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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人的人顯得很疑惑:“主子,一個小小的棋子而已,花費忒大的人力物力,值得嗎?實在不行,直接……”
“哼,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行。”
電話那邊的人誠惶誠恐:“屬下恐慌,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心有疑惑,故纔多此一問。”
窗邊的人伸出手,任月光照耀在纖細的掌心上,“野原次郎,你聽着,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私下的小動作,你剋扣他吃穿用度倒也罷了,不過是點點錢的事情,只要不弄出人命,影響我的計劃,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你若敢動了歪心思,想讓他沒命,我會讓你全家都沒命!別忘了,他們可都是在我的場子裡混飯吃!”
電話那頭的人,渾身一顫,撲通跪下,精緻的金絲眼鏡陡然掉落,摔在地上,他語帶顫音,“主子饒命,屬下對您忠心耿耿,絕沒有二心!屬下連姓氏都跟隨着主子走,怎麼可能會動別的心思,真的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我自己掌嘴,主子您千萬別惱怒,別動我的家人啊!”
“哼!好了,隔着電話,我可看不到你五體投地的樣子。忠心不是嘴巴說就行的,是用實際行動做出來的。想辦法把他的病給治好,就是你目前最忠心的表現了。”
野原次郎感激涕零,兩股戰戰,“屬下定會竭盡所能讓丁楚楚給北元少爺治病。”
“嗯,去吧。”待電話中有了忙音,窗邊的人才收回手,似喃喃自語的嘲諷,“目光短淺的中國人,唯見眼前利益,又怎會知活着的棋子遠比比死掉的棋子更有價值。”
她豁然轉身,邁動較小的步子,穿過長長的迴廊,站在一間房前,帶上滿面的慈祥笑容,輕輕敲門,在房內有了迴應後,才緩緩的推開門,人未進語先道,“尚,怎麼又忘記吃飯了?”
這是一間有着簡約風格的套房,百平米的大廳中,有一人背對門口而立,聞聲轉首,回道,“沒胃口。”
若是丁楚楚在此,她一定會驚訝,曾經俊朗逼人的任尚此時居然鬍子拉碴,滿面滄桑。
“尚,你是在怪母親嗎?”
任尚擡眼望着眼前明明已經四十有幾卻仍舊嬌美的如同二八年華的夫婦人,不知爲何,有一陣恍惚。他晃動手中的酒杯,不想再被她泫然若涕的表情左右,“我怎敢怪自己的親生母親。”
十年如一日的委屈、柔弱表情,再軟的心腸,也會被磨硬了吧,更何況,他本身就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若非顧及她爲人之母的的哭求,他又怎會和心愛的女人相隔萬里。
“不敢怪,不是不怪吧?”有淚水順着她嬌美的臉頰滑落,活脫脫的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只可惜,她面對的是自己的兒子,不是帶有獸性的男人,所以,這招不管用。
她跪坐在地,眼淚吧嗒吧嗒的流,語音哽咽,“尚,我知道,你不樂意娶高橋美子,但是你要爲我想一想,我不過是你父親第五個夫人,說好聽人家喊我夫人,說不好聽,我不過是他發泄的玩物,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而已,若不是因爲我有了你,在這個家裡,根本不可能有一席之地。”
任尚轉杯的手僵住,淡藍的眸子沒有了晴空的美麗,因爲失去了活力,“你說這些做什麼?我說過,你若是覺得過的不幸福,我可以帶你離開,以我現在的能力,完全能夠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你根本沒必要忍氣吞聲的在這裡生活!”
她低下頭,一串的眼淚灑落,“尚,我愛你的父親。你的確可以讓我物質生活優越,可是我的感情呢,我的愛呢?我十五歲跟了你的父親,至今已經快三十年了,就算是本沒有一絲感情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也該是感情濃厚,難以分離了吧,更何況,我對他,是有愛的。”
她擡起迷濛的雙眼,繼續說道,“你父親有那麼多的兒女,每一個母族都比你有優勢,高橋美子是高橋家唯一的女兒,是日後的繼承人,只有你和高橋家聯姻,你才能在家中站穩腳,纔能有把握爭奪繼承權。只有你繼承了你父親的一切,他纔會對我另眼相看,纔不會隨便把我拋棄。尚,就算爲了我,你不能答應嗎?如果你的真愛哪個女人,以後儘管再收了就是,除了名分,你什麼都可以給她,這樣還不行嗎?”
任尚無聲的笑了,猛然喝盡杯中的酒,不無自嘲,“然後我愛的女人再像你一樣,一輩子忍氣吞聲,生下的孩子也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過了幾十年後,我的孩子再重複我走過的路,與自己的兄弟姐妹死拼,爭奪繼承權嗎?如果這樣,我還不如當初就不娶,也省的委屈了所愛的人,又禍害了後輩。”
她被噎了一下,震驚的眼淚忘記了流,“尚,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有此想法不正常嗎?”他淡淡的盯着她的眼睛,“如果父親也愛你,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有名分的、無名分的,情人、情婦、逢場作戲的、真情實意的、商場往來的等等等等,父親有過多少的女人?他但凡對你有三分的真心,就不會用這麼多的女人來傷你!”
她目光閃爍,臉上難看,“你不懂的。你父親那樣的身份地位,又豈是我一個平凡的女人所能霸佔的。”
任尚“啪”的一聲把酒杯放在臺上,眼帶嘲諷,“真愛還分平凡與否嗎,那不過是男人給濫情找的藉口罷了。”
“住口,不允許你這樣說你父親!”她氣得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動手之後又十分的後悔,去摸他的臉,“尚,我不是誠心要……”
任尚攔住了她的手,第一次用冷冷的語氣對她,“你口口聲聲說,很愛父親,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很愛父親的你,爲何會有了北元靜思我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轟”的一聲,她臉上血色殆盡,雙目冰冷。
丁楚楚決定爲北元靜思診治,是她出院後十天的事情,這則消息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李院長更是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她。
他胖胖的身體窩在椅子上,似乎多站一會就能氣喘吁吁,“丫頭,你……終於想通了?”
丁楚楚乜他:“這跟想通有什麼關係?病人無國界,我僅僅是治他而已,若有人想利用此病生事,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老實。”
李院長知道,丁楚楚雖然很少反駁他的意見,但她決定的事情也從不會輕易妥協,只能嘆口氣,“算了,反正你也不小了,懂的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也就不嫌操心了。對啦,你刀口恢復的怎麼樣。”
“皮肉之傷,小事,比起老爸曾經捱過的,不值一提。”
“記得塗塗祛疤膏,女孩子家家身上留着傷疤會讓男人失去興趣的。”
丁楚楚一枝玫瑰砸過去,笑罵,“你少爲老不尊!”
他擡手笑呵呵的接住,打趣道,“紅色玫瑰,我可不敢接,不然,不曉得有多少美男才俊圍攻我。對了你穿成這樣,準備約會去嗎?”
丁楚楚把他的揶揄當成耳邊風,露出苦惱的樣子,煩悶道,“還不是你招進來的好醫生,眼科的陳濤,我快被他煩死了。”她指指自己的額頭,皺眉道,“這人,腦子有問題。我不想再被他糾纏,所以,答應他的約會,今晚把什麼都說開,希望他能把目光轉到別的女人身上去。”
李院長圓滾滾的雙臂交叉,好整以暇,“若是說不通呢?據我說知,他可是非常固執又有‘毅力’的人。”
“如果說了還不聽,你想辦法。”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像一個小惡魔,“人是你弄進來的,你若不幫我解決好,我就翹班,到時候找不到我給病人動手術,可不要怪我沒提前給你打招呼。”
李院長不滿:“這是因你人格魅力而吸引的異性,跟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只要追你的人你看不上眼,我就要幫你想辦法解決掉,這也太沒道理了吧!我只是你叔,可不是你爹。”
他唧唧咕咕的嘟囔,全是怨言,“就算是親爹,也沒的這樣給女兒擦屁股的吧?你已經二十有幾了,不是幾歲的小毛孩,還讓大人處理善後,你不覺得沒本事、好沒面子?”
她抱住他胖胖的腦袋,一頓猛搖,“我親爹只顧着在下面跟他親愛的老婆卿卿我我,早忘記我這個女兒了,所以你現在比親爹還親,當然要做親爹所不能及之事。千萬別讓我失望哦。”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望着她歡快的背影,李院長捧着臉一陣傻笑,喃喃自語,“雖然我不是你親爹,但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只希望你能永遠快樂,以後九泉之下,我也能挺胸擡頭的對你母親說,‘不負所托’了。”
丁楚楚慢慢從門內倒退出來,復又站在建築物前,掏出手機,一字一句的對照上面的地址。
沒錯啊,她過目不忘的本領沒有出錯,此處的地址與手機上陳濤所發的地址是一模一樣,連一個阿拉伯數字都沒錯。
既然地址沒錯,那也說明她眼睛沒有看錯了?
但是……
這就是陳濤口中的物美價廉、地段繁華、環境優雅的咖啡廳?
丁楚楚很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想把眼前這棟處在鬧市區的旮旯、燈光昏暗、門前污水橫流,店內油污黏鞋的咖啡店與陳濤所講的歸於一體,可她真的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繁華?如果說周圍五百米外,的確挺繁華,地攤、排擋成堆,人來人往真的不斷。
物美價廉?物美不知道,價格確實挺便宜,她剛纔進店匆匆一瞥,貌似看到摩卡咖啡才九塊八一杯,而且還可以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