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三)

其實,洛離生日的事只是偶然聽到同寢的女生講的。

想起小時候每當母親幫我過生日時,總是異常開心。即使是簡單的麪包上插着幾根蠟燭,但我還是會認真的許願,在昏黃的燭光下,母親的臉格外柔和。

所以過生日送禮物應該是不會讓人討厭的事吧,而且第一次見面不帶點東西總是不好的吧。

在當時,我的想法就是那麼的簡單。

天邊漸漸泛黃,地面上流離着黃色模糊的光斑。黃昏降臨,鈴聲響遍整個寧靜的校園。餘暉染紅了薄雲,一大羣飛鳥揮舞翅膀劃過天空。

太陽落進了山頭,四周寂靜,飛鳥和蟬蟲停止了喧囂,學校裡的路燈散出一片微弱的光。天空沒有完全的黑,白色的月亮掛在藍色的空中。

頸邊的頭髮染上了夜晚的涼氣,通過脊背,通向四肢百骸。

隱隱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輪胎軋過落下的葉子,人羣中一陣紛亂。

捲起一陣急風,頭髮和裙襬直直的飛起。

我眯起眼睛,伸手擋住頭髮。

洛離?

看着洛離坐在一輛銀藍相間的摩托車上,單腳撐地,穿着黑色的衣服,領口大打,露出一條銀鏈。

他微眯着瞳孔望着前方,鼻翼邊凝結淡淡的陰影。

“上車。”

僅是吐出這兩個字,爾後並未等我回復,好我扔來一個頭盔。

我有些意外,心臟突突的跳,但還是把頭盔套在了頭上,坐上了後座。

又是一陣風,其中夾着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議論,一起匯成一條漫長的河流,被洛離的摩托車甩在後面。

夜色更加濃重,樹木之間投下一層很深很深的影子。

街道上的霓虹燈五顏六色的亮起來,來來往往的車輛絡繹不絕。

熙攘的人羣,各異的音樂,有小太妹大聲的叫喊,也有醉鬼拎着酒瓶倒下的情景。這些畫面在洛離的摩托車上只是一瞬,下一秒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洛離騎得很快,及時轉彎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識。我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頭髮拼命往後飛,生怕一鬆開就會飛出去。

穿過鬧市,周圍逐漸安靜了下來。天完全的黑了,有星星在上面一閃一閃。

我們來到了橋邊,橋很長,筆直的通向前方,盡頭被黑暗覆蓋。橋下是河水翻滾,城市的喧囂附着於上,一波一紋都看得清楚。

他稍微停滯,然後更快的朝前衝去。風呼嘯而來,衣服上下起伏,我的手指被風吹的冰冷,心一下子懸起來。

我驚慌的閉上眼睛,忍不住叫了出來。

耳畔傳來刺耳的剎車聲,火花四濺,衣服劃過手心,摩擦帶來細微的疼痛。

我睜開眼時他已下車來到我面前,把套在我頭上的頭盔取下甩到地上。

他頸邊的頭髮因汗水而變得根根分明,劉海斜落蓋住瞳孔,眼眶很紅,眼眸黑成一團。

我呆坐在摩托車上,手指不停顫抖。

他按上我的手背,擡頭覆了上來。

起初輕柔淺淡,逐步轉變。他的吻充滿野性、霸道,攻城略地,一瞬間便侵蝕了我所有的意識。我的心跳得更猛,手被他握在手中。即使是那麼精的距離,他看起來依舊那麼完美。他左耳的耳釘散出藍色的光,讓我一陣眩暈。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一滴一滴,連成一串。

異常漫長,彷彿度過了一個世紀。

之後他輕輕擁着我,我把頭埋在他的頸窩,眼淚止不住的冒出。

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觸感,心臟變得軟綿綿的,充滿了東西。

那一刻,我便知道,這就是愛情。

我在他話裡梗咽的說 ——

洛離,我喜歡你。

從第一眼看到時便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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