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瑜見到大哥出手,自己轉危爲安,不由大喜,連忙湊了過去,興奮道:“大哥,你終於來了,這些傢伙好生厲害,我甚至動用了迫雲雷都沒能將他們擊退,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們恐怕真的危險了。”
徐瑾拍了拍徐瑜的肩膀以示安慰,繼而說道:“諸位都沒事吧?了了姑娘剛纔有沒有被他打中?”
了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餘悸的說道:“剛纔那人手中的寶劍都已經快要刺到我鼻子尖了,可真把我嚇壞了,還好徐莊主你出手,將他制服。”
其餘幾人也紛紛道謝,大誇徐瑾神威。
儲溪琪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神色悲楚,睫毛之上還掛着幾滴晶瑩的淚珠,看到徐瑾,抹了抹自己那髒的不成樣子的臉蛋,說道:“對不住各位,都是我不好,暴露了位置,才害的大家受了連累。”
徐瑜粗聲粗氣的說道:“溪琪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這些人可都沒有怪你的意思,那些傢伙本就想致咱們於死地,不把咱們都找出來是不會罷休的,我們躲在井裡也不過是能多苟活一陣,還他孃的要做縮頭烏龜,還不如早早出來和他們決一死戰來的舒服。”
徐瑾也說道:“不錯,這些人行爲乖張,向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咱們也趁着沒人的時候趕緊逃離這吧,若是等他們的人再回來就不好走了。”
話音剛落,忽然聽到旁邊那被砸爛的房邊傳來一陣石塊落地的聲音,衆人皆是一驚,連忙朝那邊看去,卻見那黑衣人正掙扎着從那堆廢墟之中站了起來,身上被砸塌的石塊簌簌而落。
徐瑾心中一驚,剛纔自己拼盡全力的一槍,即便是一頭大象也遭不住,這黑衣人究竟有什麼神通,竟還能站起身來。
黑衣人走出廢墟,艱難的將自己胸口的幾塊寶劍殘片拔了出來,每拔一下,便疼的他倒抽一口涼氣,看的衆人膽戰心驚,驚駭不已。
叮叮噹噹一陣脆響,寶劍殘片被黑衣人扔在地上,這時他才衝衆人裂開嘴笑了起來,他的嘴裡全是鮮血,這一笑白牙全被血沫覆蓋,看起來比鬼哭還要滲人。
黑衣人也意識到嘴裡不舒服,啐了一口,這才說道:“後天塵息果然威力無窮,徐莊主不老實啊,竟然揹着我們偷偷修煉望塵術。”
徐瑾把槍橫在胸前,擋在衆人前面,厲聲道:“望塵術本就人人皆可學,我又怎麼學不得。”
“當然學得,”黑衣人嘿嘿一笑,緊接着右手舉於胸前,猛地一發力,一團凝練的白氣聚集於手掌之中,“不光你學得,我也學得。”
徐瑾瞳孔猛的收縮,驚呼道:“三度馭塵!”
“不錯,”黑衣人注視着手中白霧,傲然道:“修到三度之時,普天之下的塵息皆爲我所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區區後天塵息,又豈能與我抗衡?”
黑衣人見徐瑾神色凝重,沉默不語,不由的越發得意,說道:“之前與你弟弟徐瑜交手,能夠感覺到你們的塵息同氣連枝,而他又是先天之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後天塵息就是你弟弟傳給你的吧?”
徐瑾招式被他說中,一時之間氣勢全無,低頭沉默不語。
徐瑜見哥哥吃癟,忍不住罵道:“你這傢伙,要打便打,拿來的那麼多廢話。”可這一用力,又牽動了傷口,痛的他又連咳了幾聲。
黑衣人冷哼道:“後天之軀雖修煉起來要遠快於先天之軀,只不過卻有一個極大的弊端,那就是不能自身吸納塵息以供修煉,所以頗爲依賴先天之軀的資質,只不過給你提供塵息的傢伙實力不濟,最多不過二度,雖然你天賦不錯,但功力卻一直沒有進展,是也不是?”
徐瑜被他說的惱羞成怒,連聲破口大罵,只不過他的身體受傷太重,剛一動氣,便幾乎站不穩身形,身旁的了了等人連忙扶住了他。
“而且,”黑衣人得理不饒人,越說越來勁,“看他的樣子,顯然是已經無法在爲你提供塵息,剛纔你用的那記迫雲槍雖然威力巨大,但肯定也消耗了體內大部分塵息,你自身又無法凝練塵息,而我的先天之軀塵息卻源源不斷,這場戰鬥,勝負已分。”
徐瑾猛地一揮手中長槍,高聲道:“便算是你全部說對,只不過你也身負重傷,還能接下我的一記迫雲嗎?”
黑衣人猛地扯開上身破爛不堪的衣服,露出胸膛,他前胸之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口,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剛纔被斷劍刺中的新傷覆蓋在舊的傷口之上,血流已經停止,似乎正在緩慢的癒合。
黑衣人看着衆人驚訝的表情,很是享受,得意的說道:“我的身體異於常人,能在短時間消耗體內精力來快速恢復傷痛,可以說,我最不怕的就是受傷。”
徐瑾大驚失色,失聲道:“這世上竟有如此異軀?你究竟是人是鬼?”
黑衣人哈哈大笑,“想知道的話,只能去地底下研究了。”
說罷,驅身而上,體內塵息爆裂而出,在周身圍裹成一道白色氣瘴,整個人猶如一團白色光球,直衝徐瑾過來。
徐瑾連忙揮動長槍抵擋,他體內塵息確如黑衣人所說,所剩無幾,因此不敢輕易出手,邊打邊避,伺機而動,期望黑衣人能露出破綻,自己一擊致命。
兩人在這不大不小的庭院之中纏鬥了起來,一旁的衆人無不看的心急,可他們之前在對付那些人時已耗費了所有的精力,尤其是徐瑜,這些人中他實力最強,出力也最多,幾次想要凝聚塵息,都已失敗告終,看着徐瑾陷入危險之中,也只能乾着急。
兩人相鬥半晌,徐瑾只覺得越打越是乏力,而對方卻是越鬥越勇,招式也越來越凌厲,好幾次自己都差點沒能招架的住,他知道在這樣下去,自己必然會被他耗死。
正兩相爲難之際,一個分神,黑衣人手掌拍在了槍身之上,徐瑾手握不穩,長槍被拍飛到了天上。
黑衣人怪笑道:“左靈山莊的徐莊主沒有了迫雲槍,豈不是成了沒有翅膀的老鷹,還不快點乖乖束手就擒。”
徐瑾也不搭話,手中塵息凝聚,照着對方的小腹便拍了過去,黑衣人見他困獸猶鬥,沒有貿然與之相接,而是縱身一躍,躲開了他這一掌。
可這一下,卻是正中了徐瑾下懷,他抽的空隙,雙腿猛地彎曲,朝天上去拿迫雲槍。
黑衣人又哪裡會給他幾乎,也連忙驅身而上,他的速度要快于徐瑾,後發而先至,衝到半空便要拽住徐瑾的小腿。
徐瑾卻突然身形倒轉,大喝一聲:“來了!”自上而下朝着黑衣人面門拍去,體內塵息大動,掌風勁勁,氣勢洶洶。
“中計了!”黑衣人一驚,連忙動用體內全部塵息,凝聚於頭頂之中,防止被徐瑾偷襲。
徐瑾雙手拍在塵息之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都彈飛了出去,兩隻手臂發麻,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樣。
黑衣人防禦住徐瑾攻擊,還沒來得及得意,卻見飛到半空之中的徐瑾,正巧在空中重新抓住了剛剛被他打飛的迫雲槍。
黑衣人“唉呀”了一聲,心裡懊悔不已,這才明白,徐瑾故意讓自己施全力抵抗,目的就是爲了藉助自己的力量飛到空中去取迫雲槍。
徐瑾拿到長槍,身子一擰,人槍合二爲一,藉助着下墜之勢,宛如一道利箭一般,朝着黑衣人便射了過去。
黑衣人此時想要閃避卻已經來不及,這時他腦袋裡忽然想起之前徐瑾用迫雲槍將自己打到牆裡之時,也是站在屋頂,居高臨下的使出這招迫雲槍。
迫雲槍出,無堅不摧,臨近黑衣人身前之時,他只來得及在口中呢喃道:“原來迫雲槍是需要藉助高處,自上而下的招式,難怪剛剛一直沒有出招,原來是在等這個機會。”
話還沒說話,便聽轟隆一聲巨響,長槍毫無阻攔的刺入了黑衣人體內,將他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之上,長槍威力之大,整個石板地面以黑衣人爲中心,裂開數丈長如同蛛網一樣的裂痕,八尺長槍近乎一半都被徐瑾推入了地下。
徐瑾這一招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可還未等他喘息,忽然感覺身旁一陣勁風來襲,緊接着整個人便被掀飛了出去。
衆人連忙跑過去將他扶了起來,徐瑾剛剛站起身,便看到那黑衣人竟試圖自己將長槍一寸一寸的拔出來,鮮血順着傷口不斷噴涌出來,看起來便如同地獄之中的惡鬼一般恐怖。
這樣驚駭的場景,即便是徐瑾也嚇得兩腿發軟,更別說是其他人了,徐瑾此時再無戰意,大喊道:“快跑,這傢伙根本不是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趁他還沒把槍完全拔出來,咱們快跑。”
衆人心裡也全是逃跑的念頭,聽徐瑾這麼一說,想都不想,便扶着徐瑾逃了出去。
只不消半刻,那黑衣人便將長槍全部拔了出來,他猛地將長槍折成兩段,憤怒的狂吼着:“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