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曼曼以前因爲三番五次的墮胎,也有腰疼腹痛的毛病,抽上了大煙土纔好過許多。
她當初接近喬家的時候,聽聞餘姨太由於小產落下了病痛,馬上就建議她燒福壽膏,當時就被餘姨太拒絕了。
她回去跟許真希說這方法不行,搞不掉喬家,讓他再想一招。
“蠢貨,你不會帶着她去葛太太家裡抽啊?她既然有這個毛病,找個機會,我就不信送到嘴邊的仙丹妙藥她不要。”許真希手裡攥着兩個文玩核桃,渾濁的眼睛眯了起來。
在她的三番五次攛掇下,餘姨太總算是抽上了,這三兩個月來,大有離不開的意思。
這幾天突然不見她來葛家燒煙泡了,施曼曼心裡虛虛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喬家的人發現了,不讓餘姨太出來抽了。
要是這樣的話,她和許真希想用女人拖垮喬青崖的計劃就徹底泡湯了,白費了這幾個月的功夫了。
就算張氏不提,她也要來喬家探探虛實的。
施曼曼來的時候正好喬青崖不在家裡,餘姨太見着她,親熱的不得了。
她本來懸着的心踏實了一半,看來,喬家暫時還沒發現餘姨太抽大煙的事情。“曼曼小姐,你不來我還要打發人找你呢。”餘姨太哈欠連天,口水直要往下流。施曼曼知道她煙癮犯了。
“怎麼這幾天沒看到你出來?”她做賊似的問。
餘姨太拉着她進了內房:“最近老爺錢看的緊,不讓天天出去了。”
她說着就哭了起來。
“茉青,這東西不能斷。”施曼曼虛情假意,掏出自己的菸袋就地燒了一泡來,給餘姨太吸上。
一抽上福壽膏,餘姨太馬上什麼毛病都沒有了,渾身骨頭都舒展得不得了。
“曼曼小姐,這家裡冷冷清清的,沒個說話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你們幾位一起圖個樂子,老爺又不讓我花錢了,唉,我命苦啊。”餘姨太說着又要抹眼淚。
施曼曼跟着唉聲嘆氣的,好像跟她是難姐難妹一樣。
“喬老爺,難道除了絲行就沒個別的發財路子?祖上也沒積蓄?”施曼曼故意往皇陵施工圖紙上引。
餘姨太搖搖頭:“唉,我家老爺是個外地人,獨身來相城做生意,哪裡有什麼祖業。”
“真是怪了,都說外地人來相城的時候是身上揣着寶來的。喬老爺,必定不是凡人。放心,咱們燒的幾個錢,算起來,還不知值不值那寶貝的一點皮呢。”施曼曼打着擦邊球,她不敢說的太明白了,怕喬家起了警惕。
餘姨太心底一沉,想起了喬青崖手裡的東西。
就是那東西,害得她沒了孩子落下一身病痛的,一想起來,餘姨太就恨的牙根癢癢。
如果賣了的話,絕對能進一筆大的數目。
這些年來,暗中也不是沒人來談過,有人說只要給東西,就送上五十根金條。
可惜喬青崖從來沒向那些人承認自己手裡有東西,這才惹來那些人動不動就拿刀子逼着他們,好幾次家裡都差點搭上人命來。
施曼曼見她不說話,知自己說中了她的心窩,暗自歡喜起來。
如果能說通餘姨太,給她點買福壽膏的錢,讓她從喬青崖那裡把東西偷出來,豈不是一筆很大的買賣。
還好,餘姨太在這件事情上是知道輕重的,她趕忙笑着對施曼曼說:“曼曼小姐,唉,喬老爺老家當年匪亂,他才逃了出來,有家底的話半路也給土匪給扣下了,哪兒能留到今天呢。”
“是啊是啊,說的也是呢。”施曼曼知道這事兒也不能着急,趕快按下這茬兒不提。
餘姨太告訴施曼曼,雖然喬青崖不讓她出去,但她也不能離了福壽膏,反正家裡人少房間多,除了喬若初,誰也不敢把她的事兒說出去。
一想到喬若初,她心煩起來,從林君勱那裡回來好久了,怎麼還不去上海。
婚都訂了,憑什麼還住在家裡。
她開始多嫌起這個喬家正經的小姐來了。
喬若初在家裡,她是放不開手腳,而且一旦露了陷就沒法遮了。
餘姨太思前想後,要儘快想個辦法,趕緊把她攛掇走。
施曼曼走的時候餘姨太太跟着她一起出去,偷偷買了一批福壽膏回來。
她們在家燒大煙的功夫,喬若初在樓上看書,看着看着,她總覺得聞到家裡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她到處找了一遍,什麼都沒發現。
“孟媽,家裡好像有什麼味道,你聞到了沒有?”她洗了個蘋果,做在沙發上啃起來。
“有,有嗎?我怎麼沒聞到。”
孟媽見施曼曼來了,餘姨太把門關起來,就心知肚明瞭,但她不敢對喬若初說實話。
喬若初想想也是,家裡總共就三四個人,哪裡來的怪味呢,只好懷疑是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
“小姐,您的信又來了。”看見郵差來了,孟媽趕緊換了個話題。
想也不用想,喬若初覺得肯定是辜駿寫來的。
至此上次她半路這回來後,辜駿幾乎天天給她寫信,封封都傾注着對她濃濃的思念。
信拿到她手上,果然沒錯,意外的是還多了一封,來自夕諾。
她一個多月沒回夕諾的信了,夕諾另外寫了一封信來。
喬若初收到後沒拆封,自從上次從姚思桐口裡知道了夕諾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子姚佶,而且還是相城姚家的人,她就什麼都不願意同他說了。
以前她只當夕諾完全是她生活圈子以外的人。
以後,他肯定會知道她和辜家訂了婚約,又和林君勱糾纏不清的事情,她在他眼裡,指不定和他妹妹說的那樣,她是個委身二夫的噁心人呢。
所以,她決定了,不會再給夕諾寫信了。