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時候就上架了,求八月的月票,希望同學們能看看豆子的上架感言,發在作品相關了^_^。
----------------------
第二天黎明,衆人再度啓程,向着京師的方向趕去,隨行者之中,解鈴鎮暗樁只剩七人,樑辛從兔幾丘帶過來的聾青衣也還剩六人。
樑辛心懷愧疚,他把熊大維一行二十三人帶在身邊,本意是想護住他們,不成想捲進瞭解鈴鎮的惡戰,反而害了大多數人的性命。
程老頭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笑的有些無奈:“天底下的事情都是如此,好心,有時會辦壞事!”
熊大維也明白樑辛的心意,找了個機會,走到樑辛跟前,淡淡的說了一句:“職蟄(責)爍(所)在,與你無關。”
行進的線路,由程不嵐親自安排,多是鄉野間的小路,雖然崎嶇難行但勝在隱秘,不用擔心司天監的人再追上來,不過照着樑辛估計,司天監也無力再和他們爲難了,兩個國師要看押曲、柳兩人,七個親傳弟子已經死了六個,只剩下一個老六,就算來了也不是程不嵐的對手。
時間從容,他們走的並不算太趕。在解鈴鎮暗道中與鏗鏘和尚之戰雖然險惡,不過樑辛倒沒受傷,只是被小猴子的口水吐過之後造成了脫力,過不多久就恢復了。
此刻樑辛身上的傷勢,還是十餘天前在兔幾丘被海棠和尚重創造成的。
在第三天的時候,小汐醒來了,臉色蒼白精神萎靡,可眸子卻依舊清冷明亮,衆人皆盡歡喜,就連羊角脆都呲出了還不怎麼尖銳的獠牙,喳喳怪叫着拍手大樂。
小汐對着衆人微微點頭,隨即望向程不嵐,掙扎着想要坐起來,程老頭直接把樑辛推了過去,後者趕忙扶起了她。
小汐露出了個啼笑皆非的表情,靠着樑辛的胳膊坐直,這纔對着程不嵐道:“晚輩見過程七鏈子前輩,多謝了。”
程老頭先是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擺手道:“想不到,還有人記得老頭子這個綽號!”他的老臉上都是歡暢自豪,顯然這個綽號大大的有名。
小汐一笑:“見過您老七根銀鏈出手,要再想不起您的名號,便不能算是青衣遊騎了。”說完,小汐又看見樑辛訕訕的跟着傻笑,略略皺眉:“怎麼,你不知道程老爺子?”
不等他回答,程老頭就笑道:“原來是這個傻小子孤陋寡聞,搞得老頭子還以爲江湖已老,被人忘了!”
小汐看着樑辛,眼睛亮晶晶的:“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說話的時候,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看的樑辛恨不得伸手幫她捻開。
程老頭開口對着兩個小字輩的遊騎道:“咱們遊騎是九龍司的官差,彼此同職,不過三百多年裡咱們也都還留着些江湖氣派,職位上平起平坐,可還是要分個入門早晚,老頭子倚老賣老,論起來,我先入門,便佔了個尊長位。”
這是九龍司裡不成文的規矩,小汐和羊角脆一起點頭,樑辛趕緊跟着點頭。
程老頭還是笑着:“既然我爲大,便要交派任務了。樑磨刀,這一路上你便照顧着小汐吧,其他的青衣都粗手笨腳,兩個童子更靠不住。”
樑辛答應的興高采烈,一點也不掩飾,小汐看看程老頭,又看看樑辛,輕輕撇了下嘴角,沒多說什麼。
小汐甦醒之後,只是渾身乏力,沒法再動手,但簡單的行動無礙,樑辛的照顧範圍也就是遞水盛飯,到了夜裡幫小汐蓋好長衣。
只不過老頭子只要一看到樑辛自己溜達,就會把他趕回到小汐身邊,樑辛倒是也挺高興。小汐不是纏人的丫頭,在樑辛療傷、練功的時候,她只是默默的望着天空發愣,只等樑辛休息的間歇時,偶爾說上幾句話。
也許是並肩禦敵共經生死的關係,樑辛總覺得,這次小汐醒來之後,雖然還是清冷淡漠,可比起以前要生動得多了。
這一路行程緩慢但平安無事,轉眼大半個月過去了,小汐的精神健旺了些,行程起居都不用人來照顧了,但是架不住樑辛熱心腸,每天依舊端茶遞水,晚上要來看三次她有沒有蓋好長衣……
樑辛的舊傷也已痊癒,每天裡,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他就是練功,身體中的‘紫薇’一動,‘北斗’就會立刻追上來,在盤轉中不斷的產生古怪力道,樑辛只能集中全副精神去控制,才能保證‘紫薇’正常行走。
就修真而言,樑辛的天資普通,身體無法感受天地靈元,更毋論將外界的能力吸斂爲己用,當初妖王葫蘆就曾經斷言,樑辛的修爲,在全部化解了‘玉石雙煞’之力後,便會就此止步。就算想再修煉,不能吸收靈元入體也是白搭。
可現在,樑辛的‘紫薇’本源,用這種彷彿‘逆水行舟’的方法來修煉,與北斗的干擾中強行運轉,每個大周天,都變成強強較力的錘鍊。不過其中的兇險與辛苦,也只有樑辛自己才能體會,好在他罪戶出身本就不怕吃苦,又天生有股子執拗勁,堅持不輟中,進境雖然很慢,但確確實實的實在一點點強大起來!
就算葫蘆貴爲妖王,見多識廣,要是知道寶貝徒弟現在的情形,肯定也會摸着下巴掉上一句不倫不類的書袋:“不可思議……天造之合!”
如果按部就班的來,樑辛用土行心法煉化掉‘玉石雙煞‘之力,最好的成就也只是初窺四步海天境。但是機遇之下,樑辛現在就已經擁有了四步之力,等有朝一日,體內的紫強到不受北斗影響,新的‘北斗拜紫薇’星陣成形,就算遇到五步修士,也有能力一戰!
當然,只是蠻力……樑辛一點法術都不會,連陽壽弓都送給了大司巫,遇到敵人樑辛也只能一拳一腳再加一個背口袋。
此時已經到了十月下旬,中土大地日漸寒冷,早霜夜露間,都塗抹出一層冬意。
三堂會審之日,被定在臘月二十,距離現在大約五十天左右。
一路上,指揮使始終也沒在給他們傳遞什麼命令,這倒讓樑辛有點不踏實了。解鈴鎮的惡戰,程不嵐早就通過青衣的情報系統層層上報,指揮使當然知道隊伍裡還混着個冒牌遊騎。
距離鎮山也不過一天的路程了,這天正趕路的時候,前面帶隊的程不嵐突然冷哼了一聲,對着衆人打了幾個手勢,一衆青衣迅速散開,磨牙趴下聽黃瓜仰頭聞,樑辛身子一晃,躍到程老頭身旁,低聲問:“怎麼?”
程不嵐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叱道:“給你手勢要你看好小汐,怎麼上來了,滾回去!”
衣袂一震,樑辛行動如風迅若鷹隼,騷眉搭眼的跳回到小汐身邊。
小汐破解封印,動用全部睚眥爪之力後,始終沒能恢復體力,現在正軟軟的靠在滑竿上,看到樑辛跟逃荒似的跳回來,脣角難以察覺的抿出了一線笑紋,問他:“應該知道的事情,你全都不懂……樑磨刀,你真的是青衣遊騎麼?”
樑辛伸手往頭上一指,小汐順着他的手指向上看,只見騎着樑辛脖子的羊角脆正鄭重點頭,小汐再也忍不住,撲哧,輕笑出聲,看的樑辛滿心歡喜。
就在這時候,遠處突然響起了一個輕靈好聽的聲音:“樑掌櫃,樑磨刀,我來了!”
樑辛一愣,小汐皺眉,程不嵐則回頭追問:“是自己人?”
樑辛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等我一會!”說完,邁開大步向着聲音的來源趕去,小汐在他身後想說什麼,不過沒發出聲音,看脣形,彷彿‘小心’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