情自若的坐到牀邊,寬衣解帶,嫺熟自然,臨躺下時,隨意瞧了她一眼,手一揮,蠟燭只剩下最後一隻了。
這是赤luo裸的挑戰,他絕對是故意的
也許是前幾日的相安無事,被他眼神相激,金小曲腦子一暈,賊膽心生,也裝作很自然的爬了上去。因爲這次是常來君先躺下來,所以進到裡面她必須從人家身上爬過,可誰知自己剛上身過去一半,身下就傳來低笑,常來君忽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抱住了。
“哇”
“今晚可以任意叫,不會有人聽見。”
也許是她的反應太過劇烈有趣,常來君一反常態的開起了玩笑,金小曲本來就是任人激將的性子,見他沒有更深的舉動,膽子也大了起來。
他抓自己一下,自己也要反抓他兩下,掐腰,咬脖子,捏癢癢肉,如此拉來扯去,也不知是誰先拉下對方的第一件衣裳,緊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感覺被風吹得涼颼颼時,上半身已經光溜溜了。
“哇哇”
“小曲就只會這麼一句嗎?”
夜很黑,最後一支蠟燭也被風吹滅,窗外有淡淡的月光,但光芒卻比不過常來君的眼睛。
也許是夜色太美太溫柔,眼前的一幕居然使金小曲鬼使神差的閉上眼睛,看不到他的臉,就用心來感受,沒有親吻,但雙手卻比擁吻更加激烈,身體被貫穿的一剎那,心也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